第一百四十八章 初陷計謀

顧森將“竹清”扶起,找個相對舒服的位置讓她靠著洞壁坐下。

“你身上可有傷?”顧森關切地問。

“竹清”搖頭道:“沒有外傷,隻是有點頭昏。”邊說著邊按了按頭,表現出一副恍惚的樣子。

顧森看她這樣子,說道:“可能是剛醒過來,還沒恢複好。”接著又說,“你如何在這兒昏迷的?”

“竹清”眼神閃爍,低頭揉腳踝,支支吾吾地說:“我記不清了,迷迷糊糊的就來到這裏了。”

顧森皺眉:“能想起來多少?”

“嗯…我不知道如何跟你說。”她裝出一口歎氣,“這件事不好說,現在也不能說。”

“怎麽講?”顧森聽她這樣說,盯著“竹清”繼續問,“我聽不明白。”

“竹清”一臉為難,道:“你就別再問了,等能說了我自然會說的。”

方才還說不清楚,現在又講不好說,顧森雖然好奇,也沒再多問,隻是暗暗留了個心眼。說起別的話:“可以動嗎,是等一會去住處還是現在去?”

“竹清”則表示自己沒有問題,要現在就過去。顧森攙扶著她,兩個人慢慢朝著住處走。

路上,“竹清”向顧森打探覓林的消息,顧森隻是說還沒什麽確切地消息,又把話反過來問她,“竹清”不知道如何回他,隻好隨口搪塞過去。兩個人也不再說話。

到了住處,顧森簡單收拾了一下,對“竹清”道:“你在這稍等會兒,我去找瓊珺來。”顧森安置好她,反複叮嚀了幾句,離開去尋雲瓊珺。

屋裏隻留下菀清一個人,她從窗戶偷偷觀望著顧森走遠了,便站起來活動幾下筋骨,站到門口向四周看。剛才在山洞的時候,雖然隻是匆匆一瞥,但確實看到了那個人——饒翰,而饒翰明明也認出了自己。他大概一路跟著顧森和雲瓊珺,這時候該是來找自己了。

果不其然,不出一會功夫,饒翰從一個隱蔽的地方現身,小心翼翼地走到菀清身邊,拉著她走到屋子後麵。

菀清一把甩開饒翰地手,鄙夷地問:“你怎麽在這?還一副落魄地樣子。”

饒翰冷哼:“你不懂,這是策略。”

“嗬,那你倒是說說你的策略。”菀清冷漠的說。

饒翰剛想開口,又停下來,蹙眉:“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今天晚上你尋個由頭出來,我在東邊山那棵古樹下等你。”語罷,便匆匆消失。

菀清料想是顧森他們快回來了,繞回屋子,在榻上躺好,思量一會兒說點什麽。

不消半柱香功夫,雲瓊珺就小跑進來,一路喊著:“竹清,竹清。”

“竹清”這邊就要起身,半臥在榻上。雲瓊珺已然來到竹清身邊,她示意“竹清”不用起來,知道她沒有受傷,又對她這一路的事問東問西。

“竹清”仍是那一套說辭,支支吾吾推脫幾句也便不再多說。

雲瓊珺叫她好生修養,正要去倒水給她,卻又想起什麽事,轉身掏出一個小玩意。

“你來看看,這個探靈器是不是壞了。”雲瓊珺將一個四四方方的青銅圓器具遞給“竹清”,又添了一句,“自那日你給我以後,除了第一次有用,其餘時候再沒反應。”

“竹清”看著這個陌生的物件,下意識問道:“這是什麽?”

雲瓊珺不知所以然,回她:“這不是你做給我的探靈器嗎?”

“哦哦,我知道,哎呀,頭有點暈。”“竹清”裝作頭暈,“我現在還不大舒服,等過些時候我再給你看看。”接著把探靈器放進懷裏。

雲瓊珺愈發覺得奇怪起來,前麵答得那幾句話本就讓人生疑,這會兒連自己做的發明都快不認識了,可是再看看眼前這個人,確確實實是竹清沒錯啊。

雲瓊珺不禁想要試探這個“竹清”,她從腰間取出一瓷瓶小物,漫不經心地說:“那倒是用這個剛好。”話間,將瓷瓶放到“竹清”手中,“這個我還沒用多少。”

“竹清”也不敢再問這是什麽,處在這個時候隻好硬著頭皮接過來,擰開倒出來。

是一顆白色藥丸狀的東西,發散寒氣。

“竹清”左右衡量,此刻拿出來,又說這樣一番話,這玩意應是緩解不適的藥丸,想至如此,抬手便要往嘴裏放。

看到這一幕,雲瓊珺先是愣了一下,又猛的抓住“竹清”細嫩的手腕,一臉茫然地看著她,仿佛看著陌生人。

“竹清”反應過來,大約是自己理解錯了,卻不知道是哪錯了,隻好順著說,“不好意思,我有點胸悶惡心,方才才去捂嘴。”說著,她把藥丸放回瓷瓶,“這個,不適合我用的。”遞回瓷瓶,她又扶額道:“我真是頭太暈了,現在先休息一會兒吧。”

雲瓊珺隻得讓她先睡下,為“竹清”掖好被角。

走到外室,雲瓊珺拿著瓷瓶呆呆地望著顧森。顧森自然是已經聽到一切,也回望她。這瓷瓶裏裝的是幻水珠,是竹清從北海弄回來的小玩意,取自鮫人一族世代相傳的寶物幻息冰,又經竹清對其打磨,添了不少適合人氣息的物質,才形成的,每次取一顆,分成兩半融進兩條腿側,便可以使人能在水中自由行走。

寥寥幾顆,再尋更難,如果是竹清,肯定是認得的,首先便是認得這瓷瓶的,如果不是竹清,她又會是誰?

疑點重重,又是如何。顧森示意雲瓊珺先放下這件事,這幾日再觀察觀察。即使有這麽多奇怪的地方,她也應是竹清沒有問題,從沒聽竹清說過世界上有長得與她這般相像的女子,亦不曾聽說有將人變得如此一致的術法。當下,她就是唯一的竹清。

天擦黑,雲瓊珺喚“竹清”吃點東西,“竹清”坐到桌前,看著一席素食,顯然沒什麽胃口,她推說自己不餓,吃不下,現在隻是四肢不舒展,需要出去走動。雲瓊珺起身要和她一起去,也被婉言拒絕了。

這一旁,菀清從屋裏踏出來,那一邊,饒翰早早就等著古樹下。這地勢是饒翰已然觀察好的,隱蔽不易讓人發現,關鍵是能夠及時發現有人接近。

天徹底黑下來的時候,菀清來到古樹下,看到饒翰快走幾步,四下又看了一遭。

“這地方你放心,有人來咱們自是先知道。”饒翰讓她放寬心。

菀清怕被發現,急著回去,開口道:“有話快說。”

“你知道目標是什麽嗎?”饒翰問。

菀清揚頭:“目標很簡單,雲瓊珺。”

饒翰指著她一字一句地說:“不對,是雲瓊珺的靈力,不是她這個人,你懂嗎?”

“嗬,你費這一翻功夫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菀清不屑,轉身要走。

饒翰一把拉回她,警告她:“我勸你最好不要動雲瓊珺!”

菀清上下打量饒翰,扭頭哼一聲道:“就憑你?!跟我說這種話。”

饒翰沒有反駁,也不說話,隻盯住菀清。

菀清被看的發毛:“饒翰,你現在可是一無所有。”

饒翰抓著菀清的手放下來,眼神卻沒變:“嗯,你說的很對,但那又如何?”

菀清轉了轉眼珠,又道:“這樣吧,你要是能暫時把雲瓊珺從顧森身邊帶走,我就有辦法讓她對顧森死心!”

饒翰怎麽想?饒翰自然是千百個願意,如果能讓雲瓊珺對顧森死心,確實是個大好時機,可是單憑菀清的幾句話就能達到?他能相信菀清嗎?

看饒翰猶豫起來,菀清又是甩袖:“既然你不願意,也罷。”

“別,我知道了,我答應你。”饒翰此時除了相信菀清別無他選。

“好!明天清晨,你就行動。”

兩個人商量了一會兒明日的情況就各自散去。

次日清晨,顧森早早就出門去了。雲瓊珺一人留下招呼“竹清”。

“竹清”一邊喝雲瓊珺為她做的湯藥,一邊說道:“我記得後山密林裏有行行草,可調養生息,我這身體現在雖無大礙,卻也不見大好。”她頓了一頓,接道:“你若不嫌麻煩,可否幫我拿一株回來,紫白色葉子,不同尋常,型若桃花,性陰,難得一見。”

雲瓊珺隻當是她恢複了不少,記其一些稀奇古怪的信息,一口答應。

走進後山密林,雲瓊珺來回尋覓,走走停停,找了好半天也沒發現。

這又繞過一棵樹,沒看見所謂的行行草,倒是看見一個人倒在地上,滿身傷痕。雲瓊珺幾步跨過去,扶起那人,是熟悉的麵孔。

“饒翰?”雲瓊珺喚他。

饒翰掙紮著睜開眼睛:“瓊珺…咳咳咳…”

雲瓊珺問道:“你遇到什麽事了?”

饒翰咳得越發厲害起來,斷斷續續地講:“蚩京的人…咳咳…他們發…發現了我。”

饒翰一口鮮血湧出來,緩了會兒又說道:“瓊珺…你…知道嗎,我…在最後的時候…還是,還是想得…你。”

雲瓊珺隻叫他別再說話,要去找人來救他。

饒翰扯住雲瓊珺的衣角,搖頭道:“不…不用了…沒有…必要咳咳咳。”

雲瓊珺不知如何是好,隻能任他說下去。

“…我此生…唯一幸事…就是…就是死前還能…見你一麵。”饒翰的眼淚滑下來,“你能幫我…最後一個…一個忙嗎?”

雲瓊珺隻顧說好。

“打開…這個香囊…裏麵…裏麵有…我想對你說的…”饒翰顫顫巍巍地抬起他的右手,裏麵是一個被血染紅的香囊,“現在打開…好嗎?我…想看看…你的心…”

沒有絲毫猶豫,香囊被雲瓊珺打開來,一陣輕煙悄悄從裏麵放出來,雲瓊珺沒看到任何東西,抬起頭正要問饒翰,卻恍惚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