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賀第一次露出了一絲疲倦,緩緩解開真絲襯衫,露出了裏麵貼身的蕾絲內衣,胸口一朵黑色的玫瑰,將胸脯反襯得潔白如雪。
“你摸一下這朵花,不用不好意思,我不介意。”
那朵玫瑰就在丁賀的右乳上方,李沐見丁賀不像是開玩笑,壯著膽子用指尖碰了一下。
摸上去皮膚居然真的有凹凸感。
“這裏曾經挨了一槍,那年我才十七歲,大難不死後做了多次皮膚修複,也恢複不到以前的樣子,隻能紋了一朵黑玫瑰,怎麽樣有沒有嚇到你?”
李沐還真被嚇了一跳,他根本沒想到丁賀這麽一個小姑娘,居然會中槍。
見李沐一臉疑惑,丁賀苦笑了一下:“我小時候一直在國外上學,很少回國,因為父親的生意主要在國外,十七歲那年我去了緬甸,也就是那一年,讓我認識到了什麽是商戰,什麽是人心叵測。”
丁賀三歲全家就去了海外,他父親丁紅軍在仰光經營一家貿易公司,當時緬甸很亂,丁賀和母親去了新加坡,丁賀是在新加坡上的學。
丁紅軍在緬甸有些人脈,主要是做紅木生意,經常在東南亞這些國家來回跑,錢沒少賺,但家人卻聚少離多,丁賀和母親又沒有新加坡國籍,日子過得並不開心。
七六年以後,國內形勢漸漸歸於平靜,丁紅軍就有了回國的念頭,當時他的生意做得很大,在緬甸還有個合作夥伴,原本丁紅軍的意思是,他去開發國內市場,所以想抽走大部分的資金,沒想到他那個生意夥伴已經蓄勢已久,趁著丁紅軍撤資的時候,對丁家下手了。
丁賀那時剛上大一,學的就是經營管理,到緬甸的時候,已經察覺到了公司的賬目有問題,有很多不明的往來,他就把賬目問題告訴了父親。
可父親卻讓她別管,說自己已經決定回國,緬甸的公司要交給穆青叔叔,他也不準備再管慕青幹什麽了。
其實丁紅軍忽然決定跟慕青分開,回國隻是一部分原因,最主要的是他發現慕青在販毒。
當時公司出口紅木有特殊的渠道,是跟緬甸各幫和鄰國政要打點好的,可一旦涉毒性質就變了。
丁紅軍堅決不沾毒品,所以發現慕青碰毒品後,跟他吵了一架,慕青信誓旦旦再不做毒品交易,可丁紅軍發現,負責出口渠道的一些老人被換了,這才讓他有了抽身的決定。
慕青是跟丁紅軍一起打江山的老兄弟,槍林彈雨一起走過來的,算是生死之交,穆青的家人都在國內,不過他在緬甸又成家生子,對丁賀也像親生女兒一樣,他能對丁家下手,別說丁紅軍想不到,丁賀和她母親更想不到。
當時丁紅軍轉到國外的錢並不多,因為大部分資金都壓在原木上,他把所有紅木都賣給了泰國一家大公司,準備就此收手。
可就在他們收拾好細軟,準備飛泰國的頭一天晚上,別墅外忽然出現了一群武裝分子。
丁家也有保鏢,雙方很快就交火了。
丁賀哪見過這種事,嚇得躲在桌子底下尖叫,丁紅軍立刻意識到了什麽,馬上給軍方的一個老友打了電話。
歹徒的人數和火力都強過保鏢,很快保鏢就頂不住了,丁紅軍給了丁賀一把手槍,告訴她保護好媽媽,自己拿著槍守在了門口。
槍聲越來越激烈,拿著槍的丁賀抖得像個鵪鶉一樣,可看著身邊的母親,她卻忽然堅強了起來,從桌子下鑽出來,兩手拿著槍站在了父親身後。
緬甸的房子並不是鋼筋混凝土的,而是木屋,隨著院門被炸開,亂飛的子彈開始打進屋子裏,父親一把將丁賀按倒,自己已經被子彈擊中,血濺了丁賀一臉。
外麵不時響起慘叫聲,射進屋子裏的子彈也越來越多,而這時她聽見有人在喊,紅老大和他老婆孩子都別留活口。
丁賀知道他父親在外麵就叫紅老大,這不是搶劫,而是仇殺。
父親大腿上挨了一槍,卻用身子將丁賀擋在了後麵,喘息著告訴丁賀,如果能活下去,一定為他報仇,來殺他的一定是穆青。
這時一聲巨響,門口的一個保鏢被炸彈炸進了屋裏,就摔在丁賀身邊,身上被炸得到處冒血,瞪著眼看著丁賀抽搐。
丁賀嚇得捂著耳朵尖叫,忽然父親開槍了,隨後丁賀就覺得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胸口一熱就暈了過去。
等他醒過來時人已經在泰國了,她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
當時他父親打死了一個歹徒,而丁賀也被那歹徒一槍打在了胸口。
就在最危急的時刻,緬甸軍隊到了,歹徒全都跑了,丁賀和他父親傷得很重,在父親的要求下,緬甸的將軍派人把丁賀一家三口送到了泰國。
丁紅軍在泰國的朋友直接把他們送進了醫院。
泰國的公司都是丁紅軍的人,所以他才會將紅木賣到泰國,丁賀還在醫院養傷的時候,丁紅軍就將紅木的款項全都結了出來,然後從公司轉到了他個人的戶頭上,隨後將公司重組,徹底跟緬甸的公司劃清了關係。
丁紅軍雖然險些丟了命,但也成功第將公司資金轉出了緬甸。
丁賀傷好後,做了幾次植皮也難掩蓋傷口,無奈之下紋了朵黑玫瑰,掩飾住了醜陋的傷疤,也時時提醒自己,經商和做人的底線。
丁賀二十歲大學畢業和母親回國,而他父親依舊在東南亞做生意,但卻再沒進過緬甸,她後來聽說穆青跟佤邦的毒梟走得很近,還派人來泰國殺過丁紅軍,但失敗了。
丁紅軍把妻女送回國,就是怕再出現當年那種危險。
李沐看著眼前這個嬌滴滴的大美女,根本沒想到她會經曆這樣的事,可眼前的傷疤卻做不得假,而且丁賀遠大於年齡的心機和見識,也絕不是普通人能比擬的。
見李沐呆呆地看著自己,丁賀將襯衫扣子係好,笑著說道:“別傻了,這種事在我們國家不可能發生,我隻是提醒你,商場上的廝殺一樣是血淋淋的,你多幾個心眼兒不會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