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大結局)
昭昭伸手把韓墨抱在懷中,看著韓墨嘴角溢出的鮮血的看了一眼欲要伸手的白芙蓉一眼。白芙蓉被她一瞪。眼眸中的紅色漸退,視線落到韓墨蒼白的小臉和嘴角的鮮血,心裏也知道了怎麽回事。一時麵上有些訕訕的,不太自在的跟著玉昭昭離開了崔府。
韓墨入了魔障,幸好玉昭昭來的及時救了下來。她剛剛喝下藥,就沉沉的睡了過去。銀白的發絲有幾僂貼在她消瘦的臉頰上,襯的她的小臉越加的蒼白如紙,楚楚可憐。
玉昭昭沒有看白芙蓉一眼,守著韓墨不說話,時不時的探探韓墨的脈象。白芙蓉自知做錯,站在玉昭昭的身邊不敢出聲,一時房間裏靜默了下來。
夏琦聽見下屬來報,驚的從龍椅上跳起:“殺了七個仆婦,還有一個崔豔眉?!”
劉震舫低著頭不敢答話,心裏卻把韓墨給怨透了!
夏琦隻覺得太陽穴隱隱抽痛,如果讓崔皇後知道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雖然她對自己已經沒有了什麽威脅,但是如果鬧大了也不好,想要撇清韓墨也不可能,畢竟有許多眼睛可是親眼看見了韓墨殺人的。
夏琦狠狠的一咬牙,都是這崔皇後做的事!
腦中靈光一閃,夏琦猛地一拍桌子,嚇的地下跪著的劉震舫心裏一抖,差點軟到在地。
“現在馬上派人到崔家抄家!”夏琦惡狠狠的道,如果不是崔皇後多事,他本來可以慢慢來的,可是她自己願意給他把柄,那也怪不了誰!
啊?劉震舫險險的將這一聲疑問吞了進去,抬頭看著夏琦陰沉的臉,沒能反應過來。
“崔家私藏龍袍,被榮壽郡主發現!按罪當抄家!”夏琦陰沉沉的盯著劉震舫,冷冰冰的道。
私藏龍袍?劉震舫地大腦有一瞬地停滯。隨即就反應過來了。皇上這招真高。不僅把韓墨給撇清關係了。栽倒了崔家。還順便把後位給空了出來。以韓墨‘發現崔家私藏龍袍’地功勞。這後位。是十拿九穩地準了。劉震舫一時心裏欣喜非常。十分幹脆地應了一聲:“是!臣這就去辦!”
夏琦等劉震舫退出了。才疲憊地坐下。靠在椅背上揉著眉心。道:“有什麽事就說吧。剛剛就看見你一幅欲言又止地樣子。
”
王喜這才上來站在夏琦地身邊躬著身子。帶著難掩地喜意道:“恭喜陛下。秋風清回來了。”
夏琦地雙眸閃過一絲驚喜。秋風清說要殺了玉子涵。那麽他活著回來。唯一能代表地就是他殺了玉子涵!心裏湧起了歡愉地情緒。這大概就是今天唯一地一個好消息了。那麽等過段日子。就能直接宣布娶韓墨為後了!
“人在何處?”夏琦精神為之一震。問身旁地王喜道。
王喜正要答話,卻聽聞一道冰冷的聲線從殿中的梁柱上傳來:“不用找,我在這裏。”說著變有一男子從房梁上飄落下來,身姿俊逸如仙。眸光清澈卻暗含冰冷,雙目如高山之上的千年冰雪。
“我已經殺了玉子涵,告訴我玉昭昭在那裏。”秋風清的眉尖微蹙,隱隱有點複雜的情緒縈繞在其中。
夏琦心裏略略一驚,看秋風清的樣子已經來了很久了,不知道剛剛的那些計謀讓他聽去了多少?
“我對你們凡人的勾心鬥角沒有興趣!”秋風清的眼中已經凝聚了幾絲惱意,卻也難得解釋了一句。
夏琦想了一想,也是,像他這樣的人,從來都不會在意朝廷上的事情,最多也就是鄙視一下。
“在榮壽郡主府中,聽說她最近在閉關,不知道什麽時候出關。”夏琦沉聲道、
秋風清的眉間先是一擰,接著又微微放鬆,像他們這種人,一般閉關都是一年半年的……那…心裏剛剛鬆了一口氣,又湧出了幾分難堪和惱意。
夏琦靜靜的站在原處看著秋風清的臉色變換,心裏卻忽然有點拿不準這人的心意了。念頭一轉,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操心的好,反正最大的障礙已經除去,就沒有什麽要緊的了。
秋風清也不說話,得了消息直接轉身而出,化作了一道嫋嫋青煙,消失在了原地。
夏琦卻有點躊躇,想了想,還是直接到了月舒榕的宮殿…韓墨的臨月閣。隻不過…夏琦站在臨月閣的門口看著杵立在那裏的小夜挑挑眉,目光漸冷。
小夜上前不卑不吭的行禮道:“回稟皇上,皇上可是要見郡主?”
夏琦心裏略略一涼,有點不好的預感,果然,剛剛應了一聲後就聽見小夜接著道:“郡主剛從崔府回來就吐了血。到現在都昏迷不醒。”
“誰帶她到崔家去的?”夏琦一眯眼,陰沉沉的道。據他的消息,帶韓墨到崔家的是一個相貌極其妖媚動人的一個男子。
小夜見瞞不下去,隻好照實說了:“是白芙蓉。”
夏琦在袖子中的手寸寸握緊
除了一個玉子涵,現在又來了一個白芙蓉!不知怎麽腦中忽然閃過秋風清的身影來。
第二日,夏琦在朝上大發雷霆,丟了一件製造精美的龍袍在群臣的麵前,痛斥崔家私藏龍袍的行為。群臣已經在昨天就得知了崔家滿門落獄的事情,心裏早有準備,隻不過沒有想到居然是個私藏龍袍的罪名。信與不信其實沒有多大重要,重要的是,鏟除了崔家後,那些實缺可利益,就看是落到誰的手中了。
第三日,崔家滿門就在北武門滿門抄斬了,崔皇後也被奪了後位發落到了冷宮。
而也就是當日,夏琦發布了一個更讓人吃驚的消息,就是在滿朝文武還沒有在崔家之難醒過神的時候,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宣布,煬家煬書的清白。並且也說了一個更讓人驚訝的消息,就是有匪徒襲擊煬書,而一路護送煬書到邊疆之地的玉子涵身亡。
群臣看著殿堂上皇帝悲切的麵容,一時猜不準這皇帝肚子裏的心思,都閉口不說話,耳朵卻都豎了起來。
夏琦扶額,麵容悲切的輕聲道:“榮壽郡主乃是朕的救命恩人,如今痛失愛侶,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住。她可千萬別出什麽事才好,要不然要朕良心何安?”
殿下傳來小聲議論的聲音,夏琦保持著姿勢不動,就等著有人跳出來猜中他的心思,說出他想要的結果。
劉震舫從隊列中踏出,先給夏琦行了一禮,建議道:“臣有一法,就是給榮壽郡主一個妃子的名分,讓她後半輩子衣食無憂。請皇上采納。”
一品高官們都怒瞪這個忽然站出來的人,榮壽郡主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她當上了妃子,你就得益了!正要反駁,高官們回頭看見了夏琦麵上些許意動的神色。
“這樣可合適?”夏琦麵上露出一點猶豫的神色。
高官們心中一詫,小心思轉了幾轉,出口的話卻都改成讚成,都說榮壽郡主是夏琦的救命恩人,如今喪夫又無子。下半輩子沒有了依靠,最好就是娶進宮,讓她後半輩子有個依靠。
夏琦趁機提出要立韓墨為皇後,可是卻遭到了滿朝文武極力的排斥,因為如果韓墨登了後位,那眼裏沒人,意氣風發的劉震舫眼裏還能有誰?!
夏琦看群臣反應激烈,覺得不好做的太過頭,就依了他們,立韓墨為墨貴妃。一個月後完婚。
夏琦的聖旨一下,滿朝除了劉震舫,皆大歡喜。
韓墨這幾日過的渾渾噩噩的,完全不知身在何處,吃了睡,睡了吃,對外界的一切漠然到了一種境界。
她唯一想的,就是看看自己能不能盡快恢複異能,好讓她能在夢中看幾眼玉子涵。可是每每夢醒,留給韓墨的,都是徹骨的失望。
白芙蓉守著韓墨的院子寸步不離,雖然說不想疏遠,但是也不能太靠近,自從那次以後,玉昭昭仿他跟仿賊一樣。他知道那不是吃醋,因為玉昭昭在看向他的時候,眼眸裏隻有徹骨的冰冷。
“你便是白芙蓉?”冰冷清冽的聲音從牆頭上傳來,在樹蔭下躺著養神的白芙蓉沒有睜眼,隻是莫不經心的恩了一聲。
來人也沒有多廢話,直接從牆頭上躍下,閃閃的銀光以雷電之速襲來。白芙蓉從地上一個鯉魚打挺翻身飛起,躲過了這奪命的一劍,同時也抽出了自己的佩劍跟來人纏鬥在了一起,相見相交,餘音崢然。驚動了在臨月閣中玉昭昭,玉昭昭閉眼細聽外麵的動靜,已經隱隱聽出了其中一方落了下風,撐不了多久了。
麵目一凝,玉昭昭從唇中發出了一聲感歎,該來的還是來了,莫名的笑了一聲。玉昭昭伸手捏了下韓墨的下巴,悠然道:“心肝呀,如果昭昭姐還能有命在,那你跟那混蛋將來有了孩子要認我做幹娘哦!”
輕輕的一聲嗤笑,院中纏鬥的兩人都略略一頓,秋風清的視線對上了豐姿妖嬈的玉昭昭,臉色白了白,忽然變青,咬牙道:“賤女,今日來我就是要取你性命的!”
“哦。”玉昭昭淡淡的哦了聲,不太感興趣的樣子。
秋風清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麽而抿緊了嘴唇,握著劍的手微微顫抖,望向玉昭昭的視線複雜又晦澀,忽然他啞然開口道:“你若是迫不得已練此功法,我就挑斷你的四肢,饒你一條性命在!”
玉昭昭嗤笑出聲,沒說話,看著秋風清多有不屑,挑斷她的四肢,有沒有搞錯?
旁邊的白芙蓉似乎很幸災樂禍的樣子,暗含譏諷的看著秋風清道:“這本來就不關我的事,我也懶得插手,不過這位兄台真是好笑,我來提醒你一下,你可知道玉昭昭是誰?”
秋風清將疑問又憤怒的目光轉向白芙蓉,白芙蓉悠然的收回了劍,冷笑道:“她還有一個名字叫做天生****!”
“天生****?”
白芙蓉大笑出聲,
上的玉昭昭道:“她可是從十四歲就開始畫春宮圖的=裏多有譏諷之意。
秋風清氣的臉青,不知道為什麽看向玉昭昭,他多麽希望她能反駁?哪怕就是蹙下眉頭也好!
玉昭昭露出一個柔媚的笑容:“本人興趣。”
“你!你……”秋風清顫抖著手指著玉昭昭說不出話來。
玉昭昭似乎明白了他的問題,目光若有若無的瞄過秋風清的下身,含笑道:“一時興起(才抓你XXOO)的。”
秋風清忽然怒喝了一聲,使了全身的功力用在這一招上。玉昭昭冷笑,看著他這一招式,明明是不死不休,簡直就沒有破解之法!分明是想取她的性命的!
玉昭昭冷笑一聲,想要她性命那有那麽容易?!就是不能化解,她也要拉著他墊背!
兩團華光頓起,霎那間的碰撞迸發出更加宏麗的光芒。
一招定勝負,就連沒有加入的白芙蓉也微微緊張,如果死的是玉昭昭,那就隻有自己對付秋風清了,可惜把握不大,幹脆是等同於送死。當然,如果是兩人都死了最好,白芙蓉心裏算計著,詛咒著。
待華光慢慢如塵煙般的消散,閣樓上隻留下了兩個看似相擁在一起的人,和玉昭昭明顯錯愕的臉。
“你…”玉昭昭呆愣的不知道要說什麽話。秋風清沒有管在自己胸口的那個穿心劍,笑嗬嗬的看了玉昭昭一眼,用極低,極輕的聲音道:“我舍不得你死……”
玉昭昭剛想說什麽,秋風清忽然使了全身最後的一絲力氣抬頭,狠狠的咬了她的嘴唇一口包含著悲切的道:“算是我報複回來了,我們…兩不相欠……”秋風清的尾音很低很低,低的玉昭昭差點聽不清。呆愣的鬆手,秋風清的身體慢慢的向後倒地。而玉昭昭除了唇上的痛楚,卻什麽都感受不到。
白芙蓉滿含譏諷的走近玉昭昭,道:“真是情深啊,居然都不舍得傷你!”
玉昭昭慢慢的回神,在白芙蓉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忽然道:“喂,以後的日子,我倆做伴吧。”
白芙蓉的麵色忽然發窘,咬牙惡狠狠的拒絕:“別想!”
玉昭昭冷笑一聲的看他:“問你一聲是客氣,你覺得你還有選擇麽!”說罷也不管白芙蓉,轉身就進了房門。
白芙蓉心裏一急,也不管其他的跟了上去道:“除了練功,你別想碰我!”
“你覺得除了助我練功,你還有什麽用處?”比白芙蓉更冷的聲音傳來。
白芙蓉訕訕的跟在玉昭昭的身後,不說話了。
一個月過後,韓墨更加的清減了,人簡直有點神誌不清,呆若木雞了,除了小夜,對旁人都沒有反應的,夏琦覺得這樣更好,等娶了她,名份坐實了,還有什麽可愁的?
很快的,經過禮部緊趕慢趕的終於將皇上的納妃禮準備好了。到了大婚的當日,更是覺得自己多年的夙願終於能實現了,夏琦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韓墨,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雖然不能跟韓墨親近,但是此生有她陪伴,已經是一件莫大的幸事了。
古典莊重的典禮正在進行著,前來觀禮的文武百官都默默的看著婚禮進行,臉上掛著各異的神色。
“墨墨!”說一聲清朗的呼喚壓住了典禮上所有的聲音,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這個忽然從隊列裏冒出來的年輕人,那樣子,分明是劉震舫!
夏琦轉過了頭,剛剛那聲音讓他驚懼非常,明明已經死了!
“大膽!”夏琦一聲怒喝,‘劉震舫’冷笑一聲,去了自己的臉上的偽裝,脫掉了錦袍華服,隻留下了一身飄逸的白衣。
玉子涵冰冷的看了夏琦一眼,忽然向韓墨道:“墨墨,我不喜歡你穿禮服的樣子。”
韓墨的雙眼慢慢的聚集起了光彩,盯著玉子涵的麵容忽然湧出了眼淚來,想也沒想的伸手摘掉鳳冠,飛快的向玉子涵飛奔而去,夏琦就呆呆的看著韓墨從他的身前跑過,鳳冠被狠狠的丟到了地上,美麗的嫁裝也被她一件一件的脫掉,隻剩下一身白衣。
白色的小身影飛撲如玉子涵的懷中緊緊的抱著他,兩人靜靜的相擁,滿殿官員竟然沒有一個人出聲。因為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駭住了。
直到了許久,玉子涵放下了韓墨,看也不看夏琦一眼轉身麵對殿外,向韓墨含笑伸手,輕聲道:“在天願做比翼鳥。”
韓墨癡癡的看著他,包含著深情的目光一刻也不舍得從玉子涵的身上挪開。她含淚而笑將自己的小手放到玉子涵的大掌上,哽咽的接了他的下一句:“在地願為連理枝。”
玉子涵忽而一笑,霎那絕世芳華耀華了眾人的眼。
他拉著韓墨的手,騰地飛起,兩人深情相對,在眾人的眼前飄然如謫仙般的向遙遠的天際飛去。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