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我覺得自己喉嚨滿是酸澀。
我不想看到陸生在我麵前著卑微的樣子，他應該是驕傲的，任何人都不能讓他低頭。
“陸生，真正的快樂肯定是互相平等，互相包容愛護。”
我沒有正麵回答陸生的問題，陸生笑了笑，不再說話。
這個時候，程詞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沈欣，曼曼還在在你那裏嗎？”
周曼那天來到家裏之後，沈誌強就過世了，這幾天，我一直沒有時間和周曼說話。
不過，周曼確實還在陸家。
“是啊，她還在這裏，這幾天她除了吃飯的時候，其他時候都是一個人安靜的宅在自己的臥室睡覺，我看著她不想說話的樣子，我也沒有多問。”
我說完，程詞的語氣滿是祈求。
“沈欣，我真的好想見曼曼一麵，我已經明白了她不會回頭。現在，我決定離開這裏，到全世界去流浪，但是離去之前，我希望再見曼曼一麵。”
聽到程詞決定要離開了，我想了一下，決定還是答應他的請求。
“好的，程詞，你等我一下。”
掛斷電話，我走到了周曼的病房。
敲響病房的門，我開口了。
“周曼，是我，我有一件事情要問問你。”
幾秒鍾之後，周曼開了門，她眼睛看起來依然有些紅腫，看起來還是在偷偷流淚。
我微笑了一下。
“我能不能進一步說話。”
周曼點頭，我跟著周曼走進臥室，然後將臥室的門關上。
“沈欣，什麽事情啊？”
周曼坐在臥室的一個綠色沙發上，然後給我倒了一杯水。
我坐在周曼的對麵，沉吟了一下，輕輕開口說出了程詞的請求。
“程詞剛剛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他說，他打算離開這個地方了，到世界其他地方看看。”
我說完，周曼的神情瞬間怔愣了起來。
她的掌心顫抖著，白皙的手指幾乎快要握不住水杯。
我看著周曼的表現，我就明白，這兩個人還是在乎著彼此的。
“我早就知道，他最終還是會選擇自由。”
周曼看著我，十分苦澀地歎息了起來。
我趕緊解釋了起來。
“周曼，你不要誤會程詞。這幾天你這一直不願意見他，程詞覺得，你已經對他完全死心了。他也是會難過的啊，他也害怕看到你繼續拒絕他，所以，他說他幹脆去世界各地流浪，但是離去之前，他還想見你一麵。”
“我覺得，這是他給自己的最後一個機會，如果你依然不能接受他，程詞可能才會真的決定離開這個地方，然後去世界各地流浪。”
聽到我這樣說，周曼的臉上並沒有喜色。
“沈欣，該離開的總是會離開，我知道，程詞這個人不會有人束縛住他，不過既然他要走了，我還是去見見他吧。”
看來周曼依然對自己和程詞沒有希望。
隻是，既然答應了見麵，說不定還是會有希望的。
陶悅跟程詞說了周曼答應見麵的事情，然後，兩個人約到了一個咖啡廳見麵。
第二天上午，陶悅開車帶著周曼去了咖啡廳，她看到程詞已經坐在了位置上，陶悅坐到了遠處，周曼走到了程詞的對麵坐下。
陶悅坐得很遠，她看不到兩個人在說什麽，隻能靜靜的等待。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陶悅已經聽歌聽了七八首，程詞和沈欣終於站了起來。
兩個人的表情看起來都有些悲傷，陶悅本打算走過去問問情況，突然。咖啡廳出現了一聲槍響。
陶悅趕緊趴在地上，她驚恐地朝著槍聲去望去，竟然是一個帶著黑色麵具的男人，他穿著皮夾克，手中拿著一把槍，不斷對著咖啡屋裏麵的人掃射。
咖啡廳尖叫聲此起彼伏，所有人四處亂逃，陶悅卻根本不敢動。
這個槍手就在她前方三四米遠，若是她一動起來，她這個位置就正好暴.露出來，槍手就可以馬上對她開槍。
而更加讓陶悅著急的是，周曼和程詞就在槍手背後，她現在自己處境艱難，無法給周曼和程詞幫忙。
程詞拉著周曼的手彎下腰準備逃跑，可是，槍手猛地轉過了身體。
他看到了自己前麵的程詞和周曼。
男人直接對著兩個人開槍，沒有一絲猶豫。
陶悅看到，程詞沒有任何猶豫，他直接擋在了周曼的身上。
槍聲不斷在程詞身上掃射，我看到程詞的身下瞬間一攤鮮血。
我聽到了周曼大哭的聲音，看著男人一步步走進，我看到他翻開程詞的身體，似乎準備繼續對周曼開槍。
我的心跳幾乎徹底停止，突然，剛剛已經倒在地上的程詞猛然跳起身體，他一把搶過男人手裏的槍，然後直接將對著男人的大腦開了一槍。
男人直接倒在地上，我懸著的心終於鬆了一口氣。
可是，馬上。
我看到程詞開完槍，他直接倒在了地上。
而他的身下幾乎被血染紅。
救護車來得很快，周曼幾乎快要哭得斷氣。
我坐在周曼的身邊，將周曼的身體支撐柱，看著急救車裏麵呼吸越來越微弱的程詞，我的心中也漸漸升起了絕望。
程詞身上中了三槍。
他的背部中了一槍，腹部中了一槍，大腿中了一槍。
現在的程詞失血嚴重，我幾乎不敢抱希望，程詞能夠活下來。
看著周曼絕望的神情，我想到了那一次看到陸生幫我擋槍時候的心情。
那時候，我也是這樣絕望。
如果程詞醒不過來，周曼也許會真的活不下去。
程詞被送入了手術室。
四個小時之後，醫生心情沉重的走了出來，他看著周曼和我，十分悲傷的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怎麽可能！”
周曼大哭了起來，她抓著醫生的衣服，然後跪在地上苦求了起來。
“醫生，你是不是騙我？你怎麽能開這種玩笑欺騙人呢？程詞剛剛明明說了要等我一輩子，你怎麽可以說程詞死了，他不會死的，他明明說過要等我一輩子的！”
我覺得鼻子酸酸的，想到程詞真的離開了，我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而周曼，更是不斷對著醫生磕頭了起來。
“醫生，求求你，求你救救程詞，他說過要等我一輩子，我還沒有答應他呢，你怎麽能夠宣布他死亡，你再回去救救他啊，他知道我在等他，他一定會醒來的……”
周曼哭得很大聲，醫生很是無奈。
他神情凝重，無奈道：“對不起，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
說完，醫生拿開周曼抓在他衣服上的手，周曼癱軟在地上，下一秒，她突然衝進了手術室。
我跟著跑了進去。
程詞身上已經披了一個白布。
周曼跌跌撞撞地倒在了程詞的床邊，她拿開白布，看著程詞閉著眼睛的樣子，周曼握住程詞的手心，大聲哭了起來。
“程詞，我恨你！我恨你！”
“你說過要給我機會的，你說隻要我願意回頭，你隨時都可以回來！”
“你怎麽能夠不醒來！你怎麽能夠離開我！要你這次死了，我絕對不會再活下去，我要追到地底下，我要你在地底下都不能安生！”
“你憑什麽有資格離開我，你沒有資格，你的命是我的，你要是死了，我怎麽活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