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咫尺
一場比武下來，就隻剩下顧森竹清二人。經曆過前麵幾場比試。兩人都有些疲憊。米摧便提議休息一會兒。兩人自然是沒有反對。趁著休息時間，顧森攔著竹清說話。
竹清當然是不想搭理顧森的，所以直接走到居心身邊站著。一個眼神兒也沒甩給顧森。顧森微微蹙眉，但也沒什麽不滿。畢竟是他不對在先。
半晌。
米摧示意二人開始。
隨著“叮當——”一聲。
作為裁判的米摧揚起木槌落在銅鑼鐺上，瞬間，竹清和顧森同時動了起來。
竹清反手從背上取下自己製作的弓弩，搭上弩箭瞄準了顧森，手指一鬆，弩箭迅速發射出去。顧森卻是沒有動手，他腳尖點地，急速後退。並沒有和竹清硬碰硬的意思。
見他如此動作。竹清有些惱怒，“你這是何意？莫不是覺得我靠著這些發明不能傷到你？”
顧森無奈，“竹清，你是一個女孩子，我怎好對你出手？且你是雲兒的妹妹，我也是拿你當妹妹看待的。你讓我如何對你出手？”
“嗬”竹清冷笑，握著弓弩的手因為生氣有些抖，“你可別忘了。現在是比武招親，你若是輸了，會失去雲姐姐。”
“竹清......”顧森神色無奈。
竹清卻是沒給他說完的機會，咬牙切齒，“顧森。你傷雲姐姐良多，如今，我不會再讓你靠近她，傷害她！”話語間，手中的弓弩再次拉開，羽箭毫不留情地向顧森飛去。
顧森腳尖點地，退後一步，腳腕微轉，身體向左偏去，再次躲過。
竹清罵道：“你躲什麽躲？是個男人就出手。”一頓，又嘲諷道：“哦，不對，你本來就不是男人，一個男人怎麽會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受傷呢！”
顧森身體一僵，有些怒了，“竹清!”
竹清眼含不屑，“怎麽？被我戳到痛點了？”
顧森心裏一陣愧疚，“是我的錯。是我不該不考慮雲兒的感受。但是竹清，我是真的愛雲兒。我想要保護雲兒。我從未想過要傷害她。我愛她，生生世世，不曾改變。”
竹清嗤笑，“那你的愛，雲姐姐承受不起！”
顧森神情僵硬。無言以對。
竹清卻是不管他如何想法。手指再次搭上弓弩瞄準顧森。顧森因為竹清的話，思緒早就偏了，躲閃不及，弩箭穿透衣衫劃破肌膚。
高台之上，雲瓊珺看見這一幕，心裏一揪，卻是沒辦法責怪竹清半分。因為她知道，竹清是為了她才會這樣做。
雲瓊珺神色微變，自然是被就站在她身側的米摧看見了。能猜出她心思的米摧輕輕歎了口氣，但並不打算停止。他要讓顧森那個小子好好看，他的妹子有多好，省得那小子老是不懂得珍惜。
台上兩人的神情，竹清和顧森都是沒時間去觀察的。
此時竹清因為身上攜帶的弩箭已經用完，所以已經扔掉弓弩換上了一把類似於現代手槍的武器。
這個武器，還是當初由雲瓊珺提起，顧森設計，竹清研究製造出來的。因為這個世界並沒有火藥，所以，武器的彈藥由鐵彈加上毒液製成。
竹清退後幾步遠離顧森，為自己留出空間，抬手就給了顧森一槍。出於對武器的了解，顧森要躲開輕鬆無比。
鐵彈攜帶著毒液向顧森的麵門襲去，速度驚人。顧森歎著氣，指尖在空氣中輕點，一麵綠色的半透明屏障出現在他麵前，輕鬆擋下了竹清射來的鐵彈毒液。
但是這一次，顧森也有些惱了。竹清一來就罵他，他也認了，畢竟確實是有錯在先。其後對他動手也可以當做是小妹妹不懂事。可是如今竹清連毒液都用上了。著毒液並非迷藥等尋常之物，若是不小心中招，不及時解毒，這毒液是會要人性命的。
這麽一來，兩人都動上了真格。雲瓊珺自然是看出來了，心裏麵不覺憂心。好在顧森雖然生氣，但到底顧忌竹清還是自己和雲瓊珺的小妹妹，下手處處留情。
竹清靠著自己的那些小發明和顧森的留手，雖然打不過顧森，但也不至於輸給他。竹清就這麽和顧森僵持了起來。二人的情況使得高台上的雲瓊珺看得哭笑不得。正當她想請求米摧就此停止的時候。一陣腳步聲響起。
緊接著，一道掌風攜帶著腥風血雨襲向比武台上的竹清顧森二人。因為長時間的僵持，竹清顧森二人都有些體力不支，也沒人想到，會有人從比武台之外向他們發出攻擊。
所以對於此時來的這麽一出，竹清也是懵了，愣愣地站在原地。顧森雖然有些愕然，但到底是反應及時，又見竹清一臉懵逼，趕緊拉過竹清護在自己懷裏。
隨後，顧森護著竹清被掌風一起摔了出去。兩人被摔出去，都受了些傷，竹清還好，有顧森護著。顧森本就因為顧忌傷到竹清而留手，導致自己被竹清傷到了些許，此時又要護著竹清，傷勢加重，整個人都有些暈眩。兩人都沒了再戰的力氣。
雲瓊珺因為這麽一出，愣了愣，隨即反應極快的看向掌風發出的地方。男人華衣豪服，金冠在頂。仍是那一張溫潤如玉的臉，就連唇角的笑容都和曾經一模一樣。端得是俊美兒郎。
饒翰。
雲瓊珺看見饒翰，心裏有一瞬的傷感。但很快被她撇去。雲瓊珺看著饒翰帶著笑容的臉，眼裏含了怒氣。
米摧也看到了饒翰，皮笑肉不笑，“喲，這不是蚩京的太子爺嗎？是什麽大風才把太子爺吹到本王這米都啊？”
饒翰當瞧不見米摧的不樂意，笑道：“貴國公主殿下美豔無雙，天下第一。在下想要求娶貴國公主，以結秦晉之好。不知您意下如何？”
米摧冷笑，“秦晉之好？我國大使被你們殺了，你還想和我們以結秦晉之好？你莫不是太過天真！”
饒翰眼睛大睜，一副極為驚訝的樣子，“怎麽會有這種事情？在下課是一直想同貴國交好呢！”米摧一臉“演，你就演吧”的表情。
饒翰當沒看見，續道：“在下還真不知道這件事呢。想來是在下的父皇獨自做得決定。這可不行，對吧?”眼神晦暗。
米摧心裏一驚。饒翰話下之意，值得玩味。
“米摧陛下。來者是客，您總不能讓在下一直站在這裏吧？不請在下進宮坐坐，聊一聊？”饒翰說得無比自然，倒是米摧有些不自在。但是饒翰都這樣說了，他也隻能將人請進去了。
饒翰跨步從雲瓊珺身前走過，雲瓊珺壓低聲音問道：“饒翰，你到底想做些什麽？”
饒翰唇角一彎，笑得意味深長，“雲兒，你說呢？”
雲瓊珺咬咬牙，跟了上去。
這邊，摔得意識模糊，剛剛才清醒的顧森鬆開竹清，讓她先起來。等到竹清站穩，他還沒來得及起身，就看見米摧、饒翰，雲瓊珺三人一起向宮裏走去的背影。一時愣住了。
看見他這副樣子，加之方才顧森又救了她，竹清也不好再說什麽。就盯著雲瓊珺的背影沉默。
居心走到竹清的身邊，挑了挑眉，“竹清，你希望的平衡。馬上就會有了。”
竹清茫然地看著他，“師父，我不懂您的意思。”
居心唇角勾起，笑得不懷好意，“現在雲瓊珺是米摧的妹妹，米都的公主。饒翰喜歡雲瓊珺。此次前來，就是想求娶雲瓊珺。若是這二人成親。”居心瞟了一眼還坐在地上的顧森，嗬嗬笑了，“這米都和蚩京也就打不起來了。你要的平衡，不就有了麽？”
竹清徹底愣住。隨即反應激烈，“不可以！”竹清一字一頓，神情認真，“雲姐姐不可以和饒翰那樣的人在一起。”
“哦？”居心饒有趣味，“你覺得饒翰是哪種人？”
竹清咬牙切齒，“偽君子，小人，陰謀家，心思歹毒，手段殘忍......還有，還有......”想不出還有什麽，竹清果斷道：“反正不是什麽良人！”
居心嗤笑，“天真的小丫頭。”
竹清卻是沒管居心的評價，偏過頭去看顧森。
顧森單手撐地，腦袋垂著，碎發落下遮掩了半張麵孔，讓人看不清神色。一雙好看的眼睛也微微合著，睫羽顫動，傳遞出顧森心情的不平靜。
竹清看不清他的臉，猜不到他的心思，但就是知道，此時此刻，顧森很難過。因為他知道，雲瓊珺其實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在天下和自己之間取舍，她放棄的一定是自己。
這些，竹清也知道。
所以，他很難過。她也很難過。
居心可不會管他們難過不難過，甚至，他的快樂就是建立在他們的難過之上。
看見竹清都快哭了，居心也是不留口德的，“依我看啊。小丫頭，你的雲姐姐以後怕就是蚩京的太子妃了，說不得啊，是蚩京的皇後了呢。”
竹清吼他，“師父！”
居心撇撇嘴，“竹清，你心裏清楚不是嗎？認清現實，這才是你該做的。被為感情拖累。我居心的徒弟，不需要感情。嗯？”
竹清沒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