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了。
最終的決定，是不救王珂。
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但我不得不接受。
沒辦法，誰讓我總是心軟呢？
眾人散去，我和李九一單獨來到了一旁。
“老弟，對待這些貪生怕死的家夥，你該狠心一點。”李九一無奈道，“我知道你不想做惡人，但王珂的性命，不比你的底線更重要嗎？”
“如果所有人都去，就能救下王珂，我願意做惡人。可事實並不是這樣，我們冒這麽大的風險，很可能會一無所獲。既然沒有把握，那還是不要強求他們比較好。”我說道。
“隻有咱們兩個，不是更沒有把握嗎？”
不救王珂，是會議的決定，而不是我們兩個的決定。
我肯定不會放棄救王珂，李九一也不會放棄。
不管別人怎麽選擇，我們都會去救王珂。
“吳虛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他絕對不會讓步。若是我堅持站在九哥這邊，很可能會起到反效果。要是真鬧得聯盟解散，那豈不是白白讓姬帝撿了便宜？”
“這種人，活該去死！”李九一怒聲道。
“我們不能為了救人而害人。”
“你呀！”李九一很是鬱悶，“算了，事已至此，計較這些也沒用了。情況緊急，我們不能再耽擱了。你快去準備準備，我們馬上就出發！”
“好的！”
其實我並沒有什麽好準備的，我本來就打算去尋找王珂，該準備的早就準備好了。
不過，這次前往赤林暗城，我很有可能就回不來了。有些事，我要提前交代一下。
“少爺，我們什麽時候走？”
我還沒有去找劍風，劍風就來找我了。
他很了解我，知道我必定不會放棄。
“劍風，你就別去了。”
“為什麽？”劍風激動道，“我是僵屍，不怕死的！”
“這件事，跟怕不怕死沒有關係。相對赤林暗城來說，你的實力太弱了。我自顧不暇，無法顧及到你。你去了，就是白白送死。”
“送死我也願意！”
“我不願意！”我板著臉說道，“能活著，為什麽要去死呢？更何況，你根本幫不上忙，去了又有什麽意義？”
“我是你的屍奴，你去哪，我就去哪！”
“你是我的屍奴，那就該聽我的話。我命令你，不要摻和此事。”
“主人出了事，我這個屍奴還有何臉麵活著？”
“那我從現在開始，就不是你的主人了！”
劍風愣住了。
他沒想到我能說出這樣的話。
“劍風，你就不要為難周哲了。”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我眉頭一皺。
這個人，我有點不想見。
“你是在生我的氣吧？”王四爺問道。
“沒有。”我撇了撇嘴，“我哪敢生您老的氣呢？”
“怨氣十足啊！”王四爺歎息道，“唉！我也知道，自己做的事很不地道。你有怨氣，也很正常。但我這麽做，也是沒有辦法。我不是你們這樣年輕人，做事不能僅靠一腔熱血，要從大局考慮。”
“哦？你這意思，我是不顧大局了？”
“你們純元者所處的角度，和我們是不一樣的。你們為仙人傳承而來，性命早就拋之腦後。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人，你們自然是無所顧忌。但我們呢？”
王四爺苦笑兩聲，繼續說道，“這些精英，都是各家的重要力量。如果全部死在仙洞裏，那各家的損失就太大了。為了家族著想，我隻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怎麽，你是向我來解釋了？”
“我不奢求你的原諒，隻希望你能理解一下我的苦衷。”
“這我就不明白了！反正我也是會死在仙洞裏，我理不理解，又有什麽區別呢？”
“你和可丫頭，是我最在乎的人。”王四爺輕聲道，“若是得不到你們的理解，我死不瞑目。”
“那你就死不瞑......”
我本想譏諷一番，但看到王四爺痛苦的神色，我猛然停住了。
王四爺，真的是不講情義嗎？
並不是。
他所處的角度，確實要比我們有更多的考慮。
我不是不理解他，而是他的話太現實，令我很是生氣。
但現實有錯嗎？
難道其他人像我這樣衝動，才是正確的？
“行了！我理解你了！”我的聲音柔和了許多，“這件事，你不用太自責，更不用把死掛在嘴邊。你的命是我救的，必須得給我好好地活下去，明白嗎？”
說實話，我真怕王四爺想不開，以命贖罪。
我是不是王四爺最在乎的人，這說不準。但王珂，絕對是他最在乎的人。他反對救王珂，肯定也不好受。尤其是這個選擇，可能會害死王珂，他的內心定然更為煎熬。
雖然我很生氣，甚至後悔當初救了他，但我並不想讓他自殺謝罪。在我看來，沒有意義的死亡，是最愚蠢的行為。
王四爺沉默了。
看這樣子，他的確有一死百了的想法。
“王珂，也不希望你自殺。”我又說道。
王四爺頓時渾身一震，老淚縱橫。
我沒有料到，王四爺會哭。
他心中的愧疚，比我想象中還要多得多。
“劍風，我交給你一個任務。”我看向了劍風。
“什麽任務？”
“從今天起，你就陪在王四爺的身邊，看好他，不要讓他自殺。”我沉聲道，“這個任務非常重要，你隻能成功，不許失敗！”
“少爺，你......”
“我們的主仆關係，就到此為止吧！其實王四爺說的很對，就算救回了王珂，我們也無法活著離開仙洞。畢竟，我們還要進行仙人考驗。所以，你我終將會在此分離。”
劍風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你不用如此糾結。”我笑了笑，“男人嘛，灑脫一點，別像個娘們似的扭扭捏捏。”
劍風滿臉愁容，還是有些糾結。
“你當我是朋友嗎？”我問道，“如果當我是朋友，那就別讓我為難了。我可不想親眼看著自己的好友，死在自己的麵前。”
“好吧！”劍風終於還是妥協了，“我不讓你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