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就算他是一個憨子,可擅自殺了張延晏,也還得論罪吧?”

“看在他憨子的份上,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啊,請陛下治罪於許陽!”

“是啊。”

那幾名官員都是禦史台的人,也叫言官,專業的噴子。

許陽就忍不住不悅了。

他看向那幾名言官:“我都說了我是個憨子,你們怎麽還死咬著我不放啊,那狗咬人還有鬆口的時候呢。”

幾名言官頓時被氣的臉色烏黑,其中一人厲喝道:“呔,憨子不要太囂張,你敢罵我們是狗?”

許陽聳了聳肩,一臉無辜:“我沒說你們是狗啊,但你們確實咬人了啊。”

幾名言官頓時暴跳如雷,一個個的眼神仿佛就要活活吞了許洋。

許陽站在大殿上,有些無辜,趕緊看向武將陣營中的許定忠,大喊道:“爹,快來救我,他們是不是要打我啊?”

許定忠的嘴角狠狠抽搐了起來,你不僅裝傻,而且還想坑你老爹一把啊。

偏偏這個時候,他無法解釋出來,隻能咳嗽一聲:“陽兒,差不多得了。”

那幾名言官立刻將炮火引向許定忠,怒斥道:“榮國公,難道這就是你們許家養的好兒子嗎?”

“不僅在雲州殺人,現在還在朝堂上如此無禮,這就是你們許家的家教?”

許定忠臉色一黑:“劉大人,口下留情!”

那位劉大人嗤笑一聲:“怎麽,難道你們榮國公府還不許人說了嗎?”

“本官就說,這憨子毫無家教,犯下大罪,必須要押入大牢,等待三司會審!”

許定忠臉色鐵青:“怎麽決斷,這都需要陛下聖裁,什麽時候容得你開口?”

劉大人嗤笑:“按照國法,理當下獄,三司會審,這一點想必陛下也很清楚。”

“許定忠,你要是敢為你兒子辯解,我們禦史台也不是吃素的,到時便將你一起彈劾!”

許定忠被當麵威脅,顏麵**然無存,但他的確理虧,因為許陽的確犯下大罪,他也不敢包庇。

可劉大人的這一番話,卻突然激怒了許陽,他大喊一聲道:“就算有罪,那也是我一個人的罪,你要是敢彈劾我爹,信不信我打死你?”

劉大人冷哼一聲:“朝堂之上,誰敢動我?”

下一秒。

一個碩大的拳頭便朝著他的麵門砸了過來。

他慘嚎一聲,險些跌倒在地,眼圈已經被打成了黑色。

許陽發怒道:“你欺負我可以,但就不能欺負我爹!”

借用許定忠的名頭,狠狠的揍了他一拳,這讓許陽心裏美滋滋的,有種報仇的快感。

而在場的百官也全都愣住了,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望著這一幕,因為沒人能預料到憨子竟敢當眾打人!

“果然是個憨子啊,可真夠生猛的。”

“朝堂上打人,這是大夏開國以來破天荒頭一次啊。”

“劉大人也真是的,非要跟一個憨子置氣,這不是找打嗎?”

這一拳砸下去,大家更認為許陽是個沒輕沒重的憨子了。

劉大人滿臉悲憤地跪在地上,哀嚎道:“陛下,請為我做主啊。”

夏帝靜靜地看著許陽表演,一臉津津有味的神色,而後淡淡道:“你要朕怎麽為你做主?”

“你自己非要跟憨子鬥,那打了你也是活該啊,朕總不能叫你去打回來吧?”

劉大人支支吾吾:“這,這…”

夏帝的態度讓在場的百官們明白了,這明顯就是包庇許陽的態度啊。

夏帝又看向許陽,怒斥道:“不過許陽的確是太囂張了,竟敢當著百官的麵揍人,必須要給他一點教訓。”

“子不教,父之過,許定忠,你現在就給朕滾到外麵去,重打二十大板!”

許定忠一臉懵逼。

而大殿外已經走來了兩名侍衛,直接對許定忠道:“榮國公,請吧?”

許定忠真無語了啊,夏帝這個老六!!

“多謝陛下……”許定忠咬牙道。

然後這才跟著侍衛一起走出了大殿。

待許定忠走後,李耀棠的嘴角狠狠抽搐了起來。

他本來是想讓這些言官拚命攻擊許陽的,可沒想到把許定忠給拉出去打板子了。

這好歹是他的女婿,打了許定忠,李耀堂的臉上也不光彩。

李耀棠忍不住站了出來,然後親自朝著陛下躬身拱手:“陛下,不管怎麽說,許陽都犯下過錯,要是不加以懲戒的話,那便是……國無法,禮無度。”

夏帝淡淡道:“開陽王說的對,不知還有沒有其他意見的?”

李耀棠祖上是開國功臣,為了紀念其功勞,便給祖上封王,一直承襲下來,虛名成分居多。

就在這時。

趙王卻突然站了出來。

夏帝靖難結束後,因為擔憂其他人學自己以藩王之身造反,所以便將大夏所有的藩王都請到京城來,好生養著。

而這位趙王,便是諸多藩王當中比較強的一位,夏帝靖難(造反)時,他出力不少,所以很有話語權。

“陛下,我認為開陽王說的不妥,許陽小小年紀便能夠懲治雲州貪官,這是天大的功勞。”

“雖說在途中斬殺張延晏,可卻也是少年意氣所為,僅憑這就遮掩他的功勞,不太妥吧?”

“不如功過相抵。”

趙王突然站出來說話,讓許陽有些意外,莫名對這位趙王多了一抹好感。

夏帝也有些詫異,趙王怎麽突然站出來幫忙了,不過卻笑著道:“朕覺得趙王說的有理,不過還不夠!”

“許陽立下大功,為雲州鏟除貪官,功過相抵之下,他無罪反而有功,該賞!”

夏帝的話,讓滿朝文武都震驚了。

他們這下可算看明白了,夏帝這就是純純的在包庇許陽啊,說不定趙王說這些話都是夏帝暗中授意的。

立刻便有一些官員站出來反駁。

“陛下,這不妥,無罪反而有功,這是什麽理論?”

“陛下不可如此武斷,許陽頂多無罪,哪來的功?”

夏帝眯起雙目,看向那幾個反對的文官,笑嗬嗬道:“這大夏什麽時候輪到你們做主了?”

其中一位文官嚴肅道:“那陛下也不該如此武斷,難道還要再一意孤行,犯靖難(造反)之大錯嗎?”

靖難之大錯……

此話一出,滿朝文武百官頓時呼吸一滯。

大殿內,瞬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