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立河愣了一下，而後迅速反應過來，林中天口中的回家應該是回歸他們穿越者的故鄉。
林中天輕聲道：“在執念的引導下，他匯聚全球人類的信仰之力，試圖扭曲現實，直接開辟出一個通往故鄉的空間通道。”
“隻可惜，他不知道源世界與真靈之河的存在，也不知道想要回去究竟需要多麽恐怖的力量。”
“理所當然的，這次練假成真失敗了，但他並沒有完全失敗，因為他確實開辟出了空間通道，隻是這個空間通道並非通往故鄉，而是通往一個充滿灰霧的神秘世界。”
趙立河歎息道：“虛空間隙。”
林中天點頭道：“沒錯，牧聲發現了虛空間隙，也發現了此地能夠鏈接諸天。”
“隻是虛空間隙中充斥的灰色霧海，對任何生命來說都是一把雙刃劍，為了能更好地探索諸天，他想起了前世那本名為《無限恐怖》的小說。”
趙立河若有所思道：“所以，他建立了主神空間？”
林中天點頭道：“嗯，他在自己的精神力世界中開辟了空間，並以此為根基，從《超能失控》的世界捕捉輪回者，替他探索諸天，尋找故鄉。”
“而虛空間隙那漫無邊際的灰色霧海，也就成了他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能量來源。”
“這顆光球就是他創造的能源中轉站，可以吸收虛空間隙中的灰霧，將其轉化為任何能量，甚至是他最愛也是最恨的信念之力。”
“自此之後，主神空間便建立了起來，並以極快的速度向著諸天萬界蔓延。”
趙立河喃喃道：“原來是這樣。”
林中天瞥了他一眼，他還有一些事情並未告訴趙立河。
比如灰霧對靈魂的浸染，還有牧聲建立主神空間的真正原因。
按理來說，牧聲的靈魂也經曆過灰霧的浸染，勉強算是林中天的眷屬。
但由於他又大量吸收了第二個虛空間隙的灰霧，導致他的眷屬屬性發生了轉變，屬於第二個虛空間隙的眷族烙印遠遠超過了林中天的虛空間隙。
而第二個虛空間隙又是無主之地，牧聲這個眷族自然也變成了自由的存在。
至於牧聲建立主神空間的真正原因，除了利用輪回者探索諸天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源自世界的意識壁壘。
當年剛剛找到《繡春刀》世界之時，林中天也曾遇到過意識壁壘。
那是源自世界本身的無意識排斥，林中天嚐試過強行突破，但那會導致世界的排斥更盛，最終甚至會讓他在與排斥之力的對抗中毀掉整個世界。
正因如此，林中天選擇利用本土物質創造分身，用偷渡的方式繞過意識壁壘，然後通過種種行為加大自己與世界的聯係，讓主體意識可以以分身為橋梁，擠進諸天萬界之中。
牧聲的選擇與他殊途同歸。
他創造了主神空間，利用輪回者來間接探索諸天。
而輪回者又算是他的另類分身，這就又回到了林中天選擇的那條道路上。
當然，牧聲的精神力肯定是遠遠比不上林中天的。
他之所以會遇到意識壁壘，主要是因為他拋棄了肉身，而且精神力中的神性過於強大，幾乎可以說與超能失控世界牢牢捆綁。
他的意識穿越，就好像一個世界擠進了另一個世界。
這樣的行為，自然會引起其他世界的強烈排斥。
想到這裏，林中天不由得有些惋惜地望著手中的光球。
在他至今為止遇到的所有穿越者中，牧聲無疑是潛力最大的一個。
但可惜，過於強大的力量與無人引導的野蠻生長，令他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歪路。
“真是可惜了……”
林中天歎了口氣，翻手將光球收入隨身空間，而後望著趙立河道：“先跟我回一趟聯盟，我要召開穿越者聯盟最高會議！”
趙立河聞言麵色一肅：“明白！”
說完，他又忍不住問了一句：“大哥，能提前透露一下會議主題嗎？”
林中天瞥了他一眼，輕聲道：“牧聲自斬尊位，化一為萬，斷首求生，他留在諸天萬界的所有分魂都會視我們為死敵。”
“正好，我已經得知了牧聲統治的所有世界的空間坐標……”
說到這裏，林中天頓了頓，淡淡道：“一個個打過去太慢了，我不打算再給他們發育的時間，所以，是時候讓聯盟的附屬勢力動起來了……”
趙立河聞言神情微動，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我明白了。”
……
……
不久前，慶餘年世界，大明京都，禦書房。
新任明帝範閑坐在龍床之上，查看著手中的前線戰報。
在壓下國內所有的叛亂之後，邊境領兵的大皇子表麵順服，實則暗中策反仍念南慶的軍官，在欽差離去之後率軍叛亂，以一州之地立起反旗，建國西慶，自立為王。
“哼！”
範閑冷哼一聲，將手中的戰報扔到桌上。
他沒有蠢到給大皇子留下兵權和武器糧草，但大皇子依舊在孤立無援情況下，成功發動了叛亂，這說明國內還有許多勢力不願意服從他的統治。
這也很正常，畢竟他已經借著天庭的威勢，進行了徹底的土地改革。
那些所謂的世家大族，還有地主豪紳們，自然不願意坐以待斃。
在足夠的利益麵前，別說是新朝，就算天庭當麵，他們也敢殊死一搏。
因此，範閑連想都不用想，便知道大皇子叛亂的背後必定有些國內某些毒瘤的支持。
除此之外，或許還有北齊的暗中慫恿與密諜配合。
各方勢力，暗流湧動，如同一團亂麻，死死地糾葛在一起。
麵對這樣的局勢，範閑卻已經不再像初登基時那樣手忙腳亂。
因為他已經明白，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虛妄！
“本來還想先停戰幾年，好好發展農業和經濟，讓老百姓過得好一點……”
“既然你們都不願意安生，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範閑冷笑著取出虛空玉牌，果斷找王處一王老哥借來了一支天兵。
之所以找王處一借兵，主要是因為他給出的價格最具性價比。
沒辦法，誰讓範閑囊中羞澀呢。
雖然他對那些強大的兵種十分向往，但最終落到實處，還是要考慮物美價廉的情況。
“新買的那批軍火足夠裝配三支新軍，震懾國內了，邊境的叛亂，就先借一支機械化步兵師吧……”
範閑一邊這麽想著，一邊用虛空玉牌與王處一討價還價。
忽然，亞牧給他傳來一條消息。
範閑看了一下，頓時眼前一亮，連忙敲定了借兵的價格，而後下達聖旨，安排宰相林若甫負責與大宋天兵接洽。
做完這些，範閑迅速給亞牧回了條消息。
“我都安排好了，牧哥，快帶我一起去！”
發完消息，範閑又連發了幾個感歎號。
亞牧那邊沉寂了片刻，而後回了一個字——好！
不多時，一道銀色的門扉在範閑麵前展開。
範閑將身上的龍袍換成一襲白衫，而後毫不猶豫地踏入其中。
……
……
一望無垠的世界中，到處充斥著純白之色。
狂風席卷著暴雪，在這一片雪白的天地間呼嘯掠過。
綿軟的新雪已經沒過了膝蓋，下方還有更多堅實如寒冰的陳雪。
周圍的氣溫已經下降到了人類難以承受的地步，方圓百裏都看不到任何一個活物。
平坦的雪原上，滿是無窮無盡，似乎永世不會變化的雪白之色，唯有那些起伏的雪丘，算是這無盡雪原之中唯一的變化。
隨著地勢變得逐漸複雜，一座高高的雪山忽然拔地而起。
在雪山的南麵，有一條十分狹窄的階梯道路，一道高大的身影正靜靜地立在上麵，任由暴雪拍打，猶自巋然不動。
忽然，銀光閃爍，一襲白衫從中走出，成為了這天地間的第二道生機所在。
“你來了……”
亞牧瞥了範閑一眼，輕笑著說道。
範閑輕輕應了一聲，而後將目光投向麵前雄偉的雪山。
堅硬的冰雪在晨光之下反射著如玉石一般的光芒，而在階梯道路的盡頭，一道淺灰色的長簷出現在了範閑的視野之中。
“上麵就是神廟了嗎？”
範閑目光炯炯，心中湧現出一絲欣喜。
要說慶餘年世界有什麽東西最具價值的話，那毫無疑問，肯定就是這上一個文明留下的神廟了！
原著中的範閑來到這裏時，心中更多的是激動、緊張與忐忑。
但眼下的範閑，卻隻想知道神廟裏的科技究竟能兌換多少灰霧幣。
待稍微按捺下心中的激動，範閑感受了一下周圍的天地元氣，發現此地輻射甚重，天地元氣之充沛堪稱輻射版的洞天福地。
也難怪當年肖恩和苦荷來到此地後，竟然還留有力氣。
這種濃度的天地元氣，哪怕沒有食物存在，也能單憑輻射能量讓一位九品高手勉強生存下去。
稍稍吸收了一點輻射，範閑轉頭望向亞牧：“牧哥，咱們上去吧！”
“好。”
亞牧微微頷首，而後邁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