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破碎

青兒離綠衣女子還有十多米遠,雙手骨爪盡出,與長舌並作三段,齊齊向那女子包裹而來。隻見那女子仍舊在沉思之中,或是當真視我們為螻蟻,不放在心上,或者真的有些事情纏繞心間,竟然要在兩方生死對決之時出神。

這邊三人盡化周身之力,要一起圍攻上去,忽然!白玉傘猛然從女子手中逃脫,直直的朝後方飛去,這一下,連綠衣女子也是一驚,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手中法器的動靜。

暗叫一聲不好,我立於其前,無法越過,小小二十年法力已經消失,隻有紫淩能夠強撐,喚出禦風神劍硬生生的阻擋過去,想要攔住那白玉傘,不然,青兒偷襲還可,若是正麵衝突,這傘的威力她不能抵擋分毫。

“哪裏來的妖靈,也敢偷襲!”綠衣女子轉身一看,見得是青兒偷襲,不禁大怒。白玉傘旋轉之下,發出三顆綠色圓球,三球分出兩端,一麵抵開禦風神劍,爆破聲音不絕於耳,一個朝青兒當頭轟下。

三人都拚盡全力前去阻擋,可是哪裏還來得及,還未移動三米,青兒已經化為無形,隻留一個幹枯的軀殼隨著落雪落下,這,便是她山林修行的真身吧。

小小和紫淩氣急,卻也無可奈何,我們已經戰鬥了幾個小時,體力早已經消耗殆盡,威力最大者,便是那禦風神劍,可是兩顆光球生生避開,方才即便我們能夠以速度抵達。也不過是炮灰而已。

而我,此刻,卻不是在想那些,而是深深的凝望眼前的綠衣女子。

那個聲音。。。

盡管之前她一直在竭力隱忍、改變自己的聲音。可是在她得知有人偷襲與她,大聲怒斥之時,原本的音色有一絲透露,我整個身體聽聞為之一震。

怎麽會這樣,剛才那一聲與小炎的聲音,為什麽是一模一樣的。紫淩、小小不能得知,可是小炎是我的妻子,我又怎會聽不出來。可是,這不可能啊,不管是身材、還是露出的那雙眼睛,都不是我的妻子模樣。

隻是那聲音。難道是我的幻覺麽?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瞬間忘記了她是我現在要直麵的敵人,轉而衝著綠衣女子的背後輕輕說道,“落水桂花。”

麵前的綠衣女子本要伸手將白玉傘收回,忽聽得我言語。全身猛然一震,白玉傘在半空之中猛然一震,分明是她氣息刹那間紊亂,難以掌控那傘。

小小和紫淩都直愣愣的看著我們。不知我之言是何意,更不知道為什麽這綠衣女子。聽到我的話語會有這麽大的情緒波動。

看著她的反應,臉色瞬間暗沉下來。冷冷的看著漫天飛雪點綴在她的發髻之上。她也自是明白,轉過身來,將臉上的黑紗緩緩拿下來,正對上一張美玉無瑕的麵孔,雖是如畫美貌,卻無一絲人類的神情。

“你,真的是小炎麽?”看著麵前陌生的麵孔,全身的血彷佛被抽幹一般,嘴唇輕輕動作,衝著她緩緩說道。

此話一出,紫淩和小小都自是慌亂,一個個睜大雙眼看著麵前的女子。小小看清楚此女子麵目,不禁斥道,“銘銘,你怎麽能如此誣蔑你的妻子!這女人分別是魔道中人,一臉相貌從未見過,你這番話莫讓小炎聽到,傷了她的心。”

見小小斥責,紫淩卻不然,隻是深深的凝望綠衣女子,一句話也不說。因為,他知道我的個性,若不是有十分的把握,斷不會說出無法改變的話出來。

那句落水桂花,是我深思熟慮之後才說出的。雖然聽出那緊迫時刻發出的聲音,真的如小炎一般,可是,我還是沒有任何理由去懷疑綠衣女子和小炎有淵源,可是心中的疑惑已經被挑起,才要說出這句話。

若不是小炎,必定不知道這落水桂花的含義,這一句卻是比喊她的名字更為重要。

在大學的時候我們相遇,大一的時候我已然注意到她,之後經曆了諸多坎坷,幸而終是在一起了。記得戀愛初始,便遇到蝴蝶仙靈一事,本該是陳瓷與她終成美好眷侶,最後卻讓她落得個身死的下場。

自從那件事情過後,我便對小炎說到這句話,如若今後我與她被外界重壓掙脫不開,便與對方說這句話,到時候不需多言,對方便了解事情原委。其實,說白了,這句落水桂花,是當初離別之意,而現在我與小炎結婚三年,此話一出,便是我們之間再無相守一生的可能。

“你,你說什麽。。。”綠衣女子將白玉傘緩緩垂下,怔怔的看著我。

“落水桂花,小炎,哈哈!或許我不該再稱呼你小炎了,是剛才那降頭師口中的法王座下,還是什麽?”我已經不知道此時心中究竟是何想法,隻覺得全身麻木,上半身都刀走火燎,下半身如入冰窟,整個人呆立在那裏。

“我。。。”麵前的綠衣女子剛說出一個字,忽然仰麵哭泣起來,神色淒涼的看著我。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吞下正翔,為什麽你要背叛無量教派,這些事情都不是你能輕易插手的,為什麽你要這樣做,如果你能夠安生守著紅石,就這樣我們一生相守,平穩的過完一輩子,直到身死,這豈不是大好,可是,你非要與那劉向陽糾纏在一起,才引來如此殺身之禍!”綠衣女子,不,小炎一改平日裏的溫柔,衝著我大聲怒吼道。

不止是我,紫淩和小小都是一怔,才明白過來,麵前這位道行高深的女子,正是小炎。他們也都是如我一般呆立不動,因為他們都不知該如何說,心中充斥的是迷茫、疑惑、背叛、質疑,各種各樣的心緒沉積在一起,胸中發悶,卻不知該如何尋找宣泄口。

原來,原來她都知道,她什麽都知道,不管是與劉向陽私下交易,還是紫淩、小小的身份,甚至還有我離開無量教派這件事情。一瞬間,我發現我慌了,身邊最愛的女人,一直是我最珍惜,想要一生守護的女人,突然間發現,她如同是埋藏在我身邊的一顆定時炸彈,而且,我竟然不知道她究竟何時種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