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手起家
一夜翻來覆去未眠，左塵腦海裏思緒萬千。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左塵就收拾好了行裝，便直奔管理外門弟子的偏殿。
烏金門規定，外門弟子凡是外出都需到偏殿處登記，然後領取衣服和腰牌。若外門弟子逾時未歸的話，便直接驅逐出門派。
左塵在偏殿的一間偏房前等了許久，才有一個弟子摸樣的人打著哈欠，慢悠悠地晃過來。那名弟子磨磨蹭蹭地開了偏房的房門，極為不耐煩的為左塵登記下了姓名和歸來時間，然後隨手扔給了他一套黛藍色的短衫和一個木製的腰牌，便轉身進到內屋睡回籠覺了。
左塵倒是不以為意。他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將身上那套破破爛爛的短衫換下，穿上了這套整潔幹淨的黛藍色短衫。頓時左塵整個人顯得精神奕奕。
“這烏金門倒也好麵子，外出的弟子總還是會發一套體麵幹淨的衣服。”
左塵將那塊刻有“烏金門”幾個大字的腰牌掛在腰間，緊了緊腰帶，興致勃勃地就往山下跑去。
昨夜左塵便向張柏打聽好了坊市的位置。距離烏金門最近的一個坊市約有七八十裏的山路。這個坊市建在蒼坪山和點翠山相交的山腳處。原本此處隻有幾個小商販賣一些吃食茶水，慢慢地此處擺攤的人越來越多，一些散修會定期在此交換一些物品。蒼坪山和點翠山附近的門派一合計，便在此設置了一個坊市。坊市朝開夕閉，倒也吸引了不少散修和附近門派弟子前來擺攤交易。沒過多久，有些商會也在此坊市開設了店鋪。漸漸地這個坊市在蒼坪山一帶倒是小有名氣了。
左塵一路走得飛快，七八十裏的山路不到三個時辰就走完了。站在坊市門前，看著高高的土牆內圍著的攤子，左塵不禁有些晃神。還沒等左塵感歎兩句，他便被人從後麵重重地推了一把。左塵踉踉蹌蹌地向前跑了八九步才止住去勢，好險沒有摔個狗吃屎。
“好狗不擋道！哪家的弟子，出門也不長眼色！傻兮兮地擋在門口幹什麽！擋了我家小姐的車駕你擔當的起嗎？”一個豪奴摸樣的人揮舞著手裏的長棍，罵罵咧咧地從左塵身邊走過。
一隊手持刀劍的壯奴簇擁著一架華麗至極的馬車向坊市內走去。說是馬車也不對，左塵見豪奴簇擁的大車隻有車駕，前麵卻沒有拉車的牲畜。整個大車自己無風自動，也不知道以什麽為動力。
待到這隊人馬進了坊市裏，周圍躲開的人群才敢慢慢向坊市門口聚集。坊市門前有一個侍衛摸樣的人，隨手接過了左塵的腰牌看了看，又亂翻了幾下他的背包，嘴裏罵罵咧咧地說著“窮鬼沒油水”，揮手便讓他進去了。
這是左塵穿越到這一界，附身到那個倒黴的烏金門外門弟子身上，第一次下山。看著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聽著攤子前討價還價的聲音，一瞬間左塵有了熟悉的感覺。
這個坊市為一正方形，四周有五六米高的土牆包圍著。坊市四麵各設一門作為市的出入通道。坊市內店鋪分類設立，時不時地有穿著黑色勁裝的人巡視。坊市的正中間有一座高三層的小樓，小樓門前放置著一塊寫著“摘星樓”的紅銅色石碑。左塵聽周圍閑逛的人說，點蒼坊內最大商鋪便是此間。
整個坊市按方位分為東市和西市。東市多為各大門派和商會設置的店鋪，西市則是散修和各門派低級弟子交易的地方。此時左塵便在西市裏閑逛著。西市裏比不上東市店鋪的整潔，許多散修或者在地上鋪上一草席，或者直接席地而坐，便把要售賣交換的東西擺在麵前。
左塵不知道從哪裏撿了個紙片和炭筆，在西市一邊逛一邊寫寫畫畫著。約莫一個多時辰後，左塵回到了西市門口。看著手上紙片記錄的數據，左塵表情嚴肅，眉頭緊鎖，嘴巴微動，不停地小聲念著什麽。
“一共142個攤子，其中散修有96人，門派低級弟子有46人。”
“142個攤子裏，有76個攤子是專賣和符咒有關的材料，有32個攤子專是賣和丹藥有關的材料，有8個攤子是賣雜物的，隻有4個攤子是賣成品丹藥、符咒和低階靈器的，還有22個攤子是不分類別什麽都賣一點兒的。”
“看來這邊賣符咒的數量是最多的，占了約莫五成多。丹藥占了兩成。不過據張柏大哥說，這符咒無論是製作還是使用都比丹藥容易許多，就算是沒有靈力的凡人，隻要用特定的方法都可以使用。”
“數據還是收集地太少，僅憑這些數據還是沒法得出準確的判斷。雖然符咒銷售的攤子最多，但不代表用戶需求就是最多的。”
左塵搖了搖頭，默默地站在西市門口。忽然左塵笑了出來。
“不知不覺倒是用上了互聯網思維，用戶需求都出來了。”
想到“互聯網思維”這個詞，左塵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住了。他嘴巴微張，就這樣傻呆呆地站在西市門口，倒是惹了不少路過的人多看幾眼。
忽然左塵一拍手，興奮地想到：“為什麽我不能用互聯網思維來思考呢？現在我身無長物，但是可以多收集些數據。憑我左塵的腦袋難道還不能發現一些規律來賺錢嗎？”
想到這裏，左塵從路邊撿了個石頭，就這樣蹲坐在西市門口，拿著炭筆和紙片，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記錄著什麽。
“方才一個時辰內，整個西市進去了2352人，出來了721人。其中有1027人或揣或背著買來的東西，還有32人帶著乾坤袋不知道是否買了東西。這裏麵有1429人為散修，剩下的都是身著門派服裝的低階弟子。每個人平均停留時間是三刻鍾左右。”
“看來這西市的人流量還是挺大的，有接近一半的人買了東西，每個人停留的時間都是不短，說明用戶需求也是很強烈和明確。”
“進西市的人以散修為主。散修的用戶需求是什麽呢？”
左塵摸了摸下巴，把自己換做一名散修的立場去思考。
“散修，不願意或者因為某些原因不能加入門派的修士。實力大多為煉氣期或者築基期。他們沒有固定的洞府，也沒有達到長時間辟穀的程度，心裏最渴望的需求肯定是能提高實力或者保證性命。這樣一來，散修最需要的就是提升實力的丹藥和護身的符咒靈器。成品丹藥和靈器價格高的離譜，根本不是散修能承擔的起的。他們最可能購買的就是護身符咒。低階的符咒製作簡單。隻要材料足夠，就算是煉氣期的修士一天也可以畫出來六七張。”
左塵感覺自己麵前的道路越來越寬敞，越來越明亮，一條大道漸漸地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忽然隻見左塵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自言自語道：“幸好我的臉皮夠厚，這個方法倒是可以嚐試一下。”
說畢，左塵拍了拍衣衫上的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裝，將烏金門的腰牌掛在了顯眼的位置，清了清嗓子，然後將雙手背在身後，氣定神閑地往西市裏走去。
走到早已看了三四遍的攤子前，左塵拿起攤子上的一個冊子，裝作不經意地隨手翻著。
修真界一般用玉簡記錄功法心得，但是這對於低階修士來講還是太耗費神識。所以他們還是會沿用凡人的方式，用紙書記錄事項。
左塵手上翻看的是一本記錄符咒製作方法的冊子。他一邊拚命地記憶著冊子上製作符咒所需要的步驟和材料，一邊隨口和攤主聊著。
“這本冊子上記錄的是幾階符咒的製作方法？”
“這位道友，冊子上記錄地都是一階符咒。”
那名身著深藍色長袍的攤主見有人詢問，忙熱情的招呼著。
“隻有一階符咒嗎？”
左塵露出失望的神色，隨手將冊子翻到了最後看了看。
“這位道友，你別看這個冊子上記錄的都是一階的符咒，但是都是最實用的。你看這些個風行符，土地符、炎火符都是最簡單實用的符咒。就算是煉氣期的修士一天也能做出個七八張來。”
左塵聞言立刻翻到風行符的那張，仔細看著風行符的製作方法。
“怎麽樣？道友來一本吧。我隻算你五個下品靈石，很便宜的了。”
攤主熱切地看著左塵，見左塵看著冊子搖了搖頭，又忙說道：“這樣，我今天交下道友你這個朋友，我額外再送你一份製作風行符的材料，怎麽樣？”
左塵還是不言語，腦海裏飛快地記著風行符的製作材料。
“喂！這位道友，你到是說句話啊！難不成你是來白看的！”
攤主麵露慍色，直接一把將書冊從左塵手中奪過，惡狠狠地說道：“買不起就別問。窮鬼一個，連乾坤袋都沒有，還想學別人做符紙！我看你一輩子就是個煉氣期的料了！”
左塵絲毫不理會背後攤主的咒罵，他快步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飛快地掏出紙筆將方才腦海裏記錄的東西寫下來。而後，左塵又拍了拍臉，整理了下衣衫，繼續去往下一個攤子。
僅僅是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左塵已經被二十多個攤主罵過了。有些攤主是厭惡地將左塵趕走，有些脾氣壞的就開罵了，更有甚者直接拳腳就過來了。
左塵估摸著已經將整個西市上製作符咒的書冊都看了一遍，就一瘸一拐走向一個僻靜的角落。齜牙咧嘴地揉了揉身上的淤青，左塵從懷裏掏出了那張寫滿字跡的紙片，皺眉看了許久。
半晌之後，左塵用力地一揮手，自言自語道：“果然和我想得一樣！白手起家的第一桶金，我左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