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李恪莊園遇險
卻說李恪聽了兩句父皇的鼓勵,腦袋有點發熱,仗著藝高人膽大,跟誰都沒打招呼,隻身闖龍潭,二探漢王莊園。
偏偏沒想到的是,這一次他遇到了狠角色。
物部野三郎談話間對在房外偷看的李恪突施冷箭。
眼見暗器掛著風就到了,電光石火間,李恪急忙腰眼較勁,在空中一個鷂子翻身,翻上房簷。
飛鏢擦身而過,穿透了他身後的廊柱,嘡啷啷掉在地上。
“好手段!”李恪心叫不好,縱身飛入院中。
與此同時,房門一開,“噌噌噌噌!”四個東瀛武士飛身而出,追上來,堵住了他的去路。
一照麵,互相也不廢話,當場動手。
一交上手,李恪就吃了一驚,原來這四位都不是省油的燈,四把東洋大刀,金風呼嘯,勢大力沉,刀刀直取要害,凶悍異常,舞動起來,密不透風,根本不給自己脫身的機會。
後麵,李元昌和侯君集帶著家丁護衛,呼呼啦啦將場子團團包圍,箭上弦,刀出鞘,隨時待命。
本來就是孤軍奮戰,還要時時提防著周圍的明槍暗箭,李恪打得異常被動。
激戰了將近半個時辰,他漸漸地就有點力不從心了,再這樣耗下去,恐怕凶多吉少啊,“看來今天不冒點風險是走不了了,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豁出去了!”他舌尖一頂上牙膛,墊步擰腰往空中一縱,探囊取出一把鐵彈子,“招!”鐵彈好似天女散花一般砸向四個東瀛武士的麵門。
物部和他的手下揮刀撥打,就在這倏忽一瞬,李恪從兩個武士中間的空隙中閃身而過,可是他的動作還是慢了那麽一點點,被野上跟上一刀,劃在了他小腿肚上。
陣痛襲來,李恪再想逃,腿使不上勁了,踉踉蹌蹌,勉強衝出圈外。後麵的物部野三郎立功心切,躍到空中,力劈華山,一刀剁了下來。
李恪就感到腦後生風,拚盡全力往旁邊一扭身,躲過刀鋒,可再想躲第二刀是不可能的了,他心頭一緊,“完了!我命休矣!”
就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呼!”突然一股白煙迎麵撲來,這迷香的氣味似曾相識,李恪晃了兩下,栽倒在地,朦朧中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公主……”隨即昏厥過去。
“住手!這小子留著還有大用,不能殺!”一個女子擋在了李恪身前。
物部馬上就要得手了,不想半道被喝止,自然心有不甘,臉色陰沉道:“什麽人地幹活?為何阻我?”
“哈哈哈哈!”李元昌大笑著,帶侯君集眾人走了過來,“停手吧,物部君,都是一家人,不要傷了和氣呀。”
那女子也沒搭理物部,笑盈盈地迎上去,飄飄然施了一禮,“小女子宇文霞拜見王駕千歲!”
李元昌本就好色,一見麵前的小美人,登時雙眼發直,“哎呀!時過境遷,不想宇文化及的孫女竟出落得這般亭亭玉立,秀色可餐,真叫人垂涎三尺呀!”
宇文霞俏皮地一笑,故作嬌羞,“王爺,您看您,剛見到人家就這個樣子,人家還隻是個待字閨中的小姑娘呢!”
“哎呦哎呦!”這甜甜的聲音把李元昌撩撥得抓心撓肝,若不是這麽多人眾目睽睽,恐怕當場他就把持不住了,“嘿嘿嘿嘿,宇文小姐,你可有心儀的郎君?你看本王如何?”
“王爺,您調戲我!”宇文霞邊假意抱怨,邊朝李元昌拋了個媚眼。
這下,李元昌更吃不消了,身子酥了半邊,都快邁不動步了。
宇文霞又偷眼看看周圍的人,就見侯君集和那些東瀛人個個滿臉**邪,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不由得心中懊惱,整了整衣襟,正色道;“王爺,您要的一百名殺手,我已經全部帶到了,聽憑王爺安排!”
“哦,哦,好,好!”李元昌這才回過神來,“哎呀,有勞宇文小姐了,小姐不僅花容月貌,還武功了得,一招就將這小崽子製服,真是難得呀!”
“王爺過獎了,剛剛小女不過是投機取巧而已,王爺,您打算如何處置李恪這小子呢?”
“這個嘛!這小崽子罪大惡極,把本王害慘了,本王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王爺,可這李恪畢竟是皇子,您若殺了他,必定要擔不小的幹係呀,我覺得您最好還是留一個活口,先探探皇上的動靜,若是皇上查不到李恪的下落,過段時間,不了了之,您再殺也不遲呀。”
侯君集提醒道:“王爺,這小子知道的太多,若不盡早除了這個禍根,隻怕遲則生變,後患無窮啊!”
“哎呀,王爺,以您在朝中的根基,還怕什麽嘛!”宇文霞又撒起嬌來,“就算這小子逃了,回到皇上那告您的狀,他口說無憑,沒有證據,皇上又能把你怎麽樣呢?這次他找到了那名單,皇上還不是睜一眼閉一眼,放了您嗎?
要我說,留著他,將來說不定會派上大用場呢,他日一旦朝局有變,無論對皇上,還是對東宮,您都多了一個討價還價的籌碼,王爺,您何樂而不為呢?”
“恩,言之有理!”李元昌點著頭,一雙色眯眯的眼睛在宇文霞身上來回遊走著,“還是小美人聰明,知道本王的心意,那就這麽定了!”
“王爺,瞧您說的!小女子還不是一切為了王爺著想,若王爺信得過我,可以把這小子交給小女看管,小女一定不會讓王爺失望的!”
“呃,這。”李元昌想了想,“小美人,本王怎舍得讓你去啊,走了李恪不要緊,要是你有了閃失,本王的心都會碎了的!”
“王爺!”
“你不要管了,此事本王已有安排!”說完,他叫來一個親信,在他耳邊小聲嘀咕幾句。
“是!”那親信領命,叫來兩個家丁架起昏迷的李恪一拐彎出了院子,走遠了。
宇文霞偷偷瞄了瞄他們離去的方向,擔憂道:“王爺,您這是要把那小子帶去哪呀?路上不會出什麽岔子吧!”
“美人,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來來來,快跟本王進屋,咱們好好喝一杯慶祝一下,今晚你就不要走了!”
“王爺,您說什麽呢!”宇文霞嘟起了嘴,“人家好歹也是出身名門,官宦世家,您怎麽能一見麵就如此輕薄?來日方長嘛,王爺,您總得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嘛!”
這話無疑在李元昌燃起的欲火上潑了盆冷水,他麵露尷尬,“呃,呃,哈哈!宇文小姐哪裏話,本王怎能對東宮的使者用強呢,不急,不急!本王願意等!”
“王爺能這麽想就好,其實,小女也不是不通情理,說不定日後還要王爺多多疼惜呢!”
這邊宇文霞如何挑逗李元昌暫且不表,再說吳王府,李恪失蹤,全府上下人心惶惶,都急壞了,張小七和翟珊派人入宮打探,結果殿下根本沒在宮中。
翟珊就勸張小七:“或許是殿下回來路上遇到了什麽事情,耽擱了,咱們不要慌亂,等等再說。”
“唉,也罷,就依娘子!”
兩人撒下人手,邊找邊等,可是挨過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天亮,依然沒有李恪的消息。兩人知道不能拖下去了,趕緊找來岑文本和程懷亮,商議對策。
岑文本得知消息,皺緊了眉頭,“我早就知道這次漢王和侯君集吃了這麽大的虧,決不會善罷甘休的,隻是沒承想他們動手竟這麽快。”
程懷亮驚道:“岑大人,您的意思是殿下被他們劫持了?”
“很有可能,事不宜遲,咱們分頭行動,本官這就去麵見皇上,說明情況;懷亮去京兆尹衙門,找楚大人帶隊封鎖城門,挨戶搜查;小七兄弟,你們夫妻二人武藝高強,就多辛苦些,暗中探查漢王和侯君集在京城附近的所有宅邸,尤其是那座郊外的漢王莊園。”
“好!”
當下任務分撥完畢,眾人即刻行動起來。
張小七和翟珊輕裝上路,出了城,再次趕往漢王莊園。由於之前的地道已被堵死,兩人路上也費了些周折,到達時已是日近晌午。
兩人躲在一塊山石後,遠遠地觀望,莊園大門緊閉,兩邊的院牆很高,很多家丁在門前往來巡邏,很明顯這裏已經加強了戒備,莊園門外是一大片開闊地,沒有任何遮蔽物。
如此光天化日之下,想偷偷潛進去是不可能的,可若貿然硬闖,不知底細,隻怕打草驚蛇,“這可怎麽辦?”兩人正左右為難,忽而幾聲滋扭滋扭的響聲,大門向兩側一分,一隊人馬從裏麵走出來。
這隊伍人數眾多,頭前,清一色的馬隊開路,後麵是一乘八抬大轎,左右旌旗招展,家丁護衛前呼後擁。
翟珊壓低聲音道:“相公你看,這樣的排場,那轎子裏的必定是漢王啊!”
張小七眼尖,“誒?哎呦,你看轎子前那四個家夥,怪模怪樣的,一人頭上一個小揪揪,跟個蠟頭似的,真好玩。”
翟珊噗嗤一笑,“相公不懂了吧,那是倭人,是從東洋過來的,聽說這些倭奴殺人越貨,手段殘忍,在中土幹過不少壞事,這漢王收買他們,該不會是別有所圖吧。”
“還是娘子見多識廣,我說這些人怎麽一個個長得跟個倭瓜似的。”說到這,張小七似乎發現了什麽,瞪大了眼睛,“誒,那個女子……”
翟珊捅了捅他,沒好氣道:“相公,你眼巴巴地瞅什麽呢,討厭!”
“不是,這身形我好像從哪裏見過,怎麽記不起來了?”
翟珊愈發生氣了,“相公,當著我的麵,你竟然盯著別的女子看,你太過分了!”
“娘子你不要吵,讓我想想。”張小七猛地一拍腦門,“啊,我知道了!那不是突厥公主阿史那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