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計中計
雲瓊珺將菀清關起來之後就大步離開，留下顧森一人臉色複雜的看著菀清。菀清回視顧森，似有話要講，奈何被饒翰施了禁言術，無法開口。顧森深深地看了一眼菀清，離開。
雲瓊珺沒走出多遠，見顧森還未跟上，正要回頭瞧瞧，就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靠近，“雲兒，菀清和饒翰他們......”顧森追上雲瓊珺拉住她的手腕，想起曾經雲瓊珺與饒翰的親密無間，語氣有些忐忑。
見顧森如此，雲瓊珺以為他是在意他同菀清曾經成過婚的事情惹她不快了。有些無奈，“你不必如此，有話不妨直說。”
顧森猶豫了一會兒，方才低聲道：“雲兒，我覺得菀清和饒翰他們......有問題。”說著，他抬眼看雲瓊珺，顯得有些小心翼翼，見雲瓊珺臉色沒什麽變化才接著道：“先前我們已經與饒翰撕破了臉皮，現如今他卻綁來了菀清......”說到此處，顧森住了嘴。隻因他看見雲瓊珺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對勁。
雲瓊珺此時卻是哭笑不得，聽到此處，她也是明白了。顧森先前可不是因為菀清才那般忐忑。而是怕他說饒翰的不是會惹她不快。可她同饒翰早就沒有關係了。
雲瓊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沒信他。”
“啊？”顧森一臉懵逼地看著雲瓊珺，有些反應不過來。雲瓊珺好笑地瞥了他一眼，率先往書房走去。顧森連忙跟上。
沉默了一會兒，顧森到底是忍不住，“雲兒你方才的話，是什麽意思啊？”
雲瓊珺白了他一眼，“你能想到的事情，我就想不到？我又不是傻瓜。怎麽會看不出來這件事不對勁。隻是有些東西不是看看就能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顧森追問道：“你要試試他？”
“你說呢？”雲瓊珺笑得狡黠。如同許久前，顧森見過的一隻小狐狸。俏皮可愛，讓人一見就心生歡喜。
顧森眉梢一揚，唇角不自覺泄出一抹笑來。雲瓊珺看見他傻乎乎的笑，臉色出現一抹嫌棄，眼裏卻滿滿的都是笑意。
傻瓜。她在心裏輕輕地道。
可是這個傻瓜，很好啊。雲瓊珺腦海裏閃現出顧森和她在一起的一幕幕。唇角的笑意愈發的溫柔。
書房。
饒翰麵無表情，再也沒了當年的溫潤如玉、笑若春風，也看不見後來野心勃勃、意氣風發的模樣。如今的他，眉目陰鷙、生人勿進。
雲瓊珺走進書房，看見饒翰斜倚在房內的柱子上，一襲青衣如水。依稀可見當年的模樣。雲瓊珺腦海裏浮現出第一次見到饒翰的模樣，內心歎了口氣。
顧森緊隨其後，見雲瓊珺忽然止步看著饒翰，心中也是明白雲瓊珺在想些什麽，心裏有些吃味，但也明白，當初是自己的不是。是自己將雲兒推給饒翰，如今自己又有何資格去計較呢？
想到這兒，顧森有些生自己的氣。雲瓊珺卻是已經緩過神，走到主位住下了。顧森慢了一拍，懊惱地低下頭，走到雲瓊珺身邊站著。頗有些宣誓主權的意味。饒翰冷眼看著，不言不語，袖中的手卻是捏緊了手旁的木桌。
雲瓊珺也不在意顧森有些幼稚的舉動。她看著饒翰，神情淡漠，“饒翰，許久不見。本王也不同你敘舊。本王且就問你一句：你可願同本王合作？本王可以幫你複國。”
饒翰嗤笑，“萬雲女王好大的口氣。說能替在下複國，就能複國嗎？”
雲瓊珺揚了揚眉，“你別無選擇。”饒翰收了笑意，垂眸不語。在雲瓊珺和顧森看不到的角落，饒翰的手已經捏碎了桌子的一角。
雲瓊珺唇角勾起，“與本王合作。本王替你複國，過往之事，一筆勾銷。你答應否？”饒翰看著雲瓊珺強大氣場的樣子，覺得好陌生。
思及雲瓊珺的話，饒翰心裏一片悲涼。如今繁城如此強大，他若是靠自己複國，幾乎不可能。雲瓊珺給出的選擇，根本就不是選擇！
饒翰唇畔浮現一抹苦澀，冰冷的臉色和緩，卻是悲涼。
“我怎麽會不答應？”饒翰反問，心卻一點一點涼下去。
他從未想過，他會走到這個地步。他和她最後會變成這個樣子。饒翰抬眼看雲瓊珺，這是這麽久以來，第一次他認真地看她。眼裏有愛有恨，交織不斷。卻在雲瓊珺探究的目光投來之時垂下了頭，遮擋了雲瓊珺的探究。
雲瓊珺也不在意。起身招呼饒翰到她身邊去。饒翰沉默著走過去，在雲瓊珺的另一側站定。雲瓊珺側過頭，衝他笑了笑。從書桌裏拿出一份計劃書，“這是本王之間做的一些策劃。既然如今我們已經合作。便看看吧，也好心中有個數。”
饒翰緊抿著雙唇，眼睛雖然看著計劃書，神思卻是一點都不在其上。他袖中的手摩挲著一柄匕首。眼中皆是掙紮。
他愛她。可他也恨她。
他想殺了她。可他也舍不得她死。
饒翰眼裏出現自嘲，一閃而逝，卻是被一直觀察著他的顧森看到。顧森微微皺起眉，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雲瓊珺講解著複國計劃，身旁的兩個男人沒一個是在聽的。饒翰眼裏情緒浮沉，最終歸於一片死寂。他驀然抬起頭，對上了顧森的眼睛。忽的一笑。恍若春風十裏。
顧森眉宇皺得更緊，心裏的不安愈發濃鬱，雙手在袖中警惕的結出了靈印。
饒翰手腕一翻，匕首的鋒利刺了顧森的眼。饒翰眉梢一揚，揮手間，目標是雲瓊珺的脖子。事情發生得太快，雲瓊珺有一刹那的遲緩，正當她以為自己躲不過時，顧森雙掌一翻，靈印直奔饒翰握著匕首的手腕。
“叮當”一聲，匕首跌落在地。饒翰一手捂著疼痛的手腕。眼神陰暗。顧森冷冷地看著他，神情冰冷嗜血。這個人渣，傷了雲兒一次又一次，真當他沒脾氣沒能力嗎？這次竟然還敢當著他的麵對雲兒出手。
雲瓊珺也看著饒翰，再次經曆饒翰的背叛，她早已沒有了當初的傷心難過。反倒是平靜得很。
她淡淡道：“饒翰，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這樣。”
饒翰看著她，臉上扯出一抹嘲諷的笑。
雲瓊珺也不在意，“我方才隻是在試探你。我本以為你不會，可你還是選擇了殺我。真讓我失望啊。饒翰，我對你，徹底失望了。”
饒翰心中一痛。他沒想到，經曆了那麽多，雲瓊珺還對他抱有期望，隻是可惜了。饒翰笑著笑著，覺得有些難過再也笑不出來了。
顧森不悅道：“雲兒，早說了不要再信他。你偏要再給他次機會。”顧森瞪了饒翰一眼，“還好我早有防備，不然......”
饒翰聽著顧森的話，一股火不知從何而起，他看著顧森冷笑。隨即又轉了視線看著雲瓊珺，“雲瓊珺，米都滅我蚩京。而你幫著米都。你還想我與你合作？過往之事一筆勾銷？你莫不是太天真？”
雲瓊珺聞言一愣，唇角卻是慢慢勾起嘲諷的弧度，“我太天真？饒翰，這不過隻是一報還一報罷了。若非你當初攻占我莞邑，後又攻打米都。如今你蚩京會落得這個下場？你饒翰又豈會這般狼狽？”
饒翰噎住，他實在是不知，雲瓊珺還有這般毒舌無情的一麵。也是，他從未見識過她的所有。饒翰低低地笑出聲，“是啊，是我自作孽不可活。可是雲瓊珺，”他猛地抬起頭直視雲瓊珺的眼睛，“你作孽，又豈會活！”
雲瓊珺神色一僵，她知道饒翰指的是發動戰爭，那些因戰爭無辜死去的民眾。顧森也是明白，一手攬住雲瓊珺的肩，“雲兒，莫要聽他胡言。”
雲瓊珺搖搖頭。下令將饒翰和菀清關在一起。
饒翰也不掙紮，意味深長地看著雲瓊珺，“你說的，一報還一報。雲兒，我等著你。”最後一句，繾綣溫柔。卻暗藏無限殺機。
雲瓊珺冷笑，“那你就等著好了。饒翰。”
饒翰被人粗魯地扔進了菀清所在的牢房。把正在發呆的菀清驚到了。回神看到饒翰陰沉的臉色，菀清隻覺心情愉悅，但苦於不能開口說話，隻能大笑不止。饒翰收斂了自己的情緒，看著菀清的表情，神色漠然。
菀清毫不顧忌饒翰的臉色，仍然大笑。少許，也不知饒翰作何想法，手間結印，解開了禁言術。
菀清一愣，隨後冷笑嘲諷，“喲嗬，怎麽樣？再次見到我那好妹妹是不是特別開心？但是可惜了，我那好妹妹身邊已經有人了。饒翰，你說你怎麽這麽窩囊呢？自己的國守不好，自己愛的女人也留不住。”
饒翰沉默。
菀清嫉恨雲瓊珺，又恨饒翰沒能殺了雲瓊珺，罵起人來完全不留情，“你就是個窩囊廢！全身上下沒一點好的，也難怪我那妹妹看不上你。你沒能殺了她，也不是打不過吧？是舍不得吧？嗬，你那就是賤！上趕著找虐！”
菀清罵得暢快淋漓，饒翰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