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公嘿嘿一笑:“這件事的確和我無關,可這臭小子是我親自收的徒弟啊。”

“你要是想毀他前程,我不答應!”

溫謙仁哈哈大笑:“魏國公,你莫不是急眼了,我也沒有要針對許爵爺的意思啊,隻不過是希望解決葉天擎這個漏網之魚罷了。”

朝堂上,兩位大佬對話,整個太和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伴隨著溫謙仁這話落下,現場好一陣沉默。

魏國公沉默了許久,而後這才看向溫謙仁,雙目深邃:“葉天擎是不是漏網之魚,這得好好問問你吧?”

“他有沒有犯下大罪過,這得好好問問你吧?”

溫謙仁臉色微微一變:“魏國公,你是何意思?”

魏國公魁梧的身體擋在了許陽麵前,道:“平時我不管這臭小子,是因為要讓他自己多多磨練。”

“但當初,是陛下叫我收他為徒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徒弟受了欺負,做師父的沒有不管的。”

“陛下,您說是不是?”魏國公看向夏帝,咧出一口牙齒。

夏帝嗬嗬一笑,雙手叉腰:“是這個意思。”

魏國公咧嘴,而後冷笑一聲:“你溫謙仁幹的那些醃臢事,我便懶得說了,葉天擎一倒台,你就立刻接了他的位置,我也懶得管,但你今日要是敢毀這孩子前程……”

魏國公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中爆發出殺意:“我倒要看看,六道堂答不答應!”

“京營十五萬將士答不答應!”

他和陛下好不容易才讓百官無話可說,讓許陽封侯。

可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要是誰敢阻攔,那魏國公可是真要發飆了!

魏國公突然爆發出那一身的殺伐之氣,即便是許陽都忍不住渾身一震,被這股殺意所震懾住。

可見,魏國公在戰場上,那也是殺人如麻啊。

這種征戰沙場,鐵血大將的感覺一出,直接讓溫謙仁嚇得臉色煞白。

立刻又有許多的官員紛紛站出來,怒斥魏國公。

“放肆!魏國公,您太囂張了!“

“這裏可是皇宮,是陛下的地盤,您在這裏公然叫囂,還放言威脅,是在藐視陛下嗎?”

“丞相大人莫要害怕,我等必將與丞相站在同一戰線,為國為民!”

這個時候,朝中有人的好處就彰顯出來了。

溫謙仁的臉色這才好了許多,冷笑道:“用軍功換葉天擎的性命,這可是許陽自己說的,不是我逼的啊。”

夏帝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拍了拍巴掌:“好戲,一場好戲啊。”

“朕不是那麽不開明的皇帝,這太和殿都被炸出一個窟窿來了,你們在這吵吵也是正常,吵吧,吵出個結果來。”

說罷,夏帝興致勃勃地望著他們。

然而,夏帝越是這樣,大家反倒是偃旗息鼓了。

溫謙仁也連忙退後,不再說話。

魏國公冷哼一聲,依舊擋在許陽麵前。

夏帝淡淡道:“不吵了?”

“不吵了,那就這樣吧,這件事情還是讓許陽來做決定。”

說著,夏帝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許陽:“朕問你,你確定你要這麽做?”

許陽眼神堅定,拱手道:“讓陛下失望了。”

他始終認為,人永遠比起功名利祿更加重要。

就好像,葉玉衡能夠為了自己而舍棄性命一樣。

她在世界上隻剩下自己一個親人了,自己又怎麽舍得讓她失望呢?

夏帝沉默了,沒有說話。

魏國公也沉默了,沒有說話。

“多謝魏國公,多謝陛下的好意,這是臣自己的選擇……”許陽拱手道。

魏國公輕歎了一聲,然後走了,似乎是在恨鐵不成鋼。

他無法理解,許陽為什麽能做出這種選擇。

為了一個從未謀麵的外公,做出這種選擇!

而夏帝則嗬嗬一笑,臉色似乎好了許多,看向群臣道:“既然這是許陽自己的選擇,那朕就成全他,用軍功抵消葉天擎的死。”

“溫謙仁,你還有什麽話說?”

溫謙仁見到陛下語氣不對,連忙跪下道:“臣惶恐!”

夏帝嗤笑一聲:“行了,都滾吧。”

於是,百官開始退朝。

而許陽也打算離開皇宮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亦矢哈卻匆匆跑了過來,然後喊住了許陽:“許陽,陛下有請。”

於是,許陽跟著亦矢哈,來到了禦書房。

陛下雖然能上朝了,但是一回來,又要在椅子上躺著,一動都不能動,還要包紮。

許陽進來後,夏帝深邃的眸子就落在他身上,沒有說半句話。

禦書房內的氣氛,顯得十分沉重。

夏帝凝視著許陽,許陽則低著腦袋,鞠躬九十度:“陛下,我錯了!”

夏帝嗤笑一聲:“你倒是挺能耐啊,朕辛辛苦苦給你搞來的爵位,你倒好,自己送出去了?”

“許陽,皮癢了?”

許陽道:“皮最近是有點癢吧,陛下要是想打,可以試試。”

“嘴硬!”夏帝勃然大怒:“拖出去,給我打!”

亦矢哈連忙道:“打多少棍?”

夏帝道:“給我打,打到朕喊停下位置!”

亦矢哈臉色一變,但還是隻能遵守。

於是很快,許陽被拉了出去,然後架在了凳子上,開始啪啪拍挨打。

當聽見許陽慘叫的聲音傳來,夏帝臉色一變:“你沒給那臭小子墊點東西?”

亦矢哈一愣:“沒有啊,陛下,我們怎敢玩虛作假?”

夏帝顯然焦急了,連忙朝外麵大吼一聲:“行了,別打了,打壞了那臭小子,朕找你們算賬。”

“讓他滾進來!”

許陽好端端地進來了,然後朝著亦矢哈連忙一個感謝的眼神。

亦矢哈一笑,拍了拍胸脯,好兄弟,在心中!

“臭小子,朕饒過你這一次,封侯的事情下次再說,回去吧。”夏帝擺了擺手。

於是,許陽麻溜告退,生怕再挨打。

等到許陽離開,夏帝忽然又笑了起來。

亦矢哈很是疑惑:“陛下,您再笑什麽?”

夏帝淡淡道:“朕在笑,沒有看錯人。”

“他為了一個不熟悉的親人,也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可見他不是冷血無情之輩。”

“這侯位,他不要,朕早晚也得塞給他,有啥好生氣的?”

說著,夏帝感慨道:“要是他為了功名利祿,放棄葉天擎,才值得朕要重新看他了。”

“這小子,以後皇子要是不孝順,養老就全靠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