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笑靨如花地點點精致下巴:“酒店內部的,基本上都是展覽的,外麵的十裏長街上,則都是來自民間的獻寶人,他們攜帶來的古董,可謂千奇百怪,所以基本上大家都出去湊熱鬧了。”

周舟也很讚同,挽住餘凡的胳膊,俏臉微紅地小心翼翼提議:“餘凡哥哥,我們一塊去外麵攤位逛逛,如何?”

“可是,我尚未跟卓婷打招呼呢。”餘凡蹙眉,畢竟明珠國際酒店是她的地盤,自己途經貴地,卻不肯來跟她敘敘舊,未免有點太不近人情。

“卓婷姐姐很忙碌的。”周舟一撇嘴,“據說,鑒寶大會上出現的大人物眾多,而且所有的房間,從總統套房到普通客房,全都爆滿。她正忙碌得焦頭爛額呢,你就別去騷擾人家,跟她添麻煩啦。”

餘凡歎息,看來也的確如此。他們先前都太低估鑒寶大會的火爆程度,沒想到明珠國際酒店的生意如此興隆,一想也清楚卓婷目前必然是如上滿弦的發條般,一時半會兒都沒法得閑。

他隻得發條短信,跟卓婷表示自己就不去叨擾她,然後又從酒店中離去。

這一回,門口沒有討人嫌的徐河圖,不知他去哪裏了,但夏銘鼎卻依舊在。

“賤人!”一瞧到周敏和周舟一左一右,緊緊抱著餘凡,滿臉親昵地去逛街,夏銘鼎就妒火中燒,心中的憤懣翻江倒海般沸騰!沒有人因為別人一番話就幡然醒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而被一句話輕易改變人生的勵誌故事,那是心靈雞湯中才有的事情,現實往往複雜得多。

所以,夏銘鼎瞬間就將來自徐河圖的所有教誨統統忘得一幹二淨,然後惡狠狠地瞪著他們,雙眸噴火。

餘凡倒是懶得搭理夏銘鼎,在他心中,已經給夏公子貼上:暴怒,嫉妒,愚蠢的標簽。他做事很顯然容易失去理智,猶如一條瘋狗。譬如說那日他失控下揮拳打人,萬一餘凡沒有閃避,被他一拳錘爆後腦勺,接下來按照餘凡如今在全國輿論上媲美一線明星的知名度,立刻就會引起軒然大波。屆時,在全國群情洶湧的態勢下,夏家也未必能夠確保夏銘鼎安然無恙。

但人懶得踢狗,狗卻惦記著咬人,所以夏銘鼎忽然就眯縫雙眼,攔截在酒店出口前。

餘凡雙眉緊鎖,一隻胳膊擋住周家姐妹,免得夏銘鼎暴怒打人,然後淡淡道:“閣下是準備繼續品嚐24小時的焚身大餐?我的那一絲真力,應該讓你很是享受吧?接下來,莫非你想要48小時,或者72小時都在那種劇痛煎熬中,甚至疼到……死?”

夏銘鼎下意識後撤半步,然後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登時暴怒熊熊:“餘凡,別自視甚高!”

然後他瞥向周敏,眼中已經再無絲毫的眷戀,撕破臉皮地陰沉冷笑:“給臉不要臉,沒有我捧你,你覺得你能夠成為一代國民女神?會那樣火爆全華夏?會時時刻刻地接到戲來拍?賤人!”

周敏嘴角勾起一絲攝魂奪魄的驚豔輕笑,她卻是平平淡淡地瞥著夏銘鼎:“若非覬覦我們周家的權勢,意圖聯姻,贏得周家支持,從而覬覦繼承人寶座,你又豈會平白獻殷勤?你將此事視為一場投資失敗,認為我忘恩負義,而我也早已瞧出你的別有居心,所以,從始至終,當你用生意人的投資眼光衡量我時,很遺憾,你的所作所為就注定是一場鬧劇。”

夏銘鼎的嘴唇一陣蠕動,卻是無法辯駁,他也很清楚周敏牙尖嘴利,而且她也是聰慧狡黠得很,在表演課程之外,兼修一門心理學,看事素來是入木三分,一般男人根本無法駕馭。

最終,夏銘鼎也隻能惡狠狠地瞪著餘凡,嗓音若生鏽的鐵絲刮玻璃般嘶啞難聽:“你,會為侮辱我支付足額代價!”

餘凡翻翻白眼:“盡管來就是。徐河圖的下場,就是你的慘淡未來。再說,就算你能夠拚到魚死,我的網也未必破。一介夏家庶子,又沒啥本事,隻能靠張俊俏臉蛋去博得長輩喜愛維持寵溺,有著無盡資源,本該如豪門貴公子般崛起,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但你卻是以色娛人,嘖嘖。”

夏銘鼎雙目赤紅,被戳中心中痛點,但卻無話可說,隻能目送著餘凡他們揚長離去。

“餘凡,我才發現,你今日說話真的是很毒舌啊。跟以往不太相同,完全是針鋒相對,噎得徐河圖和夏銘鼎都瞠目結舌,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周敏噙著輕笑說。

餘凡雙手一攤:“以往,我沒覺得他們那樣討人嫌,反倒是覺得他們蠢萌蠢萌的,如果說句重話刺激他們的話,那一對娃簡直怪可憐的。”

噗嗤。

周敏和周舟登時都笑得花枝亂顫,她們第一回聽到如此古怪的評價。

“相信徐河圖和夏銘鼎聽到你‘蠢萌蠢萌的’的說法,一定是七竅生煙咬牙切齒。”周敏笑得前俯後仰,半點淑女風姿都沒有。

周舟也點點臻首,很是讚同。身為徐家麒麟兒和夏家的精英,如果被餘凡在眾目睽睽下公然如此評價的話,那簡直能夠令輿論掀起軒然大波。

他們說說笑笑,來到一座頗為冷清的攤位,而周舟率先駐足,伸手捏著一隻古色古香的鳳求凰發簪,滿臉的喜歡:“姐姐你瞧,它如何?”

周敏周舟是雙胞胎,在審美上存在著強烈的共同點,所以,那也是為何她們都對餘凡懷有異樣情愫。

周敏也不禁很是豔羨,但如今周舟已經捷足先登,她也不好強行奪人所愛,隻能點點臻首:“嗯,的確是很好的設計,沒想到在古代就已經有如此精湛的大師級手筆呢。”

餘凡稍微用內力去感受,玉簪卻是空空****,可見它隻是很尋常的現代工藝品,隻是勝在設計的確很出色,所以餘凡也沒有阻止她們,隻是冷眼旁觀。

攤主一瞧她們都很感興趣,登時大肆吹噓,那是生意人慣用的伎倆:“兩位小姐

,真的是慧眼獨具,一眼就從我的所有古董中,找到壓箱底的好東西。這一支鳳求凰的玉簪,可是李清照有感於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愛戀,特意請玉石高手雕刻而成的。就是‘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和‘淒淒慘慘冷冷清清戚戚’的那位婉約派詞人親手設計的。”

周敏和周舟可都是人精。

前者已經是躥紅為火爆全國的國民女神,隻靠著一些媒體的推波助瀾顯然不夠,其中有她一些獨具匠心的手腕;而周舟可是令眾多大報社瘋狂挖角的名筆記者。攤主那滿臉虛偽的熱情,和編織出來的吹噓故事,很顯然都是胡說八道,根本沒法騙掉她們分毫。

“嘁,老板,您可別瞎說。李清照是金石專家,她對玉簪可沒有任何的研究。再說,李清照是詞人無疑,但她又沒有任何的珠寶設計師執照,豈會閑極無聊親自來設計一款玉簪?真有的話,憑李清照的金字招牌,豈能不會在青史留名?”口齒伶俐的周敏一瞬間問出一連串的問題,讓老板瞠目結舌。

周舟接著補刀:“再說,看這一支玉簪,除掉款式特別,其他地方根本就平庸得很。材料沒有任何獨特,別說帝王綠翡翠,就算冰種玉和玻璃種都沒有。豈能配得上李清照的大家手筆?”

“呃……那……小姐們,你們看它該值多少錢?”攤主悻悻服軟,他也很有點眼力勁,一瞧到周敏和周舟的渾身奢華長裙,就知曉她們必然是豪門千金。既然她們已經識破他的吹噓,那幹脆也就無需隱瞞,老老實實地報價即可。沒必要強行抬高價格,反倒得罪人家。

周舟輕笑,正要說個公道的價格時,卻是有一個頗為熟悉的嗓音生硬地插入其中:“我卻覺得,它的確是李清照的手筆,老板,原價多少?我要了。”

周家姐妹麵麵相覷,不禁都抿緊朱唇,露出不滿神色,然後轉身瞧向夏銘鼎。這位公子哥,赫然是如牛皮糖般跟隨在他們身後,滿臉的快意,很是爽快地從手提包中抽出一遝現金。

攤位主人登時滿臉的狂喜,立刻如小雞啄米般點頭:“承惠,一萬即可。”

那件玉簪,他是隨隨便便從仿古工藝品店鋪買來的,瞧著漂亮而已,其實基本上都是100塊錢的貨色,如今能夠賺到整整百倍,自然是有肥羊不宰是傻瓜。

“很好。”夏銘鼎特別滿意,直接丟給他一遝現金,然後就將玉簪攥在掌中,嘖嘖讚歎,“果然是李清照的手筆,很是令人滿意。”然後他轉身瞥向餘凡,淡淡冷笑:“餘凡先生,很抱歉截胡您女伴的玉簪,但誰讓您太吝嗇,不肯花錢呢,嗬嗬。”

餘凡淡淡笑笑:“愚蠢。”

夏銘鼎的臉色霎時冰冷。

餘凡聳聳肩膀:“我旗下有餘記藥業,真想跟你比錢的話,就你也配給我提鞋?我的股權可是在80%往上。你呢?隻是一介夏家子嗣,根本沒有任何產業,也沒有得到任何讚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