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將軍,娶妻應當娶真心愛慕之人,婚姻之事不可兒戲。”
沈清詞知曉他是因為愧疚,覺得留她在江南才會導致這一切,朝唐安之搖了搖頭。
“將你從他們的馬車接回來的時候,我發誓不會再讓你吃苦。小郡主,我不懂什麽是愛,但不願見你受委屈這也是真的。”
唐安之俊朗的臉龐染著幾分紅暈,“我不會逼你,既然已經到了淮揚城,你便到了家!先在這休息,王爺還在排兵布陣,恐怕這幾日都不能見你,你安心在這住著,有什麽需要盡管和我說。”
唐安之走了,身上卻散出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沈清詞心底生出不安,跟著出去,她身處一個偏僻的院子,來往的仆從並不多,遠方依稀傳來將士們操練的聲音。
“小姐大夫來了,等會奴婢再陪您出來,先讓大夫看看您的身子!”
紅梅的眼眶通紅,明顯哭過,雙手抓著沈清詞,努力勸她進去。
心底生出怪異,沈清詞點了點頭,望著背著藥箱的老大夫,順從的進了屋子。
“貴人底子虛,還需要靜養,血脈順行,不像是吃了迷藥的樣子,老夫技藝不佳,難以判斷您喝的是什麽,不過目前來看,對您身體無礙。”
停頓了一會,老大夫又道:“不過根據您昏迷時的模樣和方才清醒的狀態來看,那藥一定在你體內進行了耐受,若是毒這幾日一定會顯示出來,老夫會在這附近待上個把月,每日給您診脈,無論是毒還是蠱,老夫都會盡量救治。”
老大夫說的猶豫,沈清詞的身子根本看不出有什麽問題,最多太過勞累情緒不佳導致的肝火旺盛,調理調理就能恢複!
沈清詞輕輕點了點頭,事到如今她對自己的身子也沒有多少想法,拉著紅梅走到大夫麵前,誠懇道:“我這妹妹也受驚還被人打了腦袋,煩勞您也給她看看!”
很少有主子會這麽照顧一個丫鬟,老大夫眉眼頓時舒展,臉上的笑也帶了真心實意。
“貴人不用擔心,這位姑娘比你要先來一個時辰,一個男人背著她來的,早在那時候就已經給她看過。”
“不過其實也不需要老夫做什麽,她額頭上的傷已經上藥,連包紮都用的最好的紗布,將她打暈的人沒有下死手,隻是會有輕微腦震**,過幾日就可以恢複。”
老大夫抬手寫了幾張方子,“這些藥不是喝的,抓好磨成粉製成熏香點燃,能緩解貴人的情緒。心思鬱結對身體可沒有好處!”
老大夫說完,起身告辭。
紅梅送老大夫出去,到了拐角,忽然拉住老大夫問道:“送奴婢來的人不是唐將軍嗎?我頭上的傷來的時候就已經敷好藥了?”
她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大夫,麵前還有唐安之,所以以為是唐安之把她接回來,卻沒想到另有隱情。
老大夫搖了搖頭,回憶了一下,在自己頭頂比劃,“那男子看著這麽高,長的不錯,手上有不少刀疤,應當是刀口討生活的人,眼眸到是明亮得很,心中想來也有主見,能將你從京城一路帶過來還避開了那麽多追蹤的士兵,甚至我們府邸都沒有人發現他,武功想必不錯!”
“老夫讓他留下,他說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希望我們能照顧好你。”
老大夫看著紅梅越來越紅的眼睛,從懷裏掏出一個袋子,“小夥子很會做人,給了銀子,老夫瞧著有一千兩銀票,銀子對我們來說有大用處,不能給你,不過這袋子,送你了!”
老大夫笑嗬嗬的將東西遞給紅梅,熟悉的氣息從袋子上傳到鼻尖,紅梅眼睛酸酸的,嗔道:“傻子!”
她在這個世上認識的且願意幫她的男人不多,若不是唐將軍,那就隻剩下......
袋子裏重重的,紅梅叫住大夫,“這裏麵還有銀子。”
大夫擺了擺手,“所有的銀子都已經拿出來了,丫頭自己看看裏麵是什麽。”
紅梅一怔,將袋子翻過來,半塊點心到了手心。
前段時日在長公主府,她送給方格的那半塊點心!
......
不知不覺,沈清詞在這已經呆了半個月,這期間她的身體沒有任何反常,每日都能收到附近村民送來的菜,很快融入到這樣的環境裏。
“小郡主來了!今日我們饞的很,給我們做紅燒肉可好?”
這日,沈清詞提著菜籃子進到營地,幾個小兵瞧見她,殷勤的替她拿起東西,開玩笑的提出要求。
這段時間以來,沈清詞從不吃白飯,得到唐安之的允許她可以靠近營地之後,便主動承擔了炊事兵的活。
那一手江南菜深得許多人喜歡。
“你們幾個別纏著小郡主!郡主做什麽我們吃什麽!不過小郡主,我們家孩子這幾天說頭暈,你能不能給她看看?”
幾個粗壯的漢子擠開那幾個小兵,討好的對沈清詞開口,隨手塞了幾個蘋果。
這些都是城裏本土人士,家人都在這裏,沈清詞除了做廚房的事,也跟著老大夫去學基本的藥理,她本就對這些感興趣,不知不覺竟然也有了一些醫術,大病自然看不了,但治一些風寒食欲不佳還是很有心得。
特別老大夫很忙,將士們總有傷,他不能給每個人治療,城裏的大夫因為戰亂也跑了很多,隨著和沈清詞熟悉,發覺她隻是看起來清冷,實則麵冷心熱,這些將士們漸漸地將她當成自己人,誰家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分享給她,與此同時有什麽想要幫忙的也會找她。
沈清詞並不會覺得這樣的生活枯燥或者麻煩,她臉上的笑變得越來越多,點頭應道:“等會我就去看看,那孩子最近總是熬夜偷偷練劍,頭暈恐怕是太累導致。”
停頓了一會,沈清詞認真道:“她想幫你,是個很孝順的孩子。”
不過十歲的年紀,那個孩子向往著巾幗須眉的傳說,她想要保護自己的爹娘和弟弟,每夜都在練劍,已經被她看到好幾次。
男人眼眶頓時發紅,重重的點頭,抬起胳膊狠狠擦了眼淚,哽咽道:“她是個最好的娃娃!”
沈清詞彎了彎唇,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麽,朝他們問道:“已經半個月了,為何還沒見我爹來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