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這麽多穿越者……”
湖州小院，寧毅望著窗外的枯樹幽幽地歎了口氣。
如果隻是數量多也就罷了，相比起來，好像就他是商賈贅婿的地獄開局。
其他穿越者，比如左玉三人，不僅武藝高強，還有神秘組織提供超越時代的科技，那位未曾謀麵的秦王周來，更是直接穿越成了皇族，資源和地位都比他高到不知道哪裏去了。
寧毅極度懷疑，這是某位不知名的神明看他不順眼，所以故意搞針對。
不過沒關係，根據清晨左玉說過的話，他口中所謂的時限應該已經到了，寧毅終於能一窺左玉三人背後組織的真容，得知這世界的全部真相了。
想到這裏，寧毅不由得站起身，整理了下衣冠，推開房門。
“篤篤篤——”
抬手曲指，敲響隔壁房門，左玉略帶笑意的聲音從中傳來。
“進來吧。”
寧毅深吸一口氣，推門步入房中。
刹那間，耀眼的銀色光芒在他眼前綻放，一道如同水鏡般波光粼粼的銀色光幕懸浮在房間中，旁邊站著麵帶笑容，注視著他的左玉、李雲和葉子勳。
“走吧。”
左玉優雅伸手，示意寧毅前行。
寧毅愣了一下，目光從三人臉上掃過，最終落在那道銀光門扉上。
“……這是什麽？”
寧毅強壓著心中震驚，沉吟道：“蟲洞？”
左玉笑道：“差不多吧！”
葉子勳笑著走過來，攬住他的肩膀道：“門後就是你想知道的真相了——做好準備了嗎？”
寧毅沉默了片刻，旋即鄭重地點了點頭。
葉子勳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邁開腳步，步入銀光門扉之中。
……
……
十分鍾後，虛空間隙，穿越者大廈，接待大廳休息區。
由於周天易所在的修仙世界的影響，聯盟最近的裝修風格變成了古典仙俠風。
接待大廳的前台佇立在一座山清水秀的懸空島嶼上，周圍雲霧繚繞，天空中時不時有仙鶴飛過，傳來清亮高遠的仙音鶴唳之聲。
寧毅在前台登記過身份，翻閱了聯盟新人指南，而後便托著一麵藍光屏幕，神情有些恍惚地踏上了仙島邊緣那些憑空懸浮的石子路，一路走向道路盡頭的小型懸浮島。
島上佇立著一座青磚黑瓦的古亭，亭中坐著左玉、李雲與葉子勳三人。
看到寧毅臉上稍顯恍惚的神情，葉子勳笑著說道：“你都知道了？”
寧毅回過神來，望著葉子勳沉默地點了點頭。
隨後他走進亭中，坐在木質長椅上，沉默良久，忽然開口道：“贅婿世界？”
左玉三人對視一眼，皆是輕輕點了點頭。
寧毅瞥了眼藍光屏幕上的小說內容，輕聲道：“……他就是我的造物主嗎，或者說，我們世界的上層敘事者……”
左玉搖了搖頭：“不一定，也有可能他隻是你們世界的觀察者與描述者，像這樣的情況，在諸天萬界中並不是特例，你雖然是聯盟遇見的第一個，但絕對不是最後一個。”
“……”
寧毅臉上露出思考的模樣，片刻後揮手關掉了藍光屏幕，像是想通了般露出笑容。
“雖然這種被人掌控命運的感覺讓我有些不舒服，甚至是恐怖，但……無所謂了，他寫他的寧毅，我做我的自己……”
“況且我這不是遇到你們了嗎，可見他也並非真正的命運編織者，說不定就是個臭寫小說的。”
聽到寧毅故作灑脫的話語，左玉三人相視一笑。
“不說這個了。”寧毅好奇道，“我查了下三位兄長的資料，你們的力量，換算到修仙世界，好像都是化神期甚至煉虛期的大佬啊！”
“一般一般，算不得頂尖。”
望著左玉臉上故作謙虛的神情，寧毅嘴角一扯，旋即若有所思地說道：“所以……你們明明有橫掃世界的力量，但卻隻留在杭州陪我玩過家家？”
“……不然呢？”李雲輕笑著問道，“你想讓我們做什麽，是幫助霸刀營屠戮朝廷大軍，還是幫助朝廷大軍剿滅方臘？”
葉子勳瞥著李雲道：“他的意思是霸刀營吧。”
李雲搖頭道：“聯盟有嚴格的條款，所有在冊的時空行者，當以引導新成員的任務為重，且當新成員有誌向統一本土世界時，新成員會自動獲得本土世界的優先統治權，其他時空行者不得越權做出幹涉。”
“換句話說，這是你們的戰爭，不是我們的。”
“我們可以對新世界進行小範圍幹涉，並對冒犯到我們的土著實行無限自衛權，但我們不能在你以及那個秦王周來表態前，做出大範圍的幹涉，比如影響此次朝廷與方臘的戰爭結果。”
“除非……你們失去了加入聯盟的資格。”
寧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聰慧如他，自然能看出這兩條規則背後的意義。
雖然這麽做有點不拿土著當人的傾向，但同時，這也維護了新成員和新世界的利益。
畢竟老成員們各個都擁有著破軍滅國的超強武力，倘若不對他們的行為進行限製，那麽新成員便無法憑借本土世界的資源迅速成長起來。
左玉笑道：“當然，一切規則的解釋權歸聯盟所有，時空行者在新世界的絕大多數事情上，也都擁有僅次於最高議會的決策權，可以便宜行事。”
寧毅心領神會，若有所思道：“若是城破之日，我請你們救下霸刀營全員的話？”
左玉笑道：“那我們便可以選擇進行幹涉……”
……就不粘鍋唄！
那你們底線還真夠靈活的！
寧毅心中吐槽，但麵上還是了然地點了點頭。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寧毅都是個人精，他不會像愣頭青一樣憤怒地質問左玉，為什麽他們明明有能力達成兩全其美的結局，卻還是選擇袖手旁觀。
畢竟規則與法度這種東西就是這樣的，無情、冰冷，但卻有效。
作為聯盟規則的既得利益者，寧毅不會得了便宜還賣乖，那樣就太蠢了。
“我明白了。”寧毅點了點頭，旋即平靜地問道，“不過我還有個問題。”
左玉饒有興趣地說道：“你說。”
寧毅平靜道：“若是那位秦王周來也有加入聯盟的資格，但由於某些原因，我與他陣營對立，聯盟會選擇站在哪邊？”
葉子勳笑道：“聯盟嘛，肯定是持中立態度。”
“時空行者呢？”
“也是中立。”
“……”寧毅若有所思，忽然問道，“那你們呢？”
左玉三人相視而笑。
葉子勳笑眯眯地說道：“個人私交不受管束，你比他先遇到我們，算是撞了大運了！”
寧毅笑道：“那就沒問題了。”
葉子勳好奇道：“你真想造反？”
寧毅搖了搖頭：“還沒做出決定……至少也得見過那位秦王再說，若是他有誌氣和誌向，我自然樂意回到江寧，當我的教書先生。”
畢竟有聯盟的幫助，自上而下的改革肯定要比自下而上更輕鬆一些……
左玉笑著站起身：“好了，該回答的也都回答的差不多了，是時候帶你去領取一下聯盟福利了，順便幫你參謀參謀，未來該走哪條道路。”
……
……
湖州小院。
偏房中銀光一閃，寧毅與葉子勳的身影出現在房中。
望著麵前僅剩的葉子勳，寧毅愣了一下：“大哥和二哥呢？”
“他們還有事。”葉子勳笑了笑，“你們世界的任務本來就是我一個人接下來的，隻是因為某些原因請他們兩個過來幫幫忙，現在忙已經幫完了，他們就該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寧毅點點頭，旋即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
“你想獨吞秦王周來的任務獎勵？”
“什麽叫獨吞！”葉子勳不滿道，“那本來就是我的！”
說著，葉子勳好奇地問道：“倒是你，真打算走修仙之路啊？”
寧毅笑道：“都是華夏人，誰不想修仙呢？”
葉子勳皺眉道：“可這條路實在是太慢了，哪怕有灰霧幣，頂多也就加快個幾十倍，與聯盟力量體係和灰霧練炁力量體係相比，還是慢得像烏龜。”
“無所謂。”
寧毅搖了搖頭：“反正百年內，我不打算離開這個低武世界，修煉得慢一點又有何妨。”
葉子勳想了想，無所謂道：“隨便你吧！”
二人走出房間，正巧看到丫鬟杏兒正在向蘇檀兒匯報些什麽。
蘇檀兒注意到兩人的目光，轉頭望了他們一眼，而後笑著跟杏兒說了幾句。
杏兒點點頭，轉身離去，蘇檀兒則朝著兩人走了過來。
“三哥，相公，妾身已經通過湯家聯係了一艘官船，兩個時辰後就會起航……”
葉子勳笑著攬住寧毅的肩膀：“弟妹安排便是，我跟四弟都聽你的。”
蘇檀兒笑了笑，旋即望向寧毅，猶豫一二，低聲道：“相公，陸姑娘……”
寧毅明白她的意思，點了點頭道：“她應該會跟我們一道回江寧，然後繼續向北……算了，我先去跟她聊幾句吧。”
蘇檀兒點點頭：“是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