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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沒停下采摘的枸杞,最後的進賬卻是讓唐春明都驚訝了,更不用說李峰了,這麽個不起眼的野果子竟然賺頭如此之大,真正出乎人的意料。而且山上在繼續擴大種植麵積,往後單這一項的收入就非常可觀了,當初投入的幾百兩銀子實在不足一提。
因為去年秋天就移栽了並用心澆灌,所以枸杞的長勢非常不錯,枸杞果子不僅顆粒飽滿,而且晾曬後顏色依舊鮮亮,品相非常的好。最後由何老推薦送到一個醫館高價出手,收入近百兩銀子,家裏還留下了一小半自己吃和拿來送人。
現在山上許多事情都是大山在帶著村裏的幾個漢子做了,對照張長明的情形,李峰與唐春明商量了後也給了大山山上出產的同樣份子,等將來果園豐收了,收入不見得會比全羊館低。當然這個出產並沒包括家畜,否則早超出了全羊館的收入,那麽些羊和雞的收入現在才是大頭。
大山起初想要拒絕,他覺得他每個月下來都拿了不少工錢,還比以前去外麵幹活輕省,這個份子再拿了未免太多。不過後來李峰的一番話讓他不得不接手,並向李峰保證,山上肯定會給他照看好的。
最後,養雞和養羊的幾戶人家,李峰與唐春明也給他們算了份子,雖然不多但也可以讓他們更盡心一些。而且大山拿了份子雖然不會往外說,但時間一長如果被知曉了未免會產生一種心理對比,誰也不能保證利益會不會讓人心產生變化。
端午麥收的情景還在眼前,種麥子的人家還記得噴噴香的麥香味,轉眼又到了秋收季節,現在家家戶戶更是磨刀霍霍準備殺向田裏,酒坊裏的一應工具都已經到位,裏正笑得合不攏嘴,等著這些糧食下來酒坊可就能正式啟動了。
但凡種了高粱的人家,都第一時間先把高粱給收了,曬幹後最先送入酒坊糧倉中儲備起來,這才收其他的糧食和地裏作物,這種熱情高漲的情形讓下鄉來收稅的衙役們很是不理解,以往秋收時莊戶人家高興歸高興,可輪到收稅的時候還是很心痛,因為大半的糧食可是要被衙門裏拉走的。
而且今年,大部分人家都是備好了銀兩,而非同過去一樣直接交糧食,這情景讓衙役們趕緊把後來要趕來的車隊叫停,否則來了也是白來。當然有些人隱約知道了平山村的情況,如今見了裏正都笑眯眯的,一點架子都沒有,讓裏正和族老們都覺得有點受寵若驚了。
“哈哈,這還不是得容家庇佑,如今這些糧食都已經有了去處,自然不能交給你們了,哈哈……”裏正笑著解釋了糧食的去處,即使衙役們有心想要強收糧食,可一聽容家的名頭就按捺下了心思,這平山村果真跟容家搭上了關係。
容家自然也有人趕過來了,見到衙役們也亮了身份,更進一步證實了裏正的話。那個別稍知內情的人就想到了上半年縣裏發生的事,上麵雖然沒詳細透露下來,可那聰明的人總能找到蛛絲馬跡聯係起來,當初要找平山村麻煩的幾戶人家不都被上麵發話給整了,全都龜縮了起來。
換句話說,他們這些衙役也該調整自己的態度了,可再不能將平山村當成其他的山村隨意拿捏了。不過裏正也是會做人的,衙役們留在平山村的時候好菜好酒地供著他們,走時還不讓他們空著手,該打點的都打點到了。
秋收時掙到錢的人家比端午的時候更多了,一些人家已經打算趁冬天還沒到的時候趕緊把家裏的房子給翻了,以前是手頭緊張隻好忍著點,可現在手裏寬敞了些怎麽也不能虧了自己不是?
當然首要的任務是把酒坊裏的酒給釀起來,這可是和全村人息息相關的大事。就算沒占份子的人家也知道,隻要酒坊正常運轉酒水賣得好,往後他們就可以年年種高粱賣給酒坊,也是一筆不小的進項,更不用說那些占份子的人家了。
裏正還特地讓人挑了一個大吉大利的日子,圖一個吉兆,並且在酒坊外放了好一會兒的鞭炮,然後將唐春明請過來,由他來主持第一鍋糧食的上爐蒸煮。
“加水!”
“添材!”
“上蒸籠!”
……
看邊上一個個著急向鍋裏看的人,唐春明不禁笑道:“急什麽急,釀酒本來就要有一個挺長的過程,就這麽會兒能看出什麽東西?都不嫌熱的,趕緊出去吧。”
這起初的步驟是最簡單的,不過是把糧食給蒸得半熟,然後放涼了後絆入酒曲讓它發酵,發酵的過程才尤其重要,特別是對溫度的把握。
“哈哈,是我們太心急了,都恨不得馬上能看到酒水出來了。”裏正大笑著帶頭走了出去,其他族老也是笑著搖頭,都是經不住事啊。
裏正是挑了些人跟著唐春明一道學習釀酒的,這其中就有沈夫郎和張秀,王莫倒也想跟學呢,可如今他根本進不了酒坊,因為他肚子裏又懷上了一個孩子,不論是張長明還是家裏的長輩可都不敢讓他動手的。這倒把張秀羨慕壞了,他自生了二毛後就一直沒有懷胎的跡象,他倒是再想生一個呢,而且現在更不缺銀子養孩子,眼饞得很。
除了這兩人,還有另外一個哥兒跟兩個心細的漢子。唐春明早說了,不是誰跟了都能學得會學得精的,所以起初寧可多挑些人跟著學,到時從中挑出技藝更好的人接他的班。
此刻,唐春明就是一個領頭師傅,在這個年代,其實這樣的師傅對學徒來說地位很高的,可唐春明都讓他們免了那套做法,他自己都嫌累得慌,他們學好了自己以後也可以省事一點,而且學好了把酒釀好了他也是能享受到好處的。
所以沈夫郎聽了唐春明這話就打趣道:“這就跟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一樣的,可我們恨不得把你講的那些東西都給領會了,以後咱也有吹牛皮的本事了。”
“得了吧,也不知道最後能不能學會呢,可不是想學就能學得好的。”張秀也笑道。
“可外麵不知多少羨慕我們能跟明哥兒學技術的人呢。”一個漢子笑道。
“多試幾次就好了,說不定很快你們也能自己帶徒弟了。”唐春明鼓勵道。
這幾人都沒離開這屋子,屋裏的灶台上也被收拾得幹幹淨淨,唐春明強調過必須如此,保證釀酒的屋子都夠幹淨,否則髒東西會影響糧食發酵的過程進而影響酒水的品質。其實這所謂的髒東西就是細菌,當然說細菌沒人會聽得懂,但一說髒東西幾人哪有不注重的,進了這些釀酒的屋子就連自己身上都換了身幹淨的衣服。
唐春明自己家裏的酒也開始釀造了,何老很樂意接下了大部分事情,又有李峰從旁幫忙,因為釀得少所以並不勞累,不過就是發酵時查看溫度辛苦一點。
唐春明就是徹底兩頭轉了,尤其是村裏的酒坊他不得不時刻盯著,別的師傅是恨不得把手裏的技藝藏了再藏,可他卻巴不得幾個跟著學的人快點把...
本事都學了去,他還是喜歡當甩手掌櫃啊。
“不行,這溫度有些高了,把火盆撤掉一個,把窗戶打開通會兒風。”唐春明手一探就判斷得出來,邊上的人立即按照他的說法做。
對於這手本事他也有點小得意,雖然在內力上他毫無寸近,但對於溫度變化的判斷力他敢說他能跟溫度計相媲美了,手感十分地準確,隨著空間跟著他的時間越長這種感覺越加靈敏的。
可對他來說很輕鬆的一件對旁人卻不是了,唐春明也無法用語言把那種感覺表達出來,隻得帶著幾個人一遍遍地去嚐試手感,慢慢地手感鍛煉出來。
笨人有笨人的辦法,而且幾個人的吃苦精神讓唐春明看了也很動容。他們用爐子燒了水,在唐春明判斷出溫度後他們就輪流用手試探水溫,好盡早把這能力給掌握了。熟能生巧,他們也總會有一天能找對感覺。
李峰也不清閑,能者多勞,裏正給李峰派了一樣差事,那就是幫著調|教一批年青力壯的漢子,以後這批漢子就擔當村裏與酒坊護衛的責任。
這樣的情形讓唐春明很感慨,對照地球上的農村,這裏的裏正與宗族的力量更加強勢,裏正說出去的話很有執行力度,手裏的權力也更大。他也沒覺得這樣有不好的地方,能使酒坊的運作更加順利,防止外人的滲入。
就在忙碌酒坊的事情的時候,容玥再次再到平山村。
這一次,他不同於上一次來得悄無聲息,而是有些大張旗鼓的意味。當唐春明被人通知的時候匆匆趕過去一看,容玥居然穿了一身官服,而他旁邊站著的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漢子,身上明顯穿的是縣太爺的官服,對著容玥的神情很是恭敬,再在他們身後,是一串的差漢子們還有隨行的侍衛。
看到唐春明出現,容玥笑著朝他招招手。唐春明看到李峰也在旁邊,對縣太爺的神情不卑不亢的,心裏的膽子也大了點,不過不敢像上次容玥過來時與他相處時的隨便,上前就衝著容玥跟縣太爺行了禮。
還沒等他的禮行完,就被容玥一把拉起來,嘴裏直說:“你跟我客氣什麽,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史大人,史大人,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唐夫郎,也是李峰大哥的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