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阿貴兩個,在這個燕微雨和孩子不見的上午,是度日如年。
令他們失望了,燕微雨還是沒有出現。
阿貴也是害怕了,他對著青鸞道:“青鸞,我們還是先告訴鎮長去罷!”
他們一走出院子,迎麵卻撞上一個麵色蠟黃的男子。
男子見了青鸞,馬上就急切問道:“青鸞,你家小姐呢?”
青鸞見了這個陌生的男子,似乎覺得那日和燕微雨,在集市上看見似的,她疑惑說道:“你是誰?我……應該不認識你啊……”可是她想想又覺得不對勁,怎麽這個男子的聲音,聽起來倒是很熟悉似的。
這個麵色蠟黃的男子,當然就是戴著人皮麵具的赫連瑾城。昨天夜裏他在蘆葦叢附近,見過燕微雨之後,便到了客棧了裏,不知不覺間,便就睡著了。
這一大早的,因心中急切想見到燕微雨和孩子,便急急又趕往這個小院子裏了。
他先去了後院,看了半日,也是沒有瞧見燕微雨和孩子,心中還隻當她們母子二人,還未睡醒呢?他便躲在後麵,等著燕微雨抱著孩子出現。
可是等了半日,卻是見青鸞慌慌張張地帶了人來,口中隻是說道燕微雨不見了。
赫連瑾城聽了,一顆心立刻揪了起來。他什麽也顧不得了,忙忙又來到前院,意欲好生問問青鸞。
赫連瑾城看出青鸞猶豫的樣子,便歎了口氣,伸手將臉上的人皮麵具揭下,在阿貴和青鸞都失聲張口之際,露出一張憔悴的臉。這臉兒雖看起來憔悴傷神,可是那眉宇間透出來的尊貴氣息,這近在須臾的人,都能夠感覺到。
青鸞見了來人的尊容,不禁倒呼一口氣,因為來人……來人竟是安遠王赫連瑾城!王爺竟然從千裏之外的盛京趕到了這裏!青鸞的心裏還來不及欣喜,想著小姐倒是不見了,轉瞬之間,這神色倒是變了幾變,真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想想,她還是哭喪著臉兒,給赫連瑾城行禮,口中說道:“奴婢見過安遠王爺!”
赫連瑾城聽了,隻是罷手道:“青鸞,不必如此,我隻問你,王妃和小王子去了哪裏了?”
一旁的洪阿貴聽了,不禁也是大張了口兒,他看著畢恭畢敬的青鸞,又結結巴巴地對著赫連瑾城說道:“什麽你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安遠王爺?”
眼睛睜著,心中還是不信,這威名赫赫的安遠王爺,竟會來了這個偏僻的小鎮?他口中的王妃,是不是就是青鸞口中的小姐?
青鸞見了阿貴不敢置信的樣子,便小聲地對著他道:“阿貴,你覺得我像是在騙你嗎?我說的當然是真的!快……快向安遠王爺行禮!”
洪阿貴得了青鸞的提點,也忙忙要向赫連瑾城行禮。
赫連瑾城這些時日,已經知道了洪阿貴是燕微雨在此地的鄰居,有什麽事兒,一向是樂於過來幫忙的,當下便溫言道:“阿貴,不必了!我知道你是個熱心腸的人!我隻問你們,是不是王妃不見了?”
阿貴見了,這傳說中的安遠王赫連瑾城,竟是這樣的平易近人,心中非常感動,他連忙如搗蒜說道:“王爺的確是這樣,早上青鸞就已經沒看見王妃了?”
赫連瑾城
聽了,便將目光看著青鸞,沉聲問道:“青鸞,可是如此?”
青鸞不敢看安遠王爺的目光,隻是低頭說道:“是的,王爺。”
赫連瑾城聽了,便不說話了,他的心中沉痛起來,如此猜測,隻怕燕微雨和孩子不是早上才不見,應該是昨兒個夜裏,就不見了!他在心中狠狠地責怪自己,如果昨晚,他就當著燕微雨的麵兒,勇敢地站出來,來到她身邊,告訴她他心中的思念,興許一切就都不同了罷!
聽見赫連瑾城不說話兒了,青鸞便大膽地抬起眼睛,看著安遠王爺一臉的陰鬱,心中還隻當王爺要怪罪與她,因此青鸞便連連說道:“王爺,王妃不見了,是青鸞的錯,還請王爺責罰奴婢罷!”說著,便直挺挺地跪了下來。阿貴見了,也是大氣不敢吱聲兒。
赫連瑾城見了,隻是深深地歎息了幾聲,口中說道:“起來罷,青鸞!這事不怪你!想來,是本王始終沒有告訴王妃一個準確的信兒!王妃她對本王不信任,其實本王的心中,始終是有她的!”說著這話時,赫連瑾城的眼睛是黯淡傷神不已。
青鸞聽了,心中才知道,原來王爺的心中,始終是有王妃的。她不禁暗自為燕微雨感到高興,卻又為燕微雨的失蹤感到難過。
赫連瑾城說道:“青鸞,你放心。本王一定會將王妃和小世子給找到!你們在這安鎮受苦了……”赫連瑾城看著這樸素的院子,想著燕微雨一定吃了不少苦罷!
他皺著眉頭,循著這個院子前後看了一番,忽地發現後院子裏的一塊空曠地上,落下一個奇怪的鐵器圓形徽章之類的東西。
赫連瑾城隻覺得這個徽章,和燕微雨的失蹤,有著莫大的幹係。他將徽章撿起,小心地看了一下,發現徽章上刻著一個小小的莫字,他不禁喃喃自語道:“莫……莫非是……”
他將眼睛抬起,看著遠處連綿的山峰莫高山!之前,他雖然從沒有來過這安鎮,可是在盛京還是聽人隱隱說起過。
西涼和天元國之間,有著一個三不管的地界,便是這莫高山!此山並不險峻,但是山中諸多屏障,是以生人根本不敢進山!這山中,的確有土匪出沒,西涼國小,無暇問及。可是算來,這莫高山一大半的領土卻是在天元國內,皇上的重心一向在邊塞,竟忽略了這樣一個地方!赫連瑾城想著,十有八九,燕微雨和孩子是給這莫高山中的強人,給擄走了!
他將徽章暗暗地放回到了懷中,心中已經想好該怎麽辦了,他對著青鸞說道:“青鸞,我看你的住處也不怎麽安全,不如,本王將你安排到這鎮上的旅館中住著罷!”
青鸞聽了,便道:“奴婢什麽都聽王爺的!”
豈料,洪阿貴聽了,卻道:“王爺,你放心,青鸞住在這裏也是沒有什麽事兒的,小的能將青鸞姑娘,給照顧的妥妥帖帖的!”
赫連瑾城聽了洪阿貴這樣說,便道:“既然如此,阿貴,你也和青鸞一道罷,照顧她的起居,這裏始終是不安全!”他已然看出了,這個阿貴對青鸞,很有那樣的意思。
青鸞聽了,便紅著臉道:“阿貴,怎麽敢和王爺強嘴呢,還不快謝過王爺!”
阿貴聽了,便道:“王爺說的是
!”赫連瑾城看著洪阿貴,知道他為人忠厚,雖然是鄉裏偏僻少年出身,倒是一身的精壯肌肉,若是能夠得到提攜曆練,再讀些書,是更夠得到重用的,可是此時的赫連瑾城,一心都牽係在燕微雨和孩子身上,還無暇就此事做出決定,如果一切順利,且看以後罷!
赫連瑾城安頓好了青鸞後,便重新戴上麵具,來到了那莫高山下。
他打量著這山中的地勢,這個莫高山,果然是個藏龍臥虎之地,難怪那西涼的皇上不敢惹!他已是沿途打聽了,這個占山為王的頭子,可就叫莫大。莫大莫大,再想著自己懷中的那個徽章,上麵也是刻著一個莫字,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來這徽章,是這上山的通行證了。
他換上一身便服,將徽章托在手心,將自己當作一個土匪羅羅的模樣,赫連瑾城尋到了一處關卡前,對著守山的一個羅羅說道:“兄弟,怎麽不認識我了,放我進去啊!”
那羅羅看著他,倒也警惕,便說道:“你是哪裏來的家夥,我並不認識你!我們當家的說了,外人來犯,一律砍下頭發,以示懲戒!”
赫連瑾城聽了,不慌不忙,他將手掌中的那個徽章,給那個羅羅瞧瞧,說道:“兄弟,你不認識我,這樣不打緊!我是當家的在外頭認識的,當日人多,他便將看上的這十來個人,一人給了一個徽章,說以後要是願意隨他落草,就憑著這個徽章,進山來找他!”
赫連瑾城說的是有模有樣的,果真將這羅羅給糊弄住了,他遲疑著說道:“這倒是沒錯,我們當家的最近幾次,的確是下山招兵買馬過!不過,還需我去向當家的回一聲兒!”
赫連瑾城聽了,趕緊說道:“兄弟,大家都是落了難的人,還回什麽!你這樣巴巴兒的說了,我覺得倒是惹惱了當家的呢!”
那守山的兩名羅羅聽了,心中不解,忙問是為什麽。
赫連瑾城便清了清嗓子,說道:“你們想啊,既然當家的一心想將這份事業做大,自然是希望這山上的兄弟是越來越多!可是你們幾個,不但不遂了當家的意,卻反而對他看中的人,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還想為了這芝麻綠豆大的事情,卻麻煩當家的,當家的見了,心中一定鬱悶,不將你們幾個給罵的狗血噴頭才怪呢!”
赫連瑾城這樣一番說與,倒是將這兩個守山的頭目給唬了一跳,他們對視了一眼,不由說道:“哎呀,似乎你說的也對!這樣我們兄弟,就將你給放了進來!好歹你自己去和當家的說罷,倒是賴不到我們身上!”
赫連瑾城聽了,滿意一笑,上前拍拍這兩個羅羅的肩膀,說道:“兄弟,你們這樣,就聰明了!改日我發了跡,自是忘不了兄弟你們的好處!”說著,便裝著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大搖大擺地就走進山裏去,那兩名羅羅看著赫連瑾城的背影,不及問道:“兄弟,你叫個什麽名字啊?”
赫連瑾城聽了,便回頭笑道:“兄弟,我叫金城!”
那兩個羅羅聽了,便笑道:“金城兄弟,希望你能得到當家的垂青啊!這要是得了重用,可也拉扯拉扯我們!”
赫連瑾城聽了,便笑道:“這個自然,自然!”說著,就頭也不回地進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