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生氣。
盡管之前我也有很多事情沒有事先告訴老太爺，但我之所以瞞著他，是為了避免被家主察覺。
而老太爺瞞著我，是打算強行去救張古。我已經明確表示不同意了，可他還是固執己見，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周哲，你別生氣。”張明義看我臉色不太好，連忙說道，“爺爺這麽做，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什麽苦衷？”
“張家的問題，存在已久。爺爺年輕的時候，也經曆過慘烈的爭權奪利。當年爺爺曾被暗算，差點就丟了性命。”
“這和張古有什麽關係？”
“爺爺能逃出生天，是親衛隊長用命換來的。而這個親衛隊長，便是張古的父親。爺爺答應過他，一定會好好照顧張古。”
我皺了皺眉，納悶道，“既然親衛隊長將張古托付給了老太爺，那張古怎麽沒有跟你們在一起，反而成了老太爺的敵人？”
“唉！”張明義歎了口氣，“這件事說來話長，得從我們家的情況開始說起。”
“這家主之位，其實本來應該是我大伯的。當年我大伯各方麵都很優秀，繼任家主，是眾望所歸。但天意弄人，大伯一次外出時，發生了意外，不幸身亡。”
“說是意外，可實際上，是有人暗害了大伯。暗害大伯的是張家一個很強的勢力，也是家主之位的有力競爭者。”
“爺爺怒了，以雷霆之勢，消滅了這個勢力。但大伯畢竟已經死了，我父親那時還年幼，撐不起場麵。因此，這家主之位就與我們家失之交臂了。”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本來沒有什麽希望的第三候選人，意外得到了家主之位。這個幸運兒，就是現任家主。”
“家主年輕的時候，倒也是難得的才俊。爺爺那時因為大伯的死，心力交瘁，也對家族很是失望。看家主還不錯，就把家主之位交給了他。”
“張古和家主，從小就認識。家主對張古的能力非常欣賞，於是便請求爺爺，讓張古追隨他。張古很願意，爺爺就同意了。”
“爺爺同意，也是為了張古著想。跟著家主，比留在我們家要有前途。而且張古在我們家，終歸是寄人籬下。雖然張古從來沒抱怨過什麽，但他內心肯定不是滋味。”
“張古很感激爺爺，這些年來，張古經常會來我們家看望爺爺。我們的關係一直很好，跟一家人也差不了多少，直到你的出現。”
“爺爺年事已高，本打算不問世事，頤養天年。可純元者的出現，讓爺爺那拯救家族的念頭，死灰複燃。在是否接你回張家的問題上，爺爺與家主爭鋒相對。”
“張古陷入了兩難境地，一邊是有養育之恩的爺爺，一邊是有知遇之恩的家主。兩者之間的矛盾已經到了無法解決的地步，他隻能選擇其中一個。”
“最後，他選擇了家主，與我們成為了敵人。但爺爺的心裏，始終沒有放下他。如今他有危險，爺爺如果坐視不管，還有什麽顏麵去見他的父親？”
原來是這樣。
在老太爺的眼中，張古和他的孩子沒什麽區別。如今孩子有危險，讓他眼睜睜看著，他的確是做不到。
我理解他，但不認同他的做法。
“為了顏麵，就要置自己人的生死於不顧嗎？”我搖頭道。
“如果有危險的是張南，你會救她嗎？”
“當然......”
我猛然一愣。
“那你和爺爺，不一樣嗎？”
“我......”
我無言以對。
是啊！
我們都是一種人。
我能這麽冷靜，是因為我對張古抱有恨意，巴不得他死在家主手裏。如果換作我在乎的人，我還能冷靜下來嗎？
“爺爺已經下了決心，我這個做孫子的，隻能聽從。可我也明白，就憑我們這些人，很難把張古救出來。我不想送死，隻能請你來幫忙了。”張明義苦澀道。
“我也沒把握啊！”我同樣苦澀道，“隱魂基地是什麽情況，我一點都不清楚。有沒有埋伏，我也不知道。貿然闖進去，凶多吉少啊！”
“我們有個內應。”
“內應？”我疑惑道，“怎麽突然冒出了個內應？”
“隱魂首領之下，有三位管事。其中一位，曾經是爺爺的下屬。爺爺也知道隱魂基地不好闖，就聯係了這位管事。他還記著爺爺的恩情，於是答應了爺爺，做我們的內應。”
“可靠嗎？”
“爺爺說很可靠。”
“你覺得這事靠譜嗎？”
“懸！”張明義凝重道，“我總感覺這事沒我們想得那麽簡單。”
“我也有這個感覺。要不，咱們再勸勸老太爺？”
“得了吧！”張明義揉了揉眉頭，“我勸了好幾天了，一點用也沒有。”
“暈！老太爺，真是給咱們出了道難題啊！”
“周哲，你不用太為難。這事風險太大，你要實在不想去，那就別去了。”
我翻了個白眼，“這話說的！你來找我，不就是想逼著我去嗎？你要真的體諒我，就不該把這事特意告訴我。”
“抱歉！”張明義滿臉尷尬，“我是真的沒辦法了。”
“你跟我說句實話，不會是老太爺讓你這麽做的吧？”我眯著眼睛問道。
“不是不是！爺爺怎麽可能跟你耍心眼呢？”張明義慌了，“周哲，你千萬不要因為我的原因，和爺爺產生信任危機啊！相互不信任的後果有多可怕，你應該明白的。”
“不用這麽緊張！就算老太爺真的耍了心眼，我也不會在意的。別的我不清楚，但有一點我很確定。在解決家主之前，你們是不會害我的。”
“解決完家主也不會！”張明義認真道。
“但願吧！”我笑了笑，“行了！不說這些了。既然決定要去救張古那家夥，咱們就得好好計劃計劃。你不想送死，我也不想。所以，我們要盡可能的保證萬無一失。”
“好的！”張明義點了點頭，“我有幾個方案，你看看哪個比較合適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