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一觸即發

孫石路歎息著從萬朝洞府離開了,左塵站在洞府門口半晌無語。

“其實門派內的情況遠沒有孫長老說得那麽輕鬆吧?”左塵對著一旁的張柏說道。

張柏歎了一口氣,說道:“孫長老也是左右為難,這次他本不想給你送請柬的。但是門派內李鼎峰和趙元清,孫正平上下攛掇,趙掌門又默認了他們的行為,所以才造成了現在這個局麵。”

左塵冷哼了一聲說道:“當日獸潮之時將我拒之山門之外,現在倒來說我左塵背叛師門,豈有此理!”

張柏上前拍了拍左塵的肩膀,說道:“現在左兄弟你不是也有自己的一番基業了嗎,理他們作甚。這次蒼坪山所有勢力被召集在一起,必定有要事相商。左兄弟你可千萬別慪氣不去。”

左塵點了點頭,說道:“張大哥放心,這個我自然省得。張大哥,既然你從烏金門出來了,那就別回去看那些人的臉色了。不若你就在我萬朝洞府住下了吧,遇事也好有個照應。”

張柏嘴角**了幾下,默默地點了點頭,說道:“自從獸潮之後,門派內對你的風言風語就不斷。連帶著以前烏金閣跟著你的夥計也受了不少的排擠和難看。如果他們願意的話,能不能把他們也都接過來?”

左塵點了點頭,說道:“這些人也是因我左塵受了無妄之災,張大哥就麻煩你把他們都接過來吧。”

七日之後,魚龍坊市上人來人往異常的繁榮。獸潮時損壞的建築基本上都修繕完畢,如果不是人們口中還說著獸潮時發生的事,這魚龍坊市上根本就看不出來發生過獸潮。至於魚龍坊市上哪幾家店鋪易主了關門了則不是普通修士能注意到的。

此時魚龍坊市東市和西市的交界處,被人用法術設置了個結界。天空中時不時會有人落下,拿著手中的請柬在結界上一碰,那半透明的結界就會出現一個一人大小的門,供來人通過。

忽然天空中出現了一艘由飛劍組成的船。船頭站著一名清秀少年,隻見這少年身著一襲黑衫,腰間綁著蒼藍祥雲紋銀帶,一頭墨黑色的長發隨風飄動著。他那雙明亮的星眸像是有異光閃動一般,遠遠看去當真是神采英拔,儀表堂堂。

在這少年身旁站在一個冷若冰霜的黑衣女子,這女子臉頰在黑衣的襯托下顯得異常的白皙,但是她眼中的冷漠和防備卻讓人退避三舍。這女子身旁還有一名敞開衣衫,赤著胸膛的壯漢。這壯漢一邊愜意地吹著高空的寒風,一邊端著手中的海碗喝上一口烈酒,那神情說不出的舒坦。壯漢身旁還在一名身材嬌小的女子,這女子嘟著小嘴,手裏拿著一個玉質的小瓶,正百無聊賴地吃著小瓶中的丹藥。如果有人湊近了看,會驚訝地發現這名女子當糖豆吃的丹藥竟然是有價無市的“玲心七還丹”。

這正是左塵一行人。隻見左塵的飛劍在魚龍坊市上空一閃而過。他遙遙地將手中的請柬往半透明的結界上一扔,飛劍速度不減呼嘯著飛進了結界之中。

結界中是一處用須彌法術開辟出來的廣場。此時廣場上已經三五成群地站著許多修士。左塵那艘由飛劍組成的船剛一飛進來立馬就吸引了眾人的眼神。有和左塵相熟的門派勢力見狀,立刻就圍了上來客套問好。

左塵身為烏金閣主事時便小有名氣,現在作為萬朝洞府主事人後,更是成為了蒼坪山地界炙手可熱的人物。無數的中小門派勢力因為萬朝洞府獸潮結束後及時供貨狠狠地賺上了一筆。而後他們發現由萬朝洞府供貨是異常的方便,隻需一個玉簡發出,幾天之後貨品就自己送上門來。而且價格比平時他們自己進貨還要便宜一兩成。

現在蒼坪山地界的中小門派誰都希望和萬朝洞府搭上關係,誰都希望左塵給他們的價格再便宜幾分。因此左塵一行人剛出現在廣場上,立刻就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左主事,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玉樹臨風,氣宇軒昂。在下武清門譚經業……”

“左兄弟,你萬朝洞府送來的那批貨物可真及時,讓我斬鐵堂好好的賺了一筆。今日完了之後在下坐莊,左兄弟你一定要賞臉來好好喝上幾杯。”

“左前輩,小的是七曜府的管事。我們家主人傾慕左前輩已久,不知道左前輩是否有暇賞臉光臨下鄙府。”

對於這些一擁而上的人,左塵都笑臉相迎,一一應了下來。一時間眾人都皆大歡喜。

就在這時,忽然左塵這群人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張狂的笑聲。

“沒想到我們烏金門的叛徒還有臉在這兒出現,這人也太不知恥了。”趙元清在不遠處含沙射影地說道,見左塵不理會他,於是繼續說道:“吃住在我烏金門,學藝在我烏金門,沒想到這翅膀一硬就翻臉不認人了,居然趁著獸潮叛出我烏金門!”

曹雄聽到趙元清如此說立馬雙目圓瞪,握緊了砂鍋大的拳頭。左塵一把拉住曹雄,走到烏金門眾人麵前,一躬身,說道:“烏金門棄徒左塵見過各位長老。”

“左塵!你這個從烏金門叛逃出去的賤奴,有何資格說是棄徒!”

左塵絲毫不去理會趙元清在一旁張牙舞爪,他從腰間解下那把幻彩靈心劍,雙手捧到趙良哲麵前,恭恭敬敬地說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讓棄徒左塵再稱您一聲師傅。師傅所授一身法術武藝無法歸還,但這把幻彩靈心劍是那日拜入師門師傅所賜,現在棄徒左塵將此劍原原本本地還給師傅。”

“左塵那日師傅外出去尋找修山門的法陣的材料,沒有在……”

一旁的道童青竹剛想為師傅解釋,立刻就被趙良哲冷冷的眼神止住了。趙良哲沉默了半晌,沒有伸手去接那把幻彩靈心劍,而是說道:“為師隻問你一次,你確定要和烏金門一刀兩斷?”

左塵將幻彩靈心劍往前一遞,說道:“哀莫大於心死。那日獸潮就離左塵不到幾百裏,可是左某再三請求,那趙元清和李長老都不肯打開山門大陣讓我進去,左某幾次險些喪命獸口。”

趙良哲默默地點了點頭,說道:“福兮禍兮。既然你心意已決,那為師也無話可說。這把幻彩靈心劍是當日為師贈給你的,你就拿著吧。”

左塵對著趙良哲重重地磕了三個頭,又對孫石路鞠了一躬,然後再沒有理會剩下的一幹人等,轉身就往回走。

左塵這一轉身便和烏金門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就在左塵轉身走出三步的時候,忽然一言不發的趙掌門說話了。

“站住!我這烏金門豈是你想來就來,說走就能走的地方!”

左塵直直地看著趙掌門,緩緩地說道:“趙掌門,那日外門弟子考核之時,左某受您點化。此番恩情左某銘記在心。可是左某先是一再被烏金門內某些人排擠打壓甚至是栽贓罪名,而後又在關鍵時候將左塵拒之山門外,左某險些喪命獸潮之中。如此種種不公不平,讓左某寒心!既然烏金門要棄左某於危險之中,左某為何不能自尋生路!”

“放肆!你這個賤奴居然敢這麽和掌門說話!還不快點跪下求饒!”趙元清臉色猙獰地衝著左塵叫囂著。

左塵仍是對趙元清的吼叫不理會,他直直地看著趙掌門,一臉的問心無愧。

“你要想走可以。”趙掌門緩緩地說道:“但是你的修為法術都得自我烏金門,你若自廢一身修為,我就讓你離開。”

趙掌門此言一出,不僅左塵當場色變,就連一旁的孫石路,張元甲等人都忍不住露出詫異的表情。而站在一旁看熱鬧的人更是當場吵鬧起來。

“趙老頭,你們烏金門都把別人給拋棄了,你還有什麽臉來說這句。你們烏金門也太不厚道了吧。”

“看來烏金門也不過如此。怪不得這幾百年了還在蒼坪山地界還是個二流門派,他們的掌門居然如此刻薄寡思。”

“左兄弟,不用去理會烏金門。如果烏金門要來為難你,你來我九宮齋便是。我九宮齋給你一個長老的位置。”

左塵微微歎息了一聲,說道:“趙掌門,你我都知道修為就是一個修士的命。你一定要如此嗎?”

趙掌門臉色一沉,厲聲說道:“一入烏金門,生死烏金人。如果每個人都如左塵你一般膽大妄為,那我烏金門還怎麽管教門下弟子!既然你不願意自己動手,那就休怪我客氣了。”

趙掌門衝著身後的十二位長老一揮手,頓時九道金丹修士的氣息衝天而起。趙掌門看了一眼無動於衷的張元甲,趙良哲和孫石路三人,臉色愈發的難看起來。

見到不能善了,曹雄第一個衝了上來,將自己的衣衫一把扯下,露出了厚實的胸肌,大叫道:“烏金門的孫子們,就讓我曹爺爺來教教你們,什麽是厚道做人!”

歩若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亮銀色蛟龍喚了出來,而公孫樂則祭出一個碩大的黃銅鈴鐺出來。公孫樂見自己這邊隻有三名金丹修士,比起烏金門的九名金丹修士勢弱不少,狠狠一跺腳,衝著天空中一揮手,微嗔道:“你們還藏在那兒幹什麽,快給本小姐出來壯壯聲勢!”

公孫樂話音剛落,四把黑色的飛劍從天空中一閃而過,下一刻四道金丹修士的氣息一飛衝天。

見到自己這邊已經有七名金丹修士,氣勢已經不弱於對麵。公孫樂衝著烏金門的長老扮了個鬼臉,說道:“仗勢欺人的家夥,回頭我讓爹爹派人來滅了你們門派。”

趙掌門看到公孫樂喚出來的四人,臉色頓時一變。他臉頰**了幾下,一字一句地說道:“左塵,既然如此那休怪我無情了!”

“你他娘的哪有那麽多廢話,囉囉嗦嗦的,要打就打!”曹雄將他那蒲扇大的手掌互拍了幾下,不耐煩地叫喊道。

左塵一揮手,百把飛劍瞬間倒懸在空中,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立刻籠罩了整個廣場。廣場上有修士帶來的靈獸立刻被這股血腥味激得暴躁不已。

“左塵你這個賤奴,我們這邊可有十二名金丹前輩。你那邊隻有區區七名,你幹脆還是束手就擒地好,小爺我給你留條活命。”

烏金門和萬朝洞府兩邊大戰一觸即發,圍觀的人群都退後了老遠,廣場上隻有趙元清叫囂的聲音。

“你們一定要仗勢欺人嗎?”

左塵一瞬間將築基鼎峰的氣勢暴發出來,百把飛劍已然蓄勢待發。

“我們就是仗勢欺人又怎樣,我們的金丹修士可是比你們多了整整五人……”

趙元清話音未落,左塵一行人身後忽然一瞬間暴發出十道金丹修士的氣息。一個慵懶而嬌媚的聲音在廣場中響起:“誰敢欺辱我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