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不敵

在這個世界上，石之軒絕對是最難對付的數人之一。

武功蓋世，心狠手辣，智慧超群，唯一的弱點，也就是精神分裂症罷了。

石之軒，或者說是裴矩他感覺自己又一次站在了戰場之上，品味著那一股血雨腥風。

正所謂合縱連橫，石之軒將這一項本事幾乎發揮到了極致，僅僅憑著一張口讓西突厥顯然分崩離析的狀態，讓吐穀渾的脊梁骨都差點被徹底打斷，改變了自魏晉以來中原的弱勢局麵，讓張曉得以撿了一個不小的便宜。

在經營西域的那段時間裏，石之軒自然要上戰場要親手廝殺。

雖然石之軒在戰場上算是一個無敵的統帥，石之軒不太喜歡戰場這種地方，因為像石之軒這種人絕不喜歡那種生死不由己的感覺。

所以麵對張曉以血屠營造出的幻境，石之軒竟然沒有掙脫。

然後石之軒體會到恐懼的味道。

雖然說這種感覺並非來源於石之軒的內心，但是那種恐懼的感覺卻不是真的。

最後才是刀。

“離人心，碎人腸，斷人魂，真是好刀法。”石之軒竟然笑了起來，然後讚歎道。

然後石之軒掌風忽變，從陰柔變成陽剛，由冰寒轉為灼熱，如此詭異的變化，隻有石之軒能融會生死兩個極端的不死印法始能辦到。生可變為死，死可變為生。

但是這種變化僅僅是起手式罷了，僅僅是對於張曉刀上麵外放的刀芒罷了。

若是別人，厲害的自然是鋒利無比的刀芒，但是張曉的刀卻並不相同，而是實實在在的以力壓人。

石之軒不愧是蓋世邪王，竟然一眼看出了張曉這一刀的實質。

無論是幻境，還是讓人恐怖的精神攻擊都僅僅是外向罷了，就像是裹在橘子外麵的橘子皮一樣。

嚴格說來，血屠這一刀實際上真正的名義應該是“打鐵”，是張曉在鐵匠鋪經過無數次捶打所磨礪出的刀法。

因此這一刀實際上也可以視作是一錘。

張曉這一刀根本不是砍，而是砸。

當張曉的刀砸在石之軒手臂上麵的時候，忽然升起一股詭異的感覺，就仿佛自己回到了呱呱墜地的嬰兒時期，竟然有些握不穩手中的刀。

不死印法第七式萬劫不複墮輪回，石之軒壓箱底的最強掌法。

不死印法本質上就是魔門變異出來的幻術看，而萬劫不複墮輪回這一招乃是將這一個“幻”字達到了時間的巔峰。

這一次無論是張曉還是石之軒都是全力以赴，拿出了壓箱底的最後本事。

這一擊，甚至能夠分出生死。

隻聽砰的一聲，張曉的身體如同敗絮一般倒退了何止十步，步伐變得有些踉踉蹌蹌，連氣息都變得不穩當，顯然收到了重創。

而石之軒則是站在地麵一動不動，臉色似乎如常。

但是張曉卻知道石之軒的雙手縱然沒有骨折，也傷了經脈，雖然說石之軒沒有像張曉一樣受到內傷，但是這一對手掌卻廢了五六層的本事。

這一擊，赫然是平分秋色,或者說是兩敗俱傷。

隻是張曉去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因為張曉到現在為止可以說是黔驢技窮了，畢竟張曉的招式就那麽多，到現在為止張曉已經使出了自己的十層能耐，但是卻依然奈何不了邪王石之軒。

雖然張曉還能夠在揮出兩刀“血屠”，可是那卻不會給張曉帶來根本意義上的扭轉，畢竟邪王石之軒第一次麵對“血屠”，自然無法從容應對，可若是第二次麵對血屠，那麽石之軒絕對能夠想到“借力”的法子。

可是反過來，張曉對於邪王的不死印法依然是滿頭霧水，想不出任何破解的法門。

不得不說，這實際上有些尷尬，要知道石之軒對於張曉修煉的“道心種魔大法”幾乎是一無所知，但是張曉卻對不死印法有著很深的了解，甚至對於不死印法的重要組成，《補天心法》和《花間心法》都了無指掌。

可是張曉悟性雖然不錯，但是還沒達到落一葉而知秋的程度，雖然張曉明知道不死印法乃是石之軒融合了花間派與補天閣的極端相反的武學心法，以佛學義理中“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間”的高深思想作為理論依據，又經過無數次生死之際的戰鬥終於形成的一套高深的武功。

知道他的訣竅在於化死為生、轉生為死、生生不息，生之極是死，死之極是生，窮極必反，天道循環，陽極陰生，陰消陽複，生之盡是死，死之盡自生，此天地之理。

可是理論是理論，實際是實際，誰都知道通電導線在磁場中能夠旋轉，但是有幾個能夠用這個道理製作出馬達來？

因此張曉並沒有感到氣餒，因為張曉知道這並非是自己太弱，而是因為石之軒太強的緣故，像石之軒這樣具有才情的人幾百年才能夠出一個。

甚至石之軒都有可能勘破生死之謎，最終得以破碎虛空。

因此輸給石之軒這樣的人，不算丟人。

不過張曉雖然輸了，但是卻不想死在石之軒手裏。

故而，張曉就不得不動用自己最不想用的手段了。

坦白說，若是自己先從石青璿手裏得到不死印法，然後在和石之軒鬥上一場，張曉甚至都會有，“寧死也要打下去”的念頭。

畢竟一個武者可以偷奸耍滑，但是絕不能失去自信，失去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

張曉現在不能和石之軒拚死一戰，那是因為張曉還有輸的餘地，但是若是張曉學會了《不死印法》，那就根本沒有絲毫餘地的存在了。

“邪王，小心一點，可別死了啊。”張曉開口說道。

石之軒心中頓時有了一點疑惑，因為憑石之軒的眼光自然能夠看出張曉是真心實意的說道。

但是石之軒很快就明白到底是為什麽了，因為石之軒分明的看到眼前的張曉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極為危險的人物。

此時張曉的神色沒有了謹慎，而是帶著嘲弄的笑意，既使人感到他玩世不恭的本性，又兼有看不起天下眾生的驕傲自負。

張曉最後的手段之一，“入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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