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大叫一聲:“還敢嘴硬,什麽時候招了,什麽時候再出來。”

衛統領都快哭了,渾身顫抖:“你他媽真不是人啊,我說,我說……”

許陽很滿意,將他又提了出來,換了個地方。

此刻,謝必安看向許陽的眼神,滿是欽佩。

這家夥,竟然還能出這樣的風頭。

看來,地獄道的審訊方法,又可以改進一步了。

另外一間密室中。

衛統領低垂著腦袋,滿臉滄桑:“我真是被你們父子給玩壞了,有機會的話,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許陽笑眯眯道:“現在回答我的問題,你的幕後主使是誰?”

衛統領咬牙道:“我不能告訴你,否則我全家都會死,但可以提供一些其他信息。”

許陽皺眉:“你叫什麽名字?”

衛統領道:“我叫衛大國……”

許陽繼續問道:“在哪裏任職?”

衛統領道:“皇宮。”

許陽瞳孔猛地一縮:“難道你的主子是宮裏的人,還是說你的主子已經將手滲透進皇宮了?”

衛統領沒有說話,嘴裏忽然流出鮮血來。

許陽仔細一看,才發現他竟然利用空隙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他用含糊不清的言語說話,許陽忙靠近一些。

“皇宮有許多我們的人,你這種無知之人,豈會知道主上的手段?”

“如果不出意外,宮裏很快就有大動作了,而和你走得很近的那位九公主,恰好就是我們千挑萬選的替罪羊……”

此話一出。

許陽臉色巨變。

但他還沒來得及多問,衛統領便已經咽了氣。

這讓許陽渾身毛骨悚然起來,然後立刻下令搜查他的全身。

果不其然,竟然真的在他的腰間抽出了一塊宮中的令牌!

他竟真是皇宮中的侍衛,而且還屬於有點職權那種。

連這種皇宮裏的人物都被滲透了,可想他幕後的人究竟有多可怕。

“能不能請人道的弟兄查查關於衛大國的卷宗?”許陽看向謝必安。

謝必安還沒說話,從牢房外就傳來一陣聲音。

“衛大國,幽州人氏,原本隻是軍營一無名小兵,後隨陛下靖難有功,於是受到封賞,進入皇宮當值,其人孤僻,沒有朋友……”

隻見楊旭拿著一本卷宗走了過來,然後遞給許陽:“恩公,這裏是關於他的全部資料。”

人道有人就是好啊,都不用去,就有人把卷宗給送來了。

許陽接過卷宗,然後詢問道:“這人平時還有沒有接觸其他人?”

楊旭搖了搖頭:“隻有一個,好像是禦膳房的張公公。”

“這張公公和九公主之間可有什麽來往?”許陽道。

楊旭搖了搖頭:“根據卷宗記載,九公主隻是很愛吃禦膳房的糕點,時常讓他送一些糕點去而已。”

張公公。

許陽將這個名字牢牢記在腦海中。

“如果僅僅隻是給九公主送些糕點,那他為什麽說九公主會變成替罪羊?”許陽沉聲道。

謝必安插話道:“移花接木,皇宮大內,九公主過於單純,就會成為被人利用的利器!”

許陽眼神中多了一抹擔憂。

是啊。

謝必安說的沒錯,九公主實在是太單純了,她天真爛漫,宮中那些爾虞我詐仿佛與她無關。

可恰恰因為她太過單純,所以也最好被人利用。

深吸一口氣,許陽拍了拍楊旭的肩膀:“謝了。”

既然這裏已經查問不出什麽了,許陽便有些擔心九公主的安全了。

她一個養在深宮裏麵的小女子,能懂什麽啊。

要是涉及到這權謀爭鬥當中,那可真是成了政治的犧牲品。

莫名間,許陽已經擔憂起來。

他將善後事宜交給謝必安之後,然後便迅速前往皇宮。

心中充斥著一股子擔憂,總歸是讓心裏不太好受的。

所以許陽快步的來到了宮門口,卻發現宮門已經下了鑰。

緊閉的宮門,灰暗的天色,讓許陽也隻能感慨一聲:“看來隻能明天再進宮了……”

“九公主一個小丫頭,他們究竟想利用她些什麽呢?”

既然想不透,許陽自然也就不再多想,而後回了許家。

等到了許家,路過許定忠的書房時,他猶豫了片刻,還是直接走了進去。

許定忠自從被革職以來,便大多數時間都在這書房度過。

看見許陽走進來,許定忠臉上多了一抹笑意:“陽兒,找我有什麽事?”

許陽的目光緊緊地盯著他:“是你故意把他們引到亂葬崗,給我提供線索的?”

許定忠笑而不答:“沒那麽玄乎,可能你們就是恰巧碰上而已。”

許陽道:“你先是把他們引到亂葬崗,然後又通知我,你知道我對你不信任,所以會帶大量人手前去,於是能輕易擒獲衛大國,對不對?”

許定忠沒有說話,也不否認。

許陽接著道:“為大國臨死前,說你想殺我。”

此話一出,許定忠臉上閃過一抹慌亂:“陽兒,可不要聽那些人瞎說,虎毒不食子,天底下斷然沒有爹害兒子的道理。”

許陽嗤笑一聲:“你害的還少嗎?”

許定忠沉默了。

他輕歎一聲,拳頭微微攥緊:“我不否認以前對你很差,但現在我想要彌補。”

許陽搖了搖頭:“如果彌補有用的話,那大家豈不都可以先做惡?”

說完,許陽懶得再搭理許定忠,直接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許定忠隻輕歎了一聲,眼眸之中滿是愧疚之色。

這筆債,他不知道該用多久才還得清了。

也或許永遠都還不清。

所以正因為此,衛統領逼他殺了許陽,才導致許定忠對他產生殺意。

之前不能彌補,可誰要是敢害許陽,他就不能坐視不理。

……

回到自己的院子。

許陽這才想起,樹下還綁著一個人。

此人被綁在樹上,口幹舌燥,被曬得禿嚕皮了。

在看見許陽後,他連忙開口:“大侄子,你快放開舅舅,舅舅受不了啊。”

柳空被從賭坊裏麵帶走後,並沒有進六道堂大牢,而是被許陽帶回了自己的院子裏。

關於自己的身世,許陽心中還有諸多疑惑想要問他。

但眼下顯然不是時候。

許陽沒有更多的心情去處理這件事,於是看著他道:“為了防止你再去賭博,你就繼續在這樹上掛著吧,我會每天讓人給你送飯的。”

說完,便直接進房間了。

留下留空一個人,眼中露出濃濃的絕望。

這一覺,許陽睡到第二天早上,就再也睡不下去了。

此時已經是卯時,百官上朝的時候,宮門應該已經開了。

許陽沒有耽擱,直奔皇宮。

就算他現在沒有上朝的權利,但有陛下的令牌,他隨時都可以進入皇宮。

來到瑤光宮外,許陽看見了天真爛漫的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