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廈將傾
“天明，幫他的創口給縫上。”李老看著躺在地上的壯漢，歎了口氣，然後對張曉吩咐道。
天明，就是張曉給自己取的字，沒有什麽太多的意義。“曉”實際上就是“天明”的意思。
至於用針線縫傷口，那是張曉“首創”的。
張曉前世雖然不是醫生，但是沒吃過豬肉，沒見過肥豬走嗎？用酒精殺毒，用針縫傷口，等等有名的急救措施，張曉還是了解的。
“好重的傷勢。”張曉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胸口中了三刀，大腿中了六刀，胳膊上挨了四刀，致命的傷就有足足五處，如果不是李老已經用針灸給大漢止了血，光是流血就能將他活生生流死。
地上的大漢名叫何五，是猛虎幫的一個香主，反正是一個比較高級的打手，實力不算弱，據說在猛虎幫能夠排到前五。
不過在張曉眼裏，他的武功也就是那個樣子了，雖然看上去五大三粗，但是在江湖上連三流好手都算不上，就算在不入流的好手之中，那也算不得拔尖。
雖然這個世界上真正的強者可以說是強悍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但是大部分人還僅僅是普通人，或者練幾下莊家把式罷了，真正高深的武學，中原的武學要麽在佛，道，魔三家之中，要麽是四大門閥的不密之傳，大部分的江湖人修煉的都是不入流的功法。
幸好沒有人知道張曉所修煉的“太極拳”和“易筋經”是何種武學，否則張曉麵對的絕對是滅頂之災。
雖然張曉手中的縮水版“太極拳”和殘缺版“易筋經”僅僅是二流的武學罷了，但是要是在一般的江湖人眼裏，那可以說是蓋世神功了。
例如這個名為何五的家夥，一看他那粗糙的大手，就知道他修煉的是赫赫有名的“鐵砂掌”。
雖然何五鐵砂掌似乎已經得到了幾分精髓，但是這種武學也就是那個樣子了。
像“鐵砂掌”，“五虎斷門刀”，“斬鐵刀法”一類的外門武學，看似威風凜凜，但實際上卻壓根不值一提。
開始的時候，張曉對於這些江湖人還有點恐懼，但是見多了也就不當一回事了。
與何五的武功比起來，張曉更感興趣的其實是何五的性情。
一直到現在，何五一直是沉默不語，但是真是因為他的沉默不語，卻令張曉真正的敬佩不已。
張曉給何五的傷口都死死的瘋了起來，一共縫了十六針，雖然何五咬著牙，眼睛幾乎要從眼眶裏麵冒出來了，可是硬是沒有吭一聲，一句話沒有說。
他身邊有幾個兄弟或者是手下，僅僅是挨了幾刀，和和何五身上的傷勢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結果一個個大呼小叫，如喪考妣一般。
張曉不得不承認，何五可以算得上是一個豪傑。
因為何五是一個可以流血，但是不會流淚的漢子，不得不讓人敬佩。
“這樣的好漢子決不能白死了。”張曉在心裏麵暗暗想到。
何五傷的太重了，幾乎到了頻臨死亡的地步，雖然傷口被張曉縫好了，但是失去的鮮血卻無法補回來，因此張曉有八層的把握，何五絕對挺不過今晚。
幸好何五遇到了張曉。
張曉用手握住了何五的脈搏，然後將體內那幾絲微薄的內力盡數輸入到何五的體內。
在六天前天，張曉終於練出了自己的第一股真氣，算得上是最低層次的“高手”。
不過張曉用的功法既不是“太極拳”也不是《易筋經》而是《長春功》，李老交給張曉的《長春功》。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太極拳是用來強身鍛體的，培育血氣。而《易筋經》是用來提升身體資質的，都不是那種專門用來修煉真氣的功法，若是完整的太極拳和《易筋經》也許能夠幫助張曉修煉出真氣，可惜的是一個是縮水版，一個殘缺了。
《長春功》到手的非常容易，在張曉在醫館打工的第十二個晚上，李老鄭重的將這本祖傳功法交給了張曉。
當時張曉幾乎是驚呆了。
畢竟張曉原本以為李老會掃閉自珍，不可能將壓箱底的功法交給自己，至少不是現在。
按照張曉的估計，至少得考察個三四年，畢竟去公司打工，試用期還得有三個月呢。
毫無疑問李老既然把《長春功》交給了自己，那麽毫無疑問他是真的將自己視作是子侄了。
《長春功》不是那種極為奧妙的功法，通篇不過三百個字左右，附錄八篇導引圖，修煉的真氣極為中正，根本是用來殺人的，而是用來救人的。
因為這個緣故張曉修煉的時候還猶豫了好長時間，畢竟《長春功》附帶的攻擊力太差了。而盡管張曉以前沒有殺過人，但是張曉知道自己以後如果想要活下去的話，那麽必然會殺人。
畢竟真正的亂世就要到了。
這一點不僅僅是張曉看出來了，就連李老都知道這個道理，李老之所將《長春功》交給張曉，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然後未雨綢繆的將自己的一身本事傳下去。
就像地震的時候，蟲魚鳥獸都變得躁動不安一樣，隋朝盡管看上去依然強悍無比，但是已經有了末世的跡象。
別的不說，這些日子以來，病人一日日的變多，而且大多不是那種頭疼腦熱，而是血淋淋的刀傷，雖然李老和張曉極力救治，但是每天被一張席子卷走的屍體絕對不下一手之數。
大廈將傾，於是樹倒猢猻散，隻要是腦袋足夠好的人都能夠感覺得到那股末日即將到來的氣氛，然後一個個都開始為“末日”的到來做好準備，一個個開始囤積錢糧，兵器。一個個幫派開始血淋漓的廝殺，似乎要以養盅的方式，抉出最後的盅王。
僅僅是在洛陽城中，短短的半個月中，就已經有八家幫派被滅門，吞並了。
張曉現在有些著急了，盡管他知道自己急不得。
在大勢之下，自己這點小胳膊小腿就如同螻蟻一般。
雖然因為每日修煉《太極拳》的緣故，張曉的雙臂至少有了二百斤力氣，至少李老家裏那個重大八十斤的水缸，張曉能夠揮舞的舞舞生風。
但是光有力氣是不行的，張曉畢竟還是肉身凡胎，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嘍囉拿著一把普通的匕首就能將張曉給捅死。
例如說這個何五，雖然張曉的實力要比何五高，但是真是要搏命殺起來，張曉死掉的機會至少在八層以上。
雖然無論力量，速度，內力，張曉都要搶出這個叫何五的強上不止一籌，甚至真論起來整體實力至少是他的三倍以上。
可是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張曉的實戰經驗太差了。
何五能在自己身上中了五六刀的情況下繼續拚命，能和對手以傷換傷，以命換命。
可是張曉做不到，因此打起來，死的將會是張曉。
當然若是張曉武功強悍到一定境界，能夠一力破千會，那自然沒有問題，可是張曉距離那個境界何止十萬八千裏。
更何況武功的問題真是急不得，真氣都是一點一滴慢慢積累的，沒有人能夠一口吃個胖子，一步就成為天下間的絕頂高手的。
張曉知道武功的事情急不得，那麽就隻能找一顆大樹來為自己遮風擋雨了。
隻是這個目標卻不好找，因為李老的緣故，張曉不可能在短期內離開洛陽，而若是在洛陽之中，勢力也就是那幾個。
佛門，獨孤閥，王世充，以及雜七雜八的幫派。
可惜的是，張曉除非佛門以外，沒有一家能夠看得上眼。
不過，若是在沒有更好的法子的話，那麽張曉也隻能矬子裏麵拔大個，在獨孤閥或者王世充兩家沒有前途的勢力中混一段日子了。
大廈將傾，亂世將至，如果張曉不找個合適的地方安身立命，那麽隻能會如同螻蟻一般被“大勢”的車輪給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