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血脈

吃完了熱騰騰的濃湯,然後恰好也是無盡水袋又一次冷卻的結束。在稍微喝了點水之後,現在周仲謀跟米莎兩個人要考慮到後麵的路了。

實際上周仲謀心裏一直有著一根刺,“這個地方收獲已經有了四千枚左右的金幣,然後是一把魔劍——雖然不知道能值多少錢,但是看這個介紹起碼搞不好也是四位數的金幣,而且還有一本我沒法估價的魔法書。但是為之付出的是什麽?什麽樣的敵人在看守這個?區區十二個低級的鎧甲人形而已!這世界上絕對沒有那麽好的事情!最起碼我不是臉鬥士,不過搞不好米莎是?”心裏念叨著這個,周仲謀走到了門前拉開了房門。

外麵的走廊沒有什麽異動,一切都非常正常。“不!不對!情況不對!”雖然還沒能搞清楚怎麽回事,但是周仲謀的心裏就是有著一陣陣的不舒服告訴他外麵絕對不正常。但是無論他怎麽看,都完全看不出任何不對的樣子——這時候米莎由於看他一直站在那裏不動,所以擠過來看了一眼——周仲謀的身體遮擋住了整個門框。

“咦?上麵那個美麗的天使換掉了耶。”身為女性的感覺跟男人是不一樣的,她注意到的東西周仲謀一開始根本就沒有想到。他看見了對麵穹頂下方那個天使,注視著它,但是怎麽也想不起米莎所說的原本的天使是什麽樣。然後周仲謀的視線下移,開始看著麵前的走廊。他向著左右手的方向交替觀看,慢慢地,一種冰冷的感覺開始爬上他的背脊。那是無以名狀的恐怖,在他的腦海裏,開始逐漸地回憶起他跟米莎走進這個房間前一刹那無意識下記住的“原本”的走廊,他閉起了眼睛,右手摸著自己的太陽穴,努力地,奮力地試圖將記憶中那驚鴻一瞥的畫麵與眼前的走廊重合起來。

高大的男人吐出了一口氣,雖然沒能全部回憶清楚,但是幾個比較容易分辨的地方還是讓他比較出了前後的不同——“米莎小姐,我們有麻煩了。這個,這個大圖書館或者說隨便什麽宮殿——它會變化。”周仲謀對身後的米莎如此說道。米莎還沒有知道其中的厲害,實際上不僅僅是她,就連周仲謀自己在這個時刻也還沒覺得這有多恐怖。但是很快他就比米莎更早好幾步地察覺到了厲害。

這是由他們沿著走廊準備回到大廳的時候察覺到的——在走廊裏原本沒有樓梯的地方,出現了樓梯,而沒有了其他的路。周仲謀想要回頭,但是仔細想了想他根本不敢肯定回頭會如何——畢竟他能夠確認大廳就在這個方向......

然後他們沿著樓梯走了上去,二樓——轉向——三樓——轉向——四樓,當他們在四樓站好的時候,周仲謀倒吸了一口涼氣——眼前的就是一樓走廊,他飛快地在腦海裏構造了一下走過的空間,發現居然是一個悖論空間,“好熟悉!這不是.......”他這個時候還不敢確定,但是他果斷地帶著米莎回頭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然後他就看見了一個全新的大廳,到處都是樓梯,上去即是下來,背麵即是正麵......“該死!果然是埃舍爾的錯覺三維空間圖!隻是沒想到這個地方居然能在現實空間裏完全重現!”他發現根本無法用語言來描述這詭異的畫麵,現在的事實是——他們完全找不到出去的路。

隨著時間的流逝,詭異的變化越來越多——已經發展到了剛剛拐過一個角落,回頭再看的時候來的路已經完全變化。許許多多的房間沿著走廊仿佛無窮無盡,各種各樣的在三維空間內完全不應該存在的建築結構層出不窮。要是這僅僅隻是一場電影,那麽周仲謀倒是要感歎一聲特技真是精彩,導演真是腦洞大開,但是換成自己成為電影中那迷路的螞蟻,那可就一點也不愉快了。

房子裏沒有任何敵人,他們遇見的唯一的魔物也就是那些鎧甲人形——自從打倒了之後這種類似的魔物完全就沒有再出現過,而每一個房間裏的陳設也再也沒有了武器陳設廳那樣的。沒有敵人不代表不危險,如果這種情況一直延續下去,他們早晚會因為沒有了食物而活活餓死在這裏。當然周仲謀也想到了暴力破局的法子——畢竟他們好幾次發現自己距離外麵很可能隻有一堵牆壁,終於在一個房間裏他們發現了落地窗外麵就是這幢巴洛克建築自帶的花園——於是周仲謀第一時間拔出了大劍開始砸玻璃。

巨大的力量揮舞著大劍狠狠地砸在了玻璃上,但是這毫無用處——玻璃在碎裂的同時就發生了時間倒流一般的景色,碎裂的玻璃幾乎就在嘩啦啦落下的同一時間又飛了回去變成了完整的玻璃。周仲謀想到了能不能一邊砸一邊強行突破,但是這一切依舊失敗了,不管怎麽做,他的突破速度都不夠——這個玻璃就好象水麵那樣,一邊破碎一邊就在恢複。米莎也沒有辦法,她沒有一個法術能在這裏使用的,完全沒有什麽法術的效果能擊破麵前的落地窗。

“沒法子了,看來隻能沿著一個方向走,看看是否能回到一切的開始。”周仲謀皺著眉頭說道,米莎也是憂心忡忡地嗯了一聲——她就跟周仲謀一樣,認為這一次的收獲早已經足夠,唯一想的就是從這裏離開,離開這整個秘境回到彼得羅沃茨托克城去。

就在這兩個人設法要從這幢看起來無害的房子裏逃離的時候,外麵的戰鬥正在進入白熱化。伯爵現在會不會為一開始沒有讓自己的部下——馬卡洛夫一起動手感到失策不知道,但是他現在肯定開始覺得事情沒法控製了——牛頭人比他想象的還能打,而他的白銀中位沒有他自以為的那麽厲害,平日裏在鬥技場碾壓的那些個對手跟真正的死鬥中出現的同級別魔物一比那簡直就是無害的小老鼠。

而現在出現了第三個過來的牛頭人,眼看伯爵要完蛋大吉,但是這家夥反倒是不怎麽緊張,而是歎了一口氣,從雕著家族徽章的戒指裏抽出了一件東西——那是一具黑色的三頭連枷,比起他丟在地上的那銀色連枷要小,最起碼三個流星錘就要小一圈。但是上麵的威壓遠遠超過那具魔法武器,拿起了這具連枷的伯爵身上的氣勢都為之一變。狂暴的氣息從伯爵身上升騰而起,手裏的連枷也自行開始甩動,三個流星錘之間閃動著紅色的嗜血電光。

馬卡洛夫也如釋重負地飛快後退,將那頭依舊生龍活虎的牛頭人讓給了伯爵——不止是這個,那邊的伯爵部下們也飛快地跑開,任憑他們死死纏住的那頭牛頭人跟同伴匯合。三頭牛頭人站在一起,麵對著氣勢已經完全不同的伯爵——伯爵身上升騰的氣勢已經泛出了淡淡的黑色,鬥氣仿佛燃燒的黑色火焰,跳躍的火焰隱約結成了一頭巨大的魔獸——而那具連枷的三個流星錘頭就聚合了黑色的鬥氣形成了依稀可見仿佛獒犬的腦袋一樣的形狀。

“之所以在數百年的戰亂、背叛與陰謀中始終屹立不倒的卡累利阿郡守——彼得羅沃茨托克家的力量!血腥連枷——刻博拉斯.嚼骨者的繼承者。波德洛沃茨托克家的直係血脈!”馬卡洛夫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