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你個大頭鬼啊！
鄭吒聽著這兩人的討論都懵住了。
他和這兩個家夥看的真的是同一部名偵探柯南嗎？
楚小黑看著鄭吒那一驚一乍的誇張反應搖了搖頭。
就算讓這隻猩猩開啟了三階基因鎖，學會了思維模擬能力，那遲鈍的腦袋也沒辦法跟上他們兩個。
他看向李恒道：
“我一開始就知道你不是什麽普通人，但沒想到你竟然這麽強，甚至連主神都無法限製你。”
“就連輪回腕表上的主線任務都會被這個世界的力量幹擾，你卻能帶著鄭吒毫發無傷地脫離，輕鬆地進入到另一個世界裏。”
“如果我沒猜錯，就連我們的這個任務也是你安排的吧。”
李恒也不賣什麽關子，他抬手舉起了手上的輪回腕表。
緊接著在鄭吒呆滯的表情中，他張開嘴露出一口鋒利的白牙，嘎吱一聲就把這塊主神出品的手表咬下了一半。
伴隨著一陣嘎吱嘎吱的清脆聲響，李恒把輪回腕表幾口就吞下了肚，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點評道：
“技術含量不高的垃圾產品，味道一般般，還不如墮落仙王好吃。”
這種輪回腕表除了對基本弦與高維空間的粗糙應用，技術含量比普通四階生命體製作的萬能核心還低不少。
除了傳送、定位與通訊功能還算看得過去，剩下的就沒有半點值得稱道的地方了。
“你猜的沒錯，你們這支輪回小隊的確是被我故意拉到這個世界裏來的。”
“我之前被一隻紅毛怪的詛咒給封禁了力量，因此找到了這個世界的川嵐小區，想要通過這件模因物創造的世界研究一些東西。”
“至於主神，因為我當時能使用的力量很弱，所以就把這個家夥拉進來當替死鬼，借用輪回者的身份進入了川嵐小區。”
李恒指著手背上冒出頭來的幾根紅毛道：
“這玩意兒很厲害，會無差別毀滅我所接觸到的一切人與物，幾天之前我沒能力完全壓製住它。”
楚軒聞言點點頭，他沒有急著追問有關於主神空間與輪回者的問題，而是抬起了漆黑扁平的手掌道：
“被這個世界變成小黑之後，我除了曲率引擎以外，還掌握了另一種收納物品的能力。”
隨著他的話語，一柄漆黑的小刀、一條十幾米長的白色繃帶，還有一大堆雜七雜八的零碎物品突然冒了出來，劈裏啪啦地掉落在了地上。
“這種能力與普通的開啟時空門不同，沒有時空漣漪，沒有引力波動，也不同於高維空間的額外維度隱藏空間。”
楚軒又抬手指向遠處的山林，輕聲道：
“收。”
那山林中其中的一棵參天大樹瞬間便消失無蹤。
楚軒揉了揉自己有著異樣飽腹感卻依舊平坦似紙片的黑漆漆腹部道：
“這就是柯南世界的小黑掌握的能力，我現在能把物體用特殊的方式收納起來，然後在需要的時候再隨時吐出來。”
“雖然不清楚這種能力的具體原理，但考慮到小黑的形象，這種能力讓我想到了……”
一旁的鄭吒突然打斷道：
“是黑洞！”
“我知道了，楚軒，你現在被變成一個黑洞精了！”
楚小黑那對幾乎滿是眼白的雙眼詫異地看向鄭吒。
他有些意外，這隻練肌肉不練腦袋的猩猩竟然也能知道一些超出21世紀地球普通高中生水平的物理理論。
按照他以往的認識，以這貨從學校畢業以後的基礎知識水平，初中物理試卷都未必能及格。
鄭吒對楚軒的這種眼神可太熟悉了，那種高高在上，俯視著“凡人的智慧”的表情。
他卻是不知道，在楚軒的心中，自己的智慧比凡人還要低一個層級，屬於拉低隊伍平均智商的水平。
“咳咳。”
“是勇者A告訴我的，我們在另一個世界裏也遇到了一個白發紅瞳的黑洞精。”
“嗯，那個黑洞精長得很好看，比你這幅黑不溜秋的樣子可好看多了。”
鄭吒輕輕咳嗽了兩聲，還是放棄了在楚軒麵前裝個逼的打算，一五一十地把另一個世界裏的經曆簡略地講述了一遍。
就他那點水平，說不了兩句話就得露餡，到時候又要被一頓鄙視。
“原來是這樣。”
楚軒點點頭，這就很合理了。
他看向李恒，雙眼中露出了期待甚至是狂熱的眼神。
在這場任務中遇到的這個出乎意料的新人，也許能帶著他一窺宇宙的終極奧秘。
“當然，我可以帶你看一看什麽是黑洞。”
李恒點點頭。
觸及到了基本弦，他現在能看明白黑洞了。
時空變幻，鄭吒與楚軒兩人在恍惚之中便離開了這個名偵探柯南世界的地球。
地球，太陽，銀河係，本星係群。
絢爛的宇宙星空以極快的速度縮小退行，無數星辰都化為了微不可察的微小光點。
最終，越過上千億光年以後，他們跨過了那一層邊界，抵達了整個世界之外。
那是一個幽幽暗暗的巨大天體，巨大的質量扭曲了時空，從遠處看有著極為冰冷的低溫與黯淡的光芒。
“一個，黑洞？”
鄭吒看著那個龐然大物喃喃自語。
“是的，一個黑洞。”
李恒看著那個龐大的沉重天體道：
“我們剛才所在的宇宙是一個千億光年的黑洞。”
接著他伸出手掌，抽絲剝繭一般將這個巨大黑洞的事件視界上纏繞著的幾根基本弦輕輕地拉扯而出。
失去了這幾根基本弦，黑洞損失了極為微小的一部分能量，向著內部微微收縮了些許。
不需要借助門之匙的力量，也不需要動用信息場的力量，到了現在的力量層次，僅憑自己對宇宙的理解他就能隨意揉捏黑洞。
那幾根被抽出來的基本弦被李恒的手掌揉捏糾纏，化為了正常人類血肉之軀狀態的楚軒出現在了真空中。
“呼……！”
楚軒推了推眼鏡，在這空空****的真空中輕輕吐出了一口氣。
“神奇的體驗，沒想到竟然有一日能親身驗證那曾經以為永遠也無法證實的理論猜想。”
他的表情有些放鬆，但更多的卻是狂熱。
鄭吒此時伸出雙手比劃著問道：
“從黑洞的表麵拉扯出來的東西變成了楚軒，但楚軒之前卻又是待在這個黑洞裏的地球上。”
“呃，所以楚軒他剛剛到底是在哪裏？”
腦中的世界觀被困於經典力學圖景裏的鄭吒有些無法理解這種無處不在的概念。
“都對。”
楚軒當即回答道，他抬手推了推眼鏡，眼中的狂熱漸漸隱去。
“超弦理論描述了一種劇烈的量子晃動，這種晃動極為劇烈甚至有點荒謬，它可以使得一個基本粒子能延展到宇宙的邊界，一直達到無窮遠處。”
“籠罩在事件視界上，構成黑洞的基本弦在黑洞的視界範圍內是無處不在的。”
“黑洞內部的事物，我之前所在的那個充滿了星係、恒星、行星、海水、空氣和人的宇宙。”
“可以按照通常的三維經驗來描述這些事物，認為它們存在於一片立體的三維宇宙空間裏。”
“但也可以認為它們其實都存在於宇宙的遙遠外沿上，一個巨大的二維平麵上。”
描繪一個圓，不需要畫出整個圓形，隻需要用一條一維的線就能包圍出一個圓形。
描繪一個三維球體，隻需要一個二維的球麵就能包圍出整個三維球體的體積。
給出一個限定邊界，就能描繪邊界內部的事物。
黑洞的存在形式也類似於此。
黑洞內部的一切信息都儲存在黑洞的事件視界上，二維的事件視界記錄了黑洞內部的一切變化。
曾經李恒在旅途中與某一顆地球上的柏拉圖討論過洞穴之喻。
充滿了各種豐富色彩，有著切實的觸感，還有複雜氣味與味道的外界才是虛假的幻象。
洞穴裏牆壁上單調乏味的影子反倒是現實的原本麵貌。
這就是全息原理。
三維宇宙中的所有東西是一幅全息圖，一幅在遙遠的二維表麵上編碼的關於現實的圖像。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人類經驗中的三維世界其實隻是一種錯覺。
這也是為何李恒之前會說，高維生物不一定就強過低維生物。
相對論中的鍾慢尺縮就描述了物體在高速運動下空間收縮與時間膨脹的效應。
當達到光速時，空間收縮為零，時間靜止。
空間並非宇宙的本質屬性，空間維度也並非宇宙的本質屬性。
結合了相對論與量子力學的超弦理論、M理論自然也是如此。
三維生物？二維生物？
在某種意義上其實沒什麽區別，僅僅隻是用於描述的語言不同罷了。
一個3維的帶有引力的世界，等價於一幅空間邊界上的2維的量子全息圖。
一個d+1維的引力係統，可以由其邊界上一個d維的沒有引力參與的量子係統描述。
在M理論中，世界可以是11維的，也可以是10維的。
十一維的超引力理論與十維的超弦理論是互相對偶的。
這種對偶性的關鍵就在於，在超弦理論中有一種特別的新粒子，隻有明確在9個空間維度的動量及電荷值才能確定它。
而在十一維超引力理論裏，需要知道在10個空間維度裏的動量。
從高維的超引力論到低維的超弦論，少了一個動量值，多了一個電荷值。
空間維數是獨立的動量方向的數量，是一個物體可以在其中穿行的不同方向的數量。
但是，如果沿著一個維度的動量可以由一個電荷所取代，那麽維度的數量就沒有明確的界定。
動量與電荷，三維與二維，看起來大不相同的東西，其實可以一一匹配。
盡管從外麵看兩者截然不同，但它們其實是描述同一個世界所使用的不同語言。
楚軒看著鄭吒偷偷摸摸地用手指揉捏自己身體的傻樣，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
這蠢猩猩被困在自己肉體凡胎體驗到的直觀經驗世界裏，沒救了。
不，也不一定。
把他的身體和腦袋改造一下，或許能讓他轉過彎來。
楚軒在這一刻動起了某些同樣的心思，小叮當之魂熊熊燃燒。
他轉頭看向李恒道：
“主神的力量有多強我無法估測，但恐怕遠非區區一個可觀測宇宙大小的黑洞能形容的吧。”
鄭吒此時也不再研究自己的身體。
反正按照楚軒的說法，三維和二維也不過是描述語言的區別。
那他還是按照自己的習慣當自己的三維生物好了。
比起糾結這個，還是打聽一下主神有多強比較重要。
如果可以的話，說不定有機會跟著這名勇者A一起反攻主神空間，把那個臭光球狠狠地揍一頓。
李恒沉吟了一下後道：
“主神與川嵐小區裏的模因物不太一樣，這個小區裏的模因物既沒有自主意誌，也不是那種具有擴張性的物品，因此占據的區域很小。”
“對於模因物這種等級的東西，偏安一隅，製造幾個可觀測宇宙大小的世界，就和待在房間裏過家家差不多。”
“但若是具有主動擴張性的模因物，最少也是指數級膨脹，上限能達到宇宙暴脹級別。”
“那種能達到暴脹級別的模因生物也被稱為太初境，是這個世界裏本質規則一般的存在。”
“主神也是擁有擴張性的模因物，而且運轉規則很完善，介於人工智能與智能生命之間。”
“雖然達不到太初境的暴脹級別，但也是一個龐然大物，你們之前見到的主神空間隻是它的很小一部分，沒那麽好解決。”
李恒現在的力量尚且沒有完全掌控十維空間。
他能把鄭吒幾人從主神空間裏拉出來，可以無視主神的抹殺機製，也可以輕易掌控川嵐小區。
但他卻滅不了主神，主神的體量遠遠超出了他所能影響的上限。
他現在的力量能掌控的三維宇宙範圍大約為百億億億億光年，也就是10^34光年。
至於在四維空間，或者更高維的空間中，他能掌控的範圍自然又不一樣了。
高維空間中的黑洞運轉更為複雜，李恒現在隻是剛剛從波韜這個黑洞精的身上研究出了一部分東西。
10^34光年，這個數值並非隻是單純的瞬間移動，而且真正的無處不在，就像是他將自己融入信息場中時一樣。
並非是在這範圍內的任意一處隨時出現或者發動攻擊，而是同時存在於這一區域內的任何一處。
掌控這半徑10^34光年大小的三維空間中所有的物質，掌握其中一切變化，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例外。
這片三維宇宙就是他，他就是這一片宇宙。
這無處不在就是真的無處不在，絕非什麽誇張的形容詞，而是客觀的陳述。
成為黑洞生命體是太初境的門檻。
黑洞精不一定是模因生物，但每一個模因生物都是黑洞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