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夫人這話沒有別的含義,單純嘲笑沈清詞竟然得罪了自己長子。傅傾洲這個兒子,有時候連她都不敢惹。
誰能想到傅家能有今天,全靠當時隻有六歲的傅傾洲一句話!
那時傅老爺性格雖變態猥瑣,但根本沒有謀反的本事,作為江南的富商,又買了一個九品的官職,傅家偏安一隅,當今陛下的親信過來相求,傅家上下緊閉大門,無人敢應。
前朝天子荒**如何?
暴虐又如何?
隻要他們傅家沒事不就可以了嗎?
是傅傾洲,她那個叛逆有心有成算的長子,偷偷打開了後院的門,放了那些親信進來,還偷走了莊子的地契作為當今陛下謀反的根基。
若沒有傅傾洲給的地契,陛下不會有地方操練私兵,更不要說後來的宏圖大業!
還有後來.......前朝覆滅離不開傅家的推波助瀾,其中出主意的正是她的兒子!
比起老爺,陛下更器重傅傾洲,若不是當初陛下登基時傾洲還小,江南織造的位置輪不到老爺。
如今傅傾洲已經弱冠,三甲及第,陛下已經讓他連升三次官,隻等明年就會召到京城,傅家從此平步青雲,前途光明!
傅家沒有盧家崔家那樣的百年底蘊,傾洲想要在京城站穩腳跟,光是憑借和陛下的交情遠遠不夠,還需要江南的勢力,這也是她選中盧家次女盧梔鳶的原因!
隻是有一點,盧梔鳶的姐姐是太子妃,一旦和盧家聯姻,便等於進了太子黨,太子順利登基倒還好,若是不順利......
傅夫人思緒飄了許多,太陽穴突突的疼,眼眸瞥了一眼沈清詞,譏諷的扯了扯唇。
傾洲從小不近女色,盧梔鳶的小家碧玉小巧玲瓏抓不住傾洲的心,但沈清詞這樣的清麗美人也勾不住傾洲的心。
這些年來,沈清詞在他麵前晃,他也不曾心動。
有時候傅夫人也在想,傅傾洲到底像誰!
指望他開枝散葉,恐怕很難!她已經側麵打聽過,傅傾洲準備給沈清詞的月錢不如她給的一半!
“行了!今日的事就算了,這斷了的簪子我送你,讓你吃個教訓。”
捧著沈清詞大半的資產,傅夫人心滿意足的出去。
浩浩****的人群離開,沈柔心跌在地上,渾身沒有力氣。
癡癡地望著沈清詞,拉了拉她的衣裳,顫聲道:“清詞,你還好嗎?”
“你......有沒有偷......”
“我沒有!娘,這是陷害。”
沈清詞喉嚨沙啞,她的目光盯著屋外深紫色的身影,心口一陣陣的發慌。
傅夫人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做日後的月錢由傅傾洲給?
若是如此......
傅家給的月錢多年來一直保持著詭異的平衡,都是一兩銀子一個月,她並不依靠月錢過活所以並不在意,但誰給她發月錢也決定了她出去的時間和次數,傅夫人不太管她,她有著給別人畫像的自由,也靠著這個攢了不少的錢。
如今攢的小金庫大部分上交,傅傾洲若是限製她的出行,她將會失去她的主要收入來源。
憤怒的情緒湧上,導致她的聲音帶著幾分犀利,沈柔心被嚇到,躊躇的動了動,說不出話。
“夫人……夫人養了我們這麽久,你有銀子孝敬她也是應該的,娘不需要你買地,日後等你嫁出去,娘會老死在傅府,你不用那麽辛苦攢錢!”
沈柔心不明白自己的女兒一直存錢做什麽,還辛苦的做著給人畫像的工作。
“你若是有什麽想買的,或是想吃的,娘這裏也有一些體幾,你拿去用。”
快步回到屋子,沈柔心給沈清詞拿來一百兩銀子,這是她這麽多年幾貫錢幾貫錢攢出來的,是為了給沈清詞準備的嫁妝。
“娘你自己拿著,我這裏還剩下一些,足夠用。”
沈清詞推開沈柔心遞來的盒子,低著頭,回去了屋子。
“砰。”
房門合上,攤開手,手心裏斷成好幾節的簪子沾著土在她的掌心戳出幾個紅痕。
滾燙的氣息赫然將她環住,沈清詞回頭,男人慵懶的靠在椅子上,手上端著酒杯,輕輕搖晃,優雅魅惑。
刹那烏雲遍布,整個天色都暗了下來。
沈清詞攥緊了手,聲音都在發顫。
“是你,對不對?”
他發現她想逃,所以斷了她的財路,還要將她多年的希望全都破壞!
這局,就是為了拿走她的銀子!
日後她的月錢都要靠取悅他才能擁有,這還不夠嗎!竟然要趕盡殺絕!
“你覺得是我?”
低醇的嗓音帶著輕蔑從喉嚨傳出來,傅傾洲整個人陷入陰霾,他的身子向前伸,黑影頓時將她籠罩。
沈清詞心口跳了跳,濃烈的情緒幾乎要將她淹沒。
“你知不知道那是我存了多少年的積蓄?傅傾洲,你太狠了!”
十幾年的夢想,傅家輕飄飄一句話,全部拿走!
“嗬!你在控訴我?”
傅傾洲赫然起身,滾燙的掌心攥住了她的手腕,猛的一扯,將她拽進懷裏。
溫熱的氣息帶著危險噴灑在她的脖頸,男人擁著她腰的力道加重,輕嗤道,“沈清詞,你膽子不小!”
強烈的壓力壓的她喘不過氣,沈清詞張開嘴,所有的骨氣都在他的吻裏消散,晶瑩的淚順著眼尾落下去,她的聲音壓了下去。
“不敢。”
整個人被他攔腰抱起,沈清詞被抵在桌案上,她的瞳孔赫然放大,一支毛筆塞進了她的手裏。
“喜歡畫畫?你好像還沒有為我們畫過一幅畫。”
傅傾洲勾了勾唇,吐出的聲音仿佛惡魔的低語。
“把你的媚態畫下來,就對著鏡子!”
下巴被強行扣住,沈清詞咬著牙,抬起眸,瞳孔赫然放大。
他竟然在房裏放了一個巨大的鏡子!
“大少爺!你究竟想做什麽!”
她以為他在雪地裏說的是玩笑!
“想做什麽?還用問嗎?當然是你!”
傅傾洲冷笑,揚起手,掀了她的外紗,扣住她的腰,壓在桌上。
“沈清詞,你若不想畫,我也可以讓別人進來畫,你說呢?”
呼吸頓時停止,沈清詞不可思議的偏頭——他這話是什麽意思?他想讓別人看到他們......
他把她當什麽?!
屋內燃燒著炭火,格外暖和,沈清詞的手卻凍的發硬,男人的身軀已經壓過來,握著她的手腕,沾了墨,勾出了她的曼妙身姿。
驟然用力,驚的她差點拿不住筆。
海浪一波又一波的衝擊,沈清詞的腰一直被他按著,那雙鐵手禁錮著她的身子,讓她被動承受羞恥,鏡子裏她那張潮紅的臉是她從未見過的自己。
“沈清詞,你這時候,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