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蠻荒走出的強者

嗖!

柳毅筆直落下,飛到尺子旁邊。

定神一看,白色尺子上,用古篆字體寫了字跡。

一麵寫著“兩儀”,一麵寫著“量山”。

羽毛當先從柳毅胸口飛了出來,繞著尺子轉了幾圈,嘀咕道:“這件法寶,勉強還算有些用處。”

羽毛這一席話,也不知是在讚歎還是在貶低。

柳毅盯著尺子上的字跡,問道:“‘兩儀’二字,應該是出自道門吧?”

周圍火焰雖自動朝四周分開,可尺子旁邊依舊溫度極高,柳毅滿腦門都是汗水。

“這條尺子,本來應該是道門的法寶,可卻帶著佛門法寶的氣息。也不知是哪個缺德的佛門僧人,謀奪了道門的寶物,再將之煉成了一件佛門法寶。這人簡直丟光了他們佛祖的臉麵,敗壞了佛門大慈大悲、正大光明的聲望!”

羽毛譏諷了幾句,又飛到尺子下方,高聲呼喊著,“你看!這尺子下麵,還壓著一個青花瓷瓶子。嘿嘿……這瓶子裏殺氣森然,似是鎮壓著什麽東西。柳毅你小心別把瓶子和兩儀量山尺分開,否則就會把瓶子裏鎮壓的東西放出來。”

玉尺上白光輝耀,恰好將青花瓷瓶子的瓶口完全封死。

柳毅點點頭,笑問道:“羽毛兄你是怕瓶子裏的東西飛出來,把你滅殺了?”

“我怕什麽?”

羽毛反駁道:“我是怕你被人家滅了,才好心好意提醒你!”

“先離開這座火眼,出去再說,這裏頭太熱,呆久了隻怕會變成烤肉!”

柳毅連連擦汗,脫下長袍將兩儀量山尺與青花瓷瓶子一起包好,做成一個包裹。他本來想將包裹收入儲物戒指,可卻無論如何都放不進去,羽毛提醒道:“那青花瓷瓶子裏,正封著人家的魂魄呢!你那儲物戒指隻能放沒有生命的東西,這瓶子裝了一個活生生的魂魄,怎麽放得進去?”

“也不知被鎮壓在瓶子當中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柳毅心中暗自疑惑,隻得將包裹提在手裏,再施展出最基本的禦風術,騰空飛起。

剛剛飛出火眼,柳毅耳中就聽到一陣轟隆隆的巨響。

隻覺得地動山搖,仿佛大地在顫抖。

“快些離開此地!”

羽毛在柳毅心中呼喊道:“地脈翻滾,地火湧動,火山就要噴發了!到時候周圍方圓百裏,都會化作一片火海!”

柳毅不再猶豫,一把抓起放在房中的兩個儲物袋子,轉身朝門外奔去。

整個烽火溶洞中,已是見不到任何活著的妖修。

柳毅一路狂奔,見到不少妖修橫躺在地上,麵色發黑,顯然是中了劇毒。

羽毛趁機解釋道:“肯定是你拿走兩儀量山尺與青花瓷瓶子的時候,引動了深藏在地底的地脈,才導致火山噴發。此處既然有地心幽焰,那就一定存在著劇毒無比的地心毒煙。火山噴發之前,毒煙會先一步噴發出來。你有我在身邊,自然不懼毒素。不過火風溶洞中這些妖修,卻個個都是中毒而死。”

“死了也好!”

柳毅施展禦物訣,隨手將眾妖修身上攜帶的財物卷走,裝入儲物袋子中,再往腿上貼了一張神行符,狂奔離開火風溶洞,“這些吃人的妖修活下來也是個禍害,我早就打算要滅了他們,現在倒好,全都被毒煙給毒死了,正好免得我親自去動手。”

“嘿嘿!”

羽毛幹笑道,“看來你小子,也不是什麽良善之輩啊。”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柳毅頭也不回,提著幾個袋子一路狂奔,道:“我輩修行之士,隻需對得起天地良心,但求問心無愧而已。”

羽毛調侃道:“你小子倒是越來越成熟了!”

柳毅提著袋子,一路狂奔三百多裏,來到一座深幽的青山中,借著月光照耀,尋了一個山洞鑽了進去。再用劍丸唰唰唰隨意施展幾劍,將山洞清理一番。

擺在洞中的,一共有好幾個袋子。

其中一個,是裝著尺子與青花瓷瓶。

另外幾個,裝的是芒牙道人多年積累的財產,以及離開火風溶洞之時隨手卷走的財物法寶。

一共有七萬多兩靈石,以及其他一些煉丹煉器的材料,還有一根黑乎乎的狼牙棒,諸多刀槍劍戟等等品質層次不齊的兵器法寶。

這些東西總共加起來,約莫有一萬多斤重量。好在都裝在儲物袋子中,提在手裏輕若無物,不然帶著這些東西狂奔數百裏,哪怕是一頭大象也要被累死。

隻所以不把這些東西放進儲物戒指,隻因實在是貨物太多,儲物戒指空間有限,裝不進那麽多煉丹煉器的材料。

“火風溶洞火山爆發之事,肯定會被蠻荒土城那百寶宗的修士知道。這些日子,咱們就呆在此處避避風頭!等風頭過去之後,再把對我沒多少用處的東西賣掉,買一些神魂境、真法境能用得上的煉丹材料。”

柳毅將儲物袋子中的東西清點一番,對羽毛說道:“這次收獲頗豐,果然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

羽毛又調侃道:“你小子,果然是越來越狡猾了。”

柳毅回答道:“我要是不狡猾一點,那豈不是會被你忽悠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你不懂的!”

羽毛鄭重其事說道:“忽悠,是一項大本事!一般人學不來,也學不會。”

柳毅懶得理他,將裝著尺子與瓶子的包袱擺在身前,打開包裹。

夜涼如水。

月明星稀。

山洞幽深,裏頭一片漆黑。

可當柳毅打開包裹之時,洞中猛地變得一片明亮。兩儀量山尺發出璀璨白光,照得周圍纖毫畢現,連螞蟻都無所遁形。

直到此時,柳毅才有心情仔細去打量尺子下麵那座青花瓷瓶子。

這是一個長頸瓶,瓶口插著尺子,瓶內似是有水光閃爍。瓶子外麵繪畫著水墨丹青,栩栩如生,意境深遠。

畫中筆畫走勢將收未收,斷續相連,十分不凡。

柳毅用手指彈了彈瓶子。

叮叮!

聲音清脆悅耳,證明這是一個品質上佳的花瓶。

可就在此刻,猛然一句老氣橫秋的話語,從瓶子裏響起:“是誰!是誰擾了本座的清夢?”

嗡嗡!

插在瓶口的玉尺輕輕一顫,如同鍾鼓齊鳴,硬生生將瓶子裏說話的聲音給壓了回去。

片刻之後,瓶子裏那個聲音又呼喊道:“禿驢!放我出去!本座重見天日的那一天,必會血洗你大寧寺,讓你大寧寺雞犬不留,寸草不生!”

好大的口氣,好大的威風!

可柳毅卻認不得大寧寺在什麽地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門派,他立刻傳音問羽毛:“羽毛兄,你鎮得住瓶子裏那家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