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心魔

?凡是成為武者的人,都會有一個敵人的存在,一個貫穿武道的敵人。

那就是心魔。

仇恨心、貪念、妄念、執念、怨念等都屬於心魔。戰勝心魔-荊鵬戰勝心魔-荊鵬心魔可以一直存在、可以突然產生、可以隱匿、可以成長、可以吞噬人、也可以曆練人。

對於武者來說,心魔是進步的瓶頸,突破心魔才可以使人的修為突飛猛進。

沒有人能夠免除自己的心魔,因為除非這個人達到了老子所說的“太上無情”的境界,否則他的心底必然會有心魔滋生。

一個人隻要動念,就會有心魔的存在。

心魔無比的難纏,就算一個人有大智慧,大勇氣,能夠將自己的心魔斬殺,那麽下一刻鍾他又會有新的心魔滋生。

毫無疑問,張曉的心魔非常重,這也是魔門中人的通病。

但有趣的是,張曉的心魔竟然很久沒有爆發了。

要知道,張曉的武功曾經出過數次岔子,甚至最後陷入到了走火入魔的險境之中。

可是即使是那個時候,他也沒有心魔出現。

要知道,心魔和做火入魔簡直就像一對兄弟一樣,從不離彼此。

這說明了什麽?

這絕不是因為張曉的精神修為有多高,能夠達到太上忘情的境界,這隻可能是因為張曉的心魔更為恐怖。

張曉自然知道自己的心魔是什麽。它就是自己曾經的那一顆“邪心”,那一顆已經破碎虛空的“邪心”。

自己在“絕代雙驕”位麵的時候。曾經見過它一麵,還被它狠狠耍了一通。

甚至。若非魯妙子的提醒,他還沒有注意到自己被它耍了。

可是如今的張曉既然已經知道了這個問題,自然會想辦法解決。

而《魔經》的第三篇章“心魔篇”就是為了對付“它”而做的。

而這一篇章也是《魔經》最難修煉的一篇,其難度僅次於“成魔篇”,“神魔篇”這兩卷罷了。

而這一卷,也是張曉最沒有信心修成的一卷。

畢竟魔門之中有關心魔的功夫並不多,而且大多數僅僅涉及到理論,因此這一部分在《魔經》之中最為淡薄。

也是因為想要修成這一卷,那麽張曉就必須煉化心魔。因此他的敵人無疑就是自己了。

事實上,如果張曉沒有“和氏璧”的話,他能夠成功煉化心魔的可能絕對不超過一層,而被心魔反噬而死的概率卻會超過七成。

但是張曉終究是要試一試的,畢竟這個問題越晚解決,對他的威脅就更大。

張曉悄然運轉“心魔篇”的內容,不知不覺之中,他的心神就沉入到精神之海的最深處。

“張曉”低頭看去,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幽暗的地域之中。仿佛身處一處洞穴之中一樣。

正所謂相由心生,精神之海其實也是一個人的心相。看到這有些暗無天日的情景,其實就代表著張曉內心的黑暗,也代表著張曉的心魔。

其實這很正常。每一個魔道中人都會和心魔為伴。

不正常的其實是,這些心魔怎麽可能到了今天還沒有爆發出來。

這的確很對勁,要知道魔門中人不修心性。十個人之中,至少有五六個是因為心魔反噬而死的。

當然。因為心魔的恐怖,以追求力量為主的魔門自然想要掌握這股力量。

雖然還沒有人能夠掌控這股力量。但是觸類旁通之下,能夠利用心魔的人並不在少數。

而在魔門之中,佼佼者就是“邪王”石之軒,集大成者就是石之軒的“不死印法”。

張曉知道的越多,越對石之軒感到欽佩。對於現在的張曉來說,不死印法之中“借力打力”的手段僅僅是不值一提的小道罷了,但是不死印法之中蘊含的哲學思想卻令現在的張曉也有些揣摩不透。

甚至此時的張曉已經隱隱明白石之軒為什麽會精神分裂了,日後為什麽又會出家為僧了。

“不死印法”分明是一本能夠將“心魔”煉化,融入到自己武學之中的絕妙法門。

如果張曉沒有猜錯,石之軒之所以會精神分裂,是因為他已經無法駕馭自己的心魔,以至於“本人”和“心魔”相互糾纏,最終分裂為兩個人格。

石之軒為什麽想要得到“邪帝舍利”?

毫無疑問,絕對不是因為邪帝舍利的精元。精元雖然寶貴,但是卻和精神領域並無關聯,他要的是“邪帝舍利”中曆代的邪帝輸入其中殘留的精神力,一次來逼迫兩個人格合二為一。

而“心魔篇”這一章其實就是基於《不死印法》推演來的。

對付心魔最好的辦法斬殺,而是融合。這是張曉得出的結論

當張曉不停的運用“心魔篇”,不停的將自己精神之海的七情六欲融合到自己的意識之內的時候,異變突起。

他腳下的地麵碎了。

隨著地麵上出現的裂痕越來越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的向四周蔓延開來,一縷縷黑氣從地下冒出來的速度變的更加的迅猛,詭秘的是,在黑氣中,似乎帶著一股無盡的悲意。

悲天,悲地,與萬物同悲!!

“悲……悲子不孝……悲妻不賢……悲國恨未雪……悲……世間萬物皆可悲……”

一聲蒼涼的悲聲自地底傳出,話中,似乎要數盡天下悲傷之事,悲意蒼茫,席卷天地!!

“終於來了!”張曉並沒有感到奇怪,隻是靜靜地體會這股悲涼之意。

受到這股悲涼之意的感染,他的眼中滿是一種化不開的悲傷,身上散發出悲涼的氣息,毫無神采,隻有一種與世同悲的無盡悲意。似乎,他眼中,除了悲傷,就再無他物。整個心神,都已經徹底的沉浸在悲意當中。

要是張曉的心神無比堅定,可是在這詭秘的悲之力下,竟然都沒有半點反抗之力,當場就沉浸在這股悲的意境當中。心神幾乎無可抵擋的迷失進去,沉淪在其中。

在這一刻,他看到了很多畫麵,無數幕淒慘無比的畫麵,“人皆相食”、“白骨遍野”、“千裏無煙爨之氣,華夏無冠帶之人”。

他看的越多,他的心中的悲切之意越深,越有一種恨不得就此自盡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