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李恪成親

張小七的眾多兄弟在懷遠縣衙相聚,有把兄弟吳王李恪,魯國公府少爺程懷亮和靈州刺史楚恒,還有懷遠縣的朱老大、吳老三、馬幫的侯五和揚州富商陶公義,再加上縣衙的衙役捕快,馬幫幫眾,大家濟濟一堂,其樂融融。

程懷亮擔心道:“小七兄能當縣令固然是好事,可我總覺得長孫無忌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哪!”

“是啊!我也一直有此疑慮。”楚恒讚同道。

李恪擺擺手:“我看你們是多慮了,本王料想八成是蘇定方將軍將這裏的事情如實稟報了父皇,長孫無忌迫於壓力,才不得已而為之。”

“若像殿下所說,倒還好,我就怕長孫無忌此舉是要對殿下不利呀!”

“哦?這卻是為何?”

“殿下你想,世人皆知你和小七兄的關係,長孫無忌故意用縣令拴住了小七兄,其實是想把殿下你留在懷遠,有的放矢,方便他們日後對你采取行動啊!”

“恩,程兄弟說得有理!”張小七恍然悟道,“你要不說,我還真沒想到這一層,殿下,我看你還是盡速離開吧!這裏太過危險,別讓長孫無忌鑽了空子啊!”

“別說了,大哥,你在這裏,我便不走,就算長孫無忌他們真的心懷叵測,要加害於我,也沒什麽可怕的,再說,我還要留在這兒,等阿史那雲回來!”

程懷亮麵露難色,“殿下,長孫無忌那老家夥可不是好對付的,這個時候他不一定在憋什麽壞水兒呢,你再考慮考慮吧!”

“你們都不要再勸了,父皇任命我為靈州都督,就是想讓我留在這裏多加曆練,既來之,則安之,我李恪又豈是貪生怕死之徒?”

“說得好!”侯五起身朝李恪抱了抱拳,“人道吳王殿下英武果敢,乃人中豪傑,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哪!就請殿下安心留在懷遠,你是我們幫主的把兄弟,便是馬幫最尊貴的客人,我馬幫弟兄定會拚死保護好殿下!

程公子和刺史大人也不必有什麽顧慮,現在懷遠已是咱們自己的地盤了,縣裏上上下下都是咱們自己的人,要錢有錢,要糧有糧,說句膽大妄為的話,天高皇帝遠,咱們都可以在這兒自立為王了,還怕他個鳥啊!”

張小七慌忙提醒道:“三當家,別這麽說!兄弟們雖然都感情甚好,但是還得公私分明,一碼是一碼,我當這個縣令,就是想給百姓做點事,為國效命的,咱們可不能結黨營私,做見不得人的勾當啊!”

李恪道:“是呀,本王身為皇子,盡忠皇室是我的責任,怎敢有其他非分之想?”

楚恒也忙道:“侯兄弟,這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講啊!幸虧大家都是自己人,說什麽都沒關係,要是在京城,這就是謀反,掉腦袋的罪過呀!”

侯五也知道自己失言了,連連道歉,“哎呦哎呦,鄉下莽夫,口無遮攔,罪過罪過!”

眾人見狀,也就沒再多說什麽,又七嘴八舌地閑聊了一陣,挨到日過晌午,酒席擺下,眾人把酒言歡,熱鬧了整整一天,直玩到夜半三更,才興盡方歸。

之後的數月間,張小七可是成了大忙人了,懷遠縣中大事小情,事無巨細,都要一一過問,胡子眉毛一把抓,還要抽出時間打理馬幫的生意,忙的是腳打後腦勺。

雖然他折騰得挺歡,可是效果確實不甚理想,往往囫圇吞棗,最後還得靠著李恪、程懷亮和侯五等人幫忙擦屁股,不過,好在眾人拾柴火焰高,上下用命,齊心協力,總算是把這個邊塞小城治理的井井有條。

一日,程懷亮開玩笑道:“小七兄,你這官當得是真過癮哪,讓殿下給你當捕頭,讓我給你當師爺,嘖嘖,哎呀,你可知,能使喚殿下的除了當今皇上,也就是你了,你忒有麵子了!”

張小七蠻不在乎,“這可不怪本官呀!要怪就怪這些事太複雜,太難纏了,我才剛剛當官不久,總得有個適應的過程嘛!你們要是不幫我,我就幹不好,我幹不好,老百姓就得倒黴,說白了,你們不隻是在幫我,更是在幫懷遠的百姓啊!”

“哎呀!”程懷亮驚訝地又上下打量了一遍張小七,“真沒想到,小七兄這張嘴是越來越伶俐了,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了!”

“一般一般,千萬不要再誇我了,誇多了我會驕傲的!”

他們兩人談笑風生,可李恪卻坐在一邊,顯得有些鬱鬱寡歡。

程懷亮問道:“殿下,你最近是怎麽了?為何老是心事重重的?”

李恪扭頭看看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什麽,我隻是有點擔心阿史那雲,我來懷遠也有些日子了,可一直也沒有她的音訊,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會不會遇到了危險了?”

張小七安慰道:“殿下,振作一點,要說起來,咱倆是同病相憐哪!你那師姐又何嚐不是如此啊?可我覺得遇事就得想開點,該是你的,始終都會是你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唉,大哥,你我的情況終究還是不同啊,師姐做事沉穩,對你一往情深,還有一身好功夫,就算去執行任務,也應該不會出什麽差錯的,可那阿史那雲古靈精怪的,對我忽冷忽熱,像個迷一樣,叫人猜不透,況且她的武功還不行,出門在外,就靠那點小聰明能管用嗎?”

“說實話,公主的聰明挺管用的,要是沒有她,咱們能一路走到今天嗎?還有長生不老藥也是她冒死替你拿到的,她既然讓殿下你在這等她,就一定會來的,你就盡管把心放在肚子裏,我估計,要不了多久,你們就能相見了!”

“但願如此吧!”

他們正說著,吳老三嬉皮笑臉地走進來,“大、大人,吳、吳王殿下!告、告訴你們一、一個特大的好、好消息,你、你們如花似、似玉的媳、媳婦兒到了!”

張小七責罵道:“吳老三!把你那口條捋順了再說,到底是誰媳婦兒!”

“殿、殿下的!”

“公主?”李恪聞言,懵了,“她來找我了?”

程懷亮笑道:“殿下,你天天公主長公主短,茶不思飯不想的,人家真來了,你怎麽反倒扭捏起來了?快去迎接呀!”

“哦,對,我這該不會是做夢吧?”

李恪渾然不知所措了,剛要起身,宇文霞就快步走進房間,她俏臉微微泛紅,嘟著嘴埋怨道:“李恪!怎麽?你不歡迎我嗎?”

“公主,不、不是啊!”

“哼!是不是都沒關係,反正本姑娘既然來了,跟定你了,你甭想再甩開我!”

“這、這,公、公主!”李恪臉也紅了,當著宇文霞的麵,反倒像個害臊的大姑娘一般,羞羞答答說不出話來了。

吳老三不識趣,還在旁邊說呢,“姑、姑娘,你、你也不必如此,像、像你這樣的大、大美人,誰、誰不喜歡哪?要、要是殿下看、看不上你,沒、沒關係,弟、弟兄們隨、隨便你挑,要、要不你看我家大、大人如何呀?”

“你給我滾一邊去!還不快跟我走?”張小七大步流星走過去,拎著他的耳朵,把他提溜到外麵,程懷亮也急忙跟出去了。

房間裏就隻剩下李恪和宇文霞兩人。

李恪問道:“公主,這些日子你都去哪了?有沒有遇到危險?為什麽事事都對我遮遮掩掩的?”

“殿下,別叫我公主,叫我宇文霞。”

“這是為何?”李恪心中的疑團已經憋了很久了,這下終於有了機會,他一連串地問起來,“你難道不是阿史那雲公主嗎?為什麽又叫宇文霞了?還有你我大婚當日,你為何要不辭而別?這都是為什麽?”

“殿下,別問了,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我也有自己的苦衷,你放心,等事情徹底了結,我會跟你講的!”

“告訴我,我來幫你不好嗎?”

“殿下,對不起,這件事我必須要獨自麵對,現在說出來,有害無益!”

“可是……”

宇文霞緊走兩步,靠進了李恪懷裏,“殿下,我這次來是要跟你成親的,那些事情先不要問了,好嗎?我保證,將來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唉!”李恪拿她沒辦法,歎了口氣,“公主,你到底要瞞到什麽時候?”

一晃十天過去,兩人的婚禮就在這小小的縣城中舉行了,雖然沒有了皇子大婚的奢華氣派,顯得有些寒酸,卻也少了繁縟禮節,多了份真摯自然,最關鍵的是兩個人都很開心。

拜過天地,新娘子進了洞房,李恪留在外麵,跟張小七眾兄弟飲酒。

喝了一陣,二更過了,張小七就勸道:“殿下,別喝了,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回去多陪陪弟妹吧,良宵苦短,別冷落了人家。”

李恪喝得有八分醉了,還在逞能,“大哥!你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哪,你忘了?上次她逃婚,害得我丟人現眼,還有這些日子,她把我折騰得好苦,到現在還不把真相告訴我,哼!今天晚上,我也得治治她,讓她也嚐嚐等人的滋味!”

“殿下,你讓我說你什麽好,有時候你真比你大哥我還缺心眼呀!這個時候你較什麽勁嘛!”

程懷亮也說:“是啊,殿下,你們倆能走到今天,不容易呀,聽兄弟一句,好好珍惜吧,別讓嫂夫人等急了,快去吧!”

“你們都不要勸了,我意已決,這丫頭片子,我今天要是不把她治得服服帖帖的,將來還真不好管她了!”

眾人無奈,隻得又陪著他喝了一會兒,直到三更時分,眾人一看不能再等了,死拉硬拽,把李恪拖到洞房外,離開了。

李恪喝得爛醉如泥,踉踉蹌蹌地往房間走,新房紅綢高掛,煥然一新,點點燭光閃爍,從窗欞紙透過來,映進院中,朦朧中,他忽而看到了一個男人的背影,正飛快地脫下外衣,向裏屋的床榻方向走去。

“什麽人?”李恪驚愕萬分,大步上前,撞開房門就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