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夫人愛吃的糕點製作方法,日後照顧夫人的事就有勞嬤嬤。”

頂著白芷炙熱的眼神,沈清詞將幾張紙遞到王嬤嬤手裏。

沈清詞除了畫技了得,做的糕點也深得傅夫人喜愛,除了她,沒有人能做出那麽好吃的糕點。

白芷跟在她後麵偷學了好幾次都學不會,現在沈清詞卻將配方整個交給了王嬤嬤!

王嬤嬤趕忙接下,連連道謝。

“小姐,姑爺,我們可以走了!”

門外,紅梅搬著行囊,很快塞好,朝沈清詞和唐安開口。

姑爺......

傅傾洲眉眼跳了跳,心底不受控製的生出不滿。

這稱呼,有些刺耳。

唐安將他的表現都看在眼裏,輕輕笑了笑,摟著沈清詞走到傅傾洲麵前,拱手道:“這些年,多謝傅少爺對清詞的照顧,日後就不勞煩您了,我會帶著清詞遠離江南,也好讓盧家小姐放心。”

寬大的手變戲法一般冒出一枚玉佩,“這東西貴重,我可不敢收,還請傅少爺替在下還給盧小姐,隻告訴她答應的事我恐怕做不到,清詞是我的妻,我不可能傷害她。”

“砰!”

盧梔鳶正氣勢洶洶的帶人進來,一雙無辜的眼眸噴著火,她已經知道了傅傾洲和沈清詞的事,正準備發泄,聽到唐安的話,動作驟停,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抬頭,對上傅傾洲陰沉的臉,喃喃道:“我,我沒有!他冤枉人!”

“這是你盧家的信物,可調動江南大半的商戶,你無端將這樣的東西給一個男人,盧小姐想讓我怎麽想?”

傅傾洲眯了眯眼,厲聲開口。

寒氣噴湧而出,他的周身都帶著冷冽,和往常那個溫和的男人判若兩人。

盧梔鳶被他的氣勢嚇到,腳步向後退。

府中聽聞傅家婚前和女子不清不楚,還要養外室準備過來給下馬威的丫鬟婆子頓時收了脾氣,跟著盧梔鳶往後退,臉上露出討好。

唐安的指控不簡單,盧梔鳶是想要沈清詞的命!

“這都是他......”

唐安打斷了盧梔鳶的話,邪氣的笑出聲,“就當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錯吧!在下認了!”

“商人地位低,可不敢在太子妃的妹妹麵前放肆!傅少爺,江南是個是非之地,在下帶我的妻子走了!勿念!”

將這裏的水攪渾,唐安施施然的帶著沈清詞出了大門。

沈清詞回眸,傅傾洲沉沉的目光正對她看過來,微微點頭,抬起腳上了馬車。

“清詞。”

身後,一直沒有露麵的沈柔心踉蹌的跑出來,怔怔的看著她,麵色蒼白又虛弱,眼眶含著眼淚,顫聲道:“你要走了?”

“你,真的不要娘了嗎?”

她的手裏還捧著很小的銀鐲子,那是沈清詞小時候從王府帶出來的東西,她長大後沈柔心便收了起來。

“清詞!”

沈柔心緩緩走到馬車邊,深情的喚著她。

紅梅緊張的抓住沈清詞的衣角,生怕她走。

唐安倒沒什麽多餘的表情,在一旁安靜的守著,等著沈清詞的態度。

掀開車簾,沈清詞垂眸看著沈柔心,沈柔心出來格外慌亂,發髻亂的,衣裳也滿是褶皺,一雙眼希冀的看著她,就像是即將被人拋棄的母狼,充斥著無辜。

“你若是想走,我可以帶你走。”

良久,沈清詞的聲音從喉嚨溢出來。

沈柔心幾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還沒開口,沈清詞的聲音又落了下來,“可你出來並沒有帶行囊,你更想留在傅府。”

“大少爺願意養著你,這是您自己選的路,女兒無能為力。”

緩緩放下珠簾,沈清詞不再看她,閉上眼,水汽蒙上眼眶,顫聲道:“走吧!”

“清詞!”

沈柔心追著馬車跑了出去,腳步踉蹌,摔在地上。

紅梅往後看,頓時不忍心,張開嘴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出來。

她最希望小姐離開傅府,現在終於如願,難道要為了小夫人再把小姐推入火坑嗎?

“她不會不知道我今日離開傅府,可她一直等到現在才出現,紅梅,她想利用我的心疼,逼我留下來。”

沈清詞已經繃不住,雙手捂在臉上,聲音沙啞的厲害。

有人來下聘,沈柔心早就知道,傅傾洲放她走,傅夫人給她添妝昨日就已經傳出去,疼愛女兒的母親不會拖到現在才出現,更不會一句囑咐和一句祝福都沒有,將自己打扮的那麽憔悴虛弱懇求她留下!

何況......

“我和傅傾洲的事已經鬧開,今日走我還有一條命,可我若留下,夫人和盧家都會要我的命。”

前朝郡主這個身份,隻有在對他們有利或沒有威脅的時候考慮進去,保證她的安全,若是對他們的名聲,前途有影響,找個理由瞞住世人,悄無聲息的讓她死,實在太簡單!

沈柔心再愚蠢,不會不知道這件事,甚至她和傅傾洲的事還是沈柔心主動爆出來。

“她不愛我,她隻是需要我陪著,為此可以拉我一起沉淪。”

短短幾日,她看清了沈柔心對她虛假的愛意。

她的心口疼的厲害,無邊無際的孤獨自嘲充斥全身,紅梅心疼的眼淚汪汪,一把將她抱住。

“小夫人想留下就留下吧,奴婢會陪著小姐,一生一世!”

紅梅說的很認真,她心疼小姐,願意陪著她,隻要小姐有需要,她隨時都能出現!

沈清詞伸手,回抱住紅梅,唐安之在前麵駕馬車,聽著裏麵的動靜,抿了抿唇。

傅傾洲目送馬車離開,直到馬車越來越遠,變成一個小黑點。

就在馬車拐彎徹底消失的刹那,他的心口忽然漫出慌張,就像是什麽珍貴的東西,原本唾手可及,現在已經漸漸抓不住。

“傅哥哥.....”

盧梔鳶小步湊到他身邊,瞧著他冷峻的臉,小心翼翼的去拉他的手。

“盧小姐,我們的婚約,結束了。”

淡淡的,傅傾洲的聲音落了下來。

盧梔鳶瞳孔放大,抓住傅傾洲的胳膊,圓臉再裝不了單純無辜,咬牙道:“你我婚約已定,怎麽能說結束就結束?我爹娘是不會同意的!”

“盧小姐,我們之間並未下聘,有的隻是口頭婚約,結束隻需要我一句話,並不需要你爹娘同意!”

“你謀害他人性命,告到官府,全家都會牽連,你好好想想,別惹惱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