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定忠深吸一口氣:“我犯了錯,甘願在這個位置上恕罪,若我想回去,也隻在我一念之間。”
溫謙仁嗤笑:“榮國公,你好大的口氣。”
許定忠嗬嗬一笑,沉聲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和我兒子之間究竟有什麽仇怨,要上升到家人,但隻要有我在,就絕不允許你動他們!”
“還有我身後這些京營將士,我雖然沒有資格調動,但是他們聽聞小許大人有難,自發前來救援!”
話音落下。
那些京營將士們上前一步,已經拔刀。
相比較這些京營將士,他們可不怕丞相大人,因為他們的體係是武將,跟丞相完全不搭邊。
所以,即便對丞相出刀,他們也不會有半點心理壓力。
溫謙仁皺緊眉頭,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們北境的將士被許定忠害的有多慘,你們不清楚?如今竟還願幫助許定忠?”
一名京營將士站出來,沉聲道:“我們的確不喜榮國公,但是我們也不願意大夏新一代戰神隕落!”
許陽屢戰屢勝,都已經成為了大夏軍中的信仰了。
這種號召力,直追陛下和魏國公。
所以,聽聞許陽家裏有難,他們毫不猶豫,匆匆趕來!
溫謙仁怒斥一聲:“放肆!”
“沒有軍令調動,你們竟敢私自進京,這是大罪!”
那名京營將士拱手:“我們個人的性命事小,許爵爺一家人的性命事大。”
“大夏可以沒有我們,但是不能沒有許爵爺。”
溫謙仁覺得太荒唐了。
瘋了,這些人真的是瘋了。
被許陽給洗腦了吧?
竟然願意為了許陽,作出這種犧牲。
許定忠冷笑一聲,看向溫謙仁:“都是同僚一場,最好不要把事情鬧的太難看,否則陛下回來不好看。”
溫謙仁猙獰道:“若本相非要如此呢?”
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爭取到這樣一個機會!
可是萬萬沒想到,一切的困難都排除之後,許定忠竟然將京營的人給喊來了。
而且時間恰到好處。
也就意味著,許定忠已經提前知道,他要對許家動手了。
這一刻,溫謙仁不由有些後悔了,早知道昨日就不該動那些許家旁係,這樣也不會引起許定忠的警惕!
許定忠神色也變得猙獰起來,緩緩拔出腰間的刀:“以前我從未保護過陽兒,如今悔恨半生,現在,你覺得我還會退嗎?”
這一刻,所有的京營將士不再猶豫,迅速拔刀!
六道堂躲在不遠處的那些地獄道弟兄們,也瞬間衝了出來。
“地獄道,誓死守護許家!”
“請丞相大人斟酌,若要強攻許家,我地獄道必拚盡最後一滴血!”
平日裏,許陽早已經和地獄道的弟兄們打成一片。
如今,他們又豈會退縮?
一個個,毫不猶豫,紛紛拔刀,對準了溫謙仁。
那些大理寺,各部衙門的衙役們,也立刻拔刀,對準了京營將士和六道堂。
其中一名站在溫謙仁身後的官員,怒吼一聲道:“你們這是造反!”
然而,京營將士和地獄道眾人的臉依舊堅毅,沒有說半句話。
許定忠沉聲道:“老溫,回去吧!”
溫謙仁獰笑一聲:“好不容易到這一步,你覺得我會退嗎?”
“你兒子害得我永遠活在愧疚中,我會讓你們一家人好過?”
“許定忠,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你以為你真的擋的住我嗎?”
說罷。
溫謙仁臉色陰沉地轉過身,而後徑直離開。
那些跟隨著溫謙仁的各部官員也頓時愣住了,丞相大人怎麽走了?
於是,他們不明覺厲,也猶如潮水般退卻。
畢竟,他們的內心還是不願意和軍隊起衝突的,因為一旦殺起來,必將屍橫遍野。
而且,這是在京城,影響極為不好。
而這邊,眼睜睜看著溫謙仁後撤,許定忠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扭頭看向身後那些京營將士,拱手道:“多謝你們了!”
其中一名京營將士冷冰冰地望著許定忠:“不用謝我們,都是看在許爵爺的麵子上。”
“不過,我們聽過你們父子之間的故事,許定忠,你今日能保護爵爺,中算是有了一點父親的擔當……”
其實,憑許定忠打假仗,大家就不會搭理他。
但是他淩晨到京營中,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所以這才打動大家,讓他們心甘情願跟隨而來。
許定忠苦笑一聲,沒有說話。
目光轉向許家大門的方向,隻見那裏站著一個年輕,端莊大方的女子。
四目對視。
徐妙真神色平靜,微微躬身,雙手平放在胸前,朝著許定忠行禮。
雖無言。
但卻讓許定忠渾身一顫,瞬間激靈了一下。
因為徐妙真行的是大禮,也是晚輩給長輩行禮,代表她承認這位長輩了。
而且,徐妙真如此端莊,給人一種大家閨秀的感覺,也滿足了許定忠想看看兒媳婦的心情。
許定忠轉過身,看向一眾將士道:“還請諸位暫時別走,溫謙仁此行,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六道堂,京營將士紛紛凝重起來,點了點頭。
……
兵部。
此時的何自在還在處理兵部的各種卷宗,並且將許陽這場大戰記錄檔案之中。
突然,五城兵馬司的人來報。
“稟報尚書大人,我們五城兵馬司的人被太子旨意給撤回來了。”五城兵馬司指揮朝著何自在行禮道。
看著派去保護許家的人,又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何自在臉色劇變,連忙問道:“太子的旨意?”
“誰來傳達的?”
那位指揮道:“丞相大人。”
何自在心中咯噔一聲,忽然有種極為不好的預感,整個人仿佛如墜深淵!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一旦許家出事,那他如何跟許陽交代啊?
“禁軍呢?”何自在神色凝重無比。
“禁軍也被勸退了。”指揮道。
何自在的臉色愈發難看,整個人渾身一顫:“六道堂呢?”
“六道堂也被……”說到這裏,那名指揮已經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看見了尚書大人的臉色,無比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