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沒有一句多問,然後跟著陸生坐上了車。
小車行駛了快要一個多鍾頭的時候,陸生的車終於停了下來。
我沒有想到,陸生帶我來的地方是一個寺廟。
這所寺廟看起來不大,建在半山腰的地方,看起來甚是寧靜。
我不知道陸生帶我來這裏是什麽意思,於是將疑惑的眼神看向了陸生。
陸生卻是讓我先下車。
之後,我和陸生一起往寺廟裏麵走去,男人終於緩緩張開了口。
“你是唯物主/義還是唯心主/義?”
陸生這句話剛剛問出來的時候,我甚至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一下子醒悟到這裏是寺廟,這才明白男人這個問題的意思。
“其實我是個牆頭草,陷入絕境的時候也會祈求神明給我一個機會,所以,我這信不信靈魂神明這方麵,並不是很堅定。”
我說著有些自嘲。
事實上,我是希望有神明的。
不是希望自己可以被神明拯救,而是希望我可憐的寶寶,他可以衝重新投胎一個幸福的家庭,過一個幸福的人生。
在心底深處,孩子的過世,我充滿了負罪感。
除了報仇,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彌補對孩子的愧疚。
所以,很多時候,我常常會在心中祈求上天,給予孩子一個重新投胎的機會,一定要讓他過得幸福。
千萬不要再遇到我這種母親。
雖然我知道這些隻是幻想,然而我心中卻一直抱著這種期望。
陸生聽了我的回答,許久之後都沉默著。
直到帶著我走到寺廟後麵,走到一間小屋子裏麵之後,陸生終於開口。
而屋子裏麵供奉著一個牌位。
“先母程氏之靈位”
“我不信這些,不過我母親過世之後,我還是把她的靈位放到了這裏。她生前就喜歡這座寺廟,我想,如果真的有靈魂,她會喜歡這裏。”
這句話說完,陸生整個人是長久的沉默。
他的視線就那樣凝望著牌位,我看不懂他的神情。
隻覺得他整個人透露著一種憂傷。
我想到了我的母親,她生前就喜歡寧靜,我把她葬在墓地那裏,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覺得吵鬧。
隨即,我又想到了我可憐的孩子,他連一個墓碑都沒有,甚至骨灰現在都被秦寒那種人欺辱著。
一想到這件事情,我就無法抑製自己的憤怒和悲傷。
我想,陸生大約是感受到了我的情緒。
他看向了我,眼神似乎猶豫了一下,語氣帶著一絲絲歉意。
“沈欣,我想我需要對你道一個歉。之前,我不知道你寶寶走了,所以冤枉誤解了你好幾次。”
陸生這一開口,我心頭有些酸澀,但還是馬上擺了擺手。
“不,很多事情你說的是對的。我本來就有很大的責任,而孩子走了的事情,是我一直沒有說出來,這才導致你誤會了。”
陸生這一次沒有再多說什麽,他領著我走到旁邊的一個小屋子裏麵。
“我不知道怎麽表達我的歉意,這一間屋子我可以給予你用,你可以祭奠你的母親,或者是你的孩子。如果你有什麽需要的話,比如抄經,或者讓方丈為亡靈超度祈福,這都是沒有問題的。”
我以為我可以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但我最後仍然忍不住痛苦失聲。
甚至,看著陸生溫和包容的眼神,我貪得無厭地對陸生提出了要求。
“陸生,我可不可以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