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馨李冰她們經常來農大找李沐,約出去一起吃飯,談到了他跟金旭的事,李冰一臉怨氣,徐馨也表示不理解。
不過李沐倒是無所謂,用他的話說,連自己女朋友都保護不了,還叫啥男人。
兩個月的集中授課結束,農大也放暑假了,李沐回到特研所交了差,就一頭紮進了藥材種植基地的審批上。
雖然周偉說給包了,可也得一級級往上報,王建國領著公社林業土地財政的相關人員,加上同益堂派來的技術員,把大砬子山轉了個遍,選出了幾塊適合搞種植,又不影響農耕的山坡地,初步達成了合作意向。
承包村裏山坡地,承包款要先交到公社財政所,然後再劃撥給村裏,當然公社有截留,但這已經讓整個奮鬥二隊歡欣鼓舞,因為中藥種植園一開建,能解決村裏很多的剩餘勞動力就業,等於是給村民送錢的。
有件事王建國一直耿耿於懷,就是醫大來外調的事,他根本不知道慧慧爹媽跟人家說了啥,村裏人也不知道醫大的人要幹啥,說起李沐跟慧慧的事都跟著起哄,甚至添油加醋,誰都能沒想到給李沐和金旭帶來那麽大麻煩。
李沐見王建國滿臉糾結,還得安慰王建國,說自己又上了農大,那件事對自己沒多大影響,但你要說李沐不怨恨慧慧爹媽那是假的,是他們硬把自己跟孫慧慧拆散,還跟外調的人胡說八道毀了自己的前程,這都讓李沐恨得牙根癢癢。
村裏人好像都知道李沐被醫大開除的事,多數人都覺得李沐很委屈,尤其是李沐不計前嫌,給村裏招來了種植項目,就有人罵慧慧爹媽做損。
李沐根本不在乎人家說啥,他幫同益堂和奮鬥二隊牽線,一方麵是想報答鄉親們七年的養育之恩,還有一方麵就是想賺錢。
種植園一開始生產,他這個經理人就有收入,這錢賺得名正言順,而且遠比上班賺得多。
根據勘驗好的山勢,同益堂的技術員繪圖預算,李沐則讓王建國招工,種植園開始建設就要用工人,所以人得先定下來,人數薪資這些都是要往同益堂總部報的。
弄完這些足足用了一周,送走了同益堂的技術員,李沐把情況跟周偉做了匯報,周偉保證他會跟進盯著,李沐這才回了吉春。
同益堂的種植園選中了三塊山坡地,準備承包三十年,會出資修建灌溉係統和大棚,還有藥材烘幹室。
李沐給算過,以種植西洋參、黃芪和穿山龍為例,產出都比很高,前期投入的固定資金,當年就能收回,第二年開始就賺錢了。
李沐賺的是管理費,按銷售總額提取,這也是劉總根據外省市經理人的慣例給的政策,當然李沐得幫著培訓工人,協助管理種植園。
李翰林和郭教授得知種植園項目簽訂都很高興,李沐這時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兩個月沒看見金旭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咋樣。
正好趕上個周日,李冰徐馨她們都回來了,李沐就讓徐馨去找金旭,還特意把吃飯的地兒定在了紐蘭德西餐廳。
魏翔帶著陳靜,李沐挨著李冰,四個人坐下等了一陣,李沐遠遠看見了徐馨拉著金旭過來了。
兩個月不見,金旭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本就纖細的身子,現在看著像來陣風都能給刮倒了。
坐在李沐身邊金旭一直流眼淚,用手死死拉著李沐的胳膊,就像怕他跑了一樣。
李冰無奈地把菜譜推到了金旭麵前。
“別拉了,是你的他跑不了,李沐為了你可是啥都豁出去了,要是有個男人這麽對我,我這輩子都不會背叛他,肯定一輩子都對他好。”
李沐連忙咳嗽一聲:“別刺激她了,我被開除後,她在學校承受的壓力一定不小,沒看她都瘦了嗎?想吃啥點,多吃點補回來。”
直到現在,魏翔和陳靜都一言不發,根本就沒跟金旭說話,場麵有些尷尬起來。
徐馨歎了口氣:“都別糾結以前的事了,金旭又不希望事情變成這樣,不過現在李沐發展得不錯,或許離開醫大進農大,是一步好棋呢?”
陳靜拿眼睛瞟了金旭一眼:“那能一樣嗎?李沐上的是成人高考的脫產班,隻承認文憑又不包分配,金旭可是畢業就分配的。”
魏翔瞪了陳靜一眼,陳靜才把頭低下。
金旭擦了擦眼淚:“我知道大夥都怨恨我,我承認這件事我有責任,相比李沐來說,我顯得自私而又懦弱,可我能怎麽辦?挺著腰杆陪他一起被開除?那是李沐希望的嗎?他自己把事情扛下來,不就是為了保全我嗎?
我金旭沒啥本事,可真要是李沐沒工作,我自己賺錢也能養活我倆,絕不會丟下他不管的。”
李沐一看局勢要失控趕緊擺擺手:“你們都說啥呢?我啥時候要別人養活了?我跟你們說,就是我沒工作,一樣活得風生水起。
現在是啥政策?多勞多得,我李沐是懶人麽?經濟形勢一天比一天好,別人都能自己幹一番事業,我為啥非得要鐵飯碗?”
說著話李沐拿著菜單安排菜,等服務員走了,魏翔看看陳靜。
“陳靜,你說我要是把搪瓷廠那個破碗丟了,去開照相館你有啥意見沒?”
陳靜捧著冰淇淋連頭都沒抬。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我管你幹啥呢,能養家就可以,再說你那破廠子我看也快黃了,你不把碗砸了還能捧著要飯?”
魏翔咧著嘴一指:“你們看看俺家陳靜這肚量,現在李沐沒時間,俺家陳靜每周都跟我下鄉,為了賺錢累得像條蟲,你們都學學吧。”
徐馨笑著點頭:“陳靜你這麽做是對的,坦然麵對生活最重要,我覺得你和魏翔現在的狀態最舒服。”
這頓飯吃得很沉悶,不知是不是因為金旭在,所有人說話都很謹慎,吃完飯李沐騎車帶著金旭回家,一路上金旭緊緊靠在李沐背上,身子就像能被風吹走一樣,李沐能感覺到,她是那麽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