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給李沐介紹了付紅旗,就是因為大姐很了解付教授在全國政法係統的影響力,在政法大學從教多年,他的學生在公檢法部門的很多,隻要不違反法律法規,正常辦案付老要比其他人更方便快捷。

就在律所打了幾個電話,付老舊已經把大概情況摸清了,出事的果然是黑省的一家鋼廠,與孫慧慧他們一起被抓的,還有幾個去俄國進廢鋼的公司,其中有兩家公司運過來的坦克隻拆掉了火控武器係統,甚至加了油就能開。

現在那個鋼廠裏還停著好幾十輛坦克和裝甲車,這不但引起了警方注意,就連軍方都已經介入調查了。

了解完情況後付老神色極其凝重:“這事麻煩了,如果要是把這幾家公司的行為定性為走私軍火,不但案子審起來時間會很長,而且即使你們運過來的是分割後的部件,也很難解釋清楚,我估計那幾家公司也找了律師,現在就看對俄貿易國家有沒有設定紅線,如果沒有的話,倒是可以鑽鑽空子。”

付老第一站自然是去看守所會見孫慧慧,李沐求了好半天,付老無奈之下,隻能在律所給李沐辦了個助理的證件,兩人驅車趕往了雞西。

見到孫慧慧的一刻李沐眼淚差點流出來,孫慧慧原本是長頭發,現在給剪成了五號頭,穿著一身條紋的囚服,一看她這身衣服李沐就知道完了,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收容審查了。

孫慧慧隻是看了李沐一眼就把頭低下了,就像不認識一樣,付老看了李沐一眼,便開始詢問孫慧慧一些情況,問得很細致,包括在俄易貨的公司,還有如何處理收到的廢鋼,怎麽進行的報關,運到鋼廠接收時的單據如何寫的,有沒有照片,都有誰參與了易貨貿易。

出乎意料的是,孫慧慧將所有問題都攬在了自己身上,說徐馨隻是幫她采購服裝,根本就沒去過俄國,也不清楚她交易的東西是啥,至於潘洋就更不清楚了,她隻是按照自己的指令匯款而已。

對於易貨的細節孫慧慧解釋得也很清楚,包括在俄國的翻譯叫啥,跟自己對接的俄方代表,收上來的坦克如何切割,如何通關,而且俄方也進行了拍照,報關時俄方也進行了細致的檢查和取證,入境時海關也進行了檢查,交貨時的收貨單據寫的也是廢鋼,對方也一樣進行了拍照和稱重。

結束了對孫慧慧的詢問,接著又問了徐馨,而徐馨的說法跟孫慧慧有不同,她說孫慧慧完全是按照她的意思做的,俄國的翻譯也是她找的,接貨和往鋼廠送也都是自己經手的,很明顯是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隻有潘洋一問三不知,說自己就是個執行經理,領導讓幹啥幹啥,還說根本不清楚她們倆出去做什麽生意,意思就是徐馨和孫慧慧幹啥,跟東北亞沒有直接關係。

從三個人的衣著上看,徐馨和孫慧慧穿的都是囚服,而潘洋穿的是自己的衣服,看來警方是把孫徐二人當成的重要嫌疑人。

結束了對三個人的詢問付教授滿臉無奈:“看樣子她們三個早就做好了出事的準備,孫慧慧和徐馨都想把事攬在自己身上,而通過潘洋的口供,想把這件事變成倆人的個人行為,避免公司受牽扯。

不過她們越這樣後果更嚴重,公安部門更會覺得她們是有預謀,故意進行軍火交易。”

接下來付教授詢問了鋼廠的幾個相關責任人,得到的信息跟孫慧慧和徐馨說的差不多,也就是說孫慧慧弄回來的坦克確實經過了拆解分割,就是一堆廢鋼了,做完筆錄後付教授的臉上有了些了喜色。

“孫慧慧說過,每次交易都照了像,像片應該已經交給了警方,現在我們得去俄國找翻譯和賣廢鋼的公司取證,還要有使館人員陪同,這些我來辦,如果真能找到孫慧慧每次易貨的拆解證據,對我們就很有利了。”

李沐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了一些,跟付教授離開看守所,付教授讓李沐開車去了雞西市局,去找辦案人了解案子的情況,很巧的是,雞西市局的一個副局長,就是付老的學生。

領著李沐直接去找了副局長,一說明來意,那個副局長立刻把辦案人叫來了,麵對律師而且還是政法大學的教授,那個辦案人把案情解釋得很詳細。

這件案子起因還真不是因為孫慧慧的廢鋼,而是因為一家比較大的公司,直接將坦克和裝甲車弄進了境內,賣給雞西鋼廠原因也簡單,就是再往外省拉更費勁。

跟俄國開通邊貿最受惠的自然是東北三省,尤其是黑省,所以開始一些煤炭廢鋼材進來,省裏市裏都是睜隻眼閉隻眼,隻要不是啥敏感東西,哪怕手續不是很健全,找找人也就行了。

而且往回弄坦克甚至報廢的軍艦都不是啥稀奇事兒,大連就有好幾艘報廢的俄國軍艦在拆解,隻不過弄這個都是國字頭的大公司,一般的企業即使有門路也沒那麽多錢。

出事兒的公司也不算小,而且在黑省也是數得上的,這次出問題並不是公安部門主動查的,而是被舉報了,舉報這件事的是一家冀北的國字頭公司,而且照片從入境前到入境後照得很詳細,甚至把那家公司在俄國的一些行賄的事兒都端了出來。

明眼人都明白是為啥,估計是黑省的幾個公司攪了冀北那個國字頭大公司的生意,這就是變相的整人。

既然查到了雞西鋼廠,自然要把所有倒騰報廢坦克的都抓起來,孫慧慧她們就是跟著吃了瓜嘮。

孫慧慧她們提供的照片警方手裏就有,而且俄國的翻譯就是個留學生,雞西警方也傳訊了那個留學生,人家說的跟孫慧慧說的一樣,每輛坦克都在拆解廠切割拆解,為此孫慧慧花的錢比其他倒騰廢鋼的人都多。

事情說到這個份上,那個副局長也一臉無奈:“老師您看這事兒局裏也暫時沒法定性,我們省對邊貿這一塊兒還真沒有啥硬性的法律法規,沒說報廢的坦克軍車不能進口,可同樣也沒說那東西不是武器。

最主要的是冀省那家公司的背景挺大的,在沒對那兩家大公司做出處理之前,您的委托人還是得先在裏麵待著。

您老也別急,黑省那兩家公司也有些背景,他們也在找關係擺事兒,這案子根本就不可能弄到法庭上,最後總有一方得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