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裏。”那個小、護士正忙碌著，頭也沒抬起來，就直接給小趙指點了席煜城的方向。
“哦，謝謝。”小趙連忙道謝。
“哦，對啦。”那個小、護士忽然想起一事，連忙告訴他，“那個，席醫生剛剛出去啦。你如果有事，就稍後再找他吧。或者，有什麽事情，我轉告給他也可以。”
“小姑娘，謝謝你，不用了。”這次說話的是席正言。
他讓小趙問席煜城的辦公室，隻不過是好奇兒子的辦公環境是怎樣的而已。實際上，見或者不見席煜城都是一樣。從一定程度上可以說，席煜城不在對於他來說更合適。免得他阻止自己去見那個蘇芸。
“對啦，小姑娘，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你知道蘇芸和她的兒子在哪一個病房嗎？”
席正言又問道。
“就在那一間。不過蘇芸應該也出去了。我剛看到她好像出去買飯了，就剩陽陽在裏麵。”那個小、護士忙碌著，也沒多想，就直接給他指點了方向。
反正這家醫院的治安一向不錯，還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什麽惡性傷人事件，所以她並沒有什麽防範心理。
“謝謝。”席正言這一次是真的樂了。他在外人麵前表現的向來和藹可親。微笑著跟那小、護士道了謝，便慢慢的踱著步子，向著蘇芸所在的那間病房而去。
這個時間裏，陽陽正和小青瑤一起在病房裏玩積木。
小趙本來想跟席正言一起進去，席正言卻攔住了他。和他一起站在門外認真觀察著陽陽和小青瑤。
陽陽現在是側麵對著門口。
席正言仔仔細細的看著他，恨不能把他的每一寸肌膚都看個透徹。
這一看，他忽然覺得有些晃神。
一瞬間，他的心思有些恍惚，仿佛一切都回到了當年席煜城還小的時候，他帶著席煜城玩耍時的樣子。
陽陽是那種注意力特別集中的孩子，一旦做起什麽事情來，就很難被別的事情給吸引去注意力。
所以，現在的他聚精會神的盯著眼前的積木，絲毫也沒注意到外麵正有人在看著他。
“青瑤，你把那個三角形的紅色積木拿給我，我要放房頂啦。”
搭了一會兒之後，他開始叫小青瑤幫他拿東西。
“哪一個是三角形？”小青瑤拿起一個積木，然後又抓起另一個，有些不太確定的問他。
“是這個，還是這個？”
“這個。”陽陽伸手從小青瑤手裏把那個三角形的紅色積木拿過來。
“青瑤，你記住啦。就像這樣，有三條邊的，就是三角形啦。”
陽陽一邊搭著積木，一邊給小青瑤解釋著。
“哦。”小青瑤一時好奇，又拿起另一塊積木問他，“那麽，這一塊呢，什麽形？”
“長方形。”
“這一塊呢？”
“正方形。”
陽陽很是認真的回答著小青瑤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陽陽，那你現在搭的是什麽？”小青瑤問完形狀，又好奇的問他一些別的問題。
“我搭的是大高
樓。我希望我的媽媽和我以後有大高樓可以住。這樣媽媽就不用到處租房子啦。”
“那，你爸爸呢？你不跟他一起住嗎？”小青瑤眨眨眼睛，好奇的問。
“我……我不喜歡我爸爸。他總是罵我，還打我。”陽陽猶豫了一下，還是這樣回答。
席正言站在外麵，看著這倆孩子在裏麵這一問一答。
聽著聽著，他忍不住點點頭。
陽陽這孩子，智商還是挺高的。
看那個叫小青瑤的孩子，應該比陽陽要大，可她知道的，並不比陽陽多。並且，從他們的對話模式來看，小青瑤明顯覺得陽陽就應該知道的比她多，所以問起問題來才會那麽自然。
至於爸爸？
他那個叫周成斌的假爸爸，當然不值得他喜歡。
不過，那個該死的周成斌，竟然敢打他席正言的孫子？
哼！也就是那個該死的男人躲的太隱秘他暫時還沒找到他。隻要讓他抓到他，那就要新賬舊賬一起算。
到時候，他非得讓這個周成斌付出代價不可。
“咳，咳咳。”
想了想，他怕在外麵站的時間太久，蘇芸就會回來。於是便站在門口重重的咳嗽了幾聲。
“陽陽陽陽，你看，外麵有個爺爺。”
小青瑤最先看到了席正言，立即就跟陽陽嚷嚷起來。
嚷嚷完，她一下子扔下積木，跑到門口眨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問席正言，“爺爺你好。你來這裏是找人還是做什麽的？”
“沒事兒，我過來隨便看看。看你們倆玩的高興，就站住看了一會兒。”席正言見這個小女孩一副很機靈的樣子，倒是蠻喜歡。於是就頗有耐心的回答她的問題。
“青瑤，你回來。媽媽說不能隨隨便便的出房門。那樣會被壞人抓走的。”陽陽見小青瑤出去，卻連忙著急的喊她。
“爺爺不是壞人。這個爺爺看上去很好。”小青瑤卻不理會陽陽的叫喊。
“陽陽，你也過來看看吧。”
說著話，她還招呼陽陽一起過來。
陽陽今天剛受過傷害，也就是和小青瑤玩了這一會兒才總算是緩過勁兒來，他現在對別人正處於一種不信任的狀態。
聽見小青瑤叫他，他不僅僅沒有往外走，反而抓著積木，瞪大一雙小鹿般的眼睛，驚恐的一步步往房間的裏邊退去。
席正言一看他這樣，忍不住搖頭。
“這孩子，到底是受了多少心靈創傷才能變成這樣啊。如果他真是煜城的孩子，說什麽我也要把他接到自己身邊，讓他好好的接受一下高端的教育。把他培養成一個出色的人才。”
一邊想著，席正言一邊踱步走進房間。
他慢慢靠近陽陽，然後在他身邊蹲下，很是慈愛的看著他。聲線也盡可能變得極其溫柔。
“孩子，你叫陽陽？”
“嗯。”
陽陽答應是答應，可是抓著積木的手卻把積木抓的更緊。身體更是一點點的往床和牆角的位置縮，似乎，隻有縮進角落裏，他才會感到安全似得。
“這孩子。可憐的
。”
席正言靠近陽陽之後，認真看了看他。基本上便肯定了這就是席煜城的孩子。
這孩子的模樣，當真與席煜城小的時候有那麽四五分的相似。
他是知道周成斌的模樣的。
就周成斌那副猥瑣的模樣，殺了他他都不信周成斌能生出陽陽這麽漂亮可愛的男孩子。
“孩子，別怕。你叫我爺爺就好。我不會傷害你的，我還會給你買玩具，買你想要的任何東西。”
席正言哄著陽陽。
“不，我不要你的玩具，也不要你的別的東西。”陽陽卻搖頭拒絕了他，“我媽媽說，好孩子不能隨便要別人的東西。”
“不過……”陽陽想了想，卻又道：“就算不要你的東西，我也可以叫你爺爺的。媽媽說好孩子要懂禮貌。”
“這孩子。”席正言現在是越看這孩子越覺得可愛。越看這孩子越覺得可親。尤其在陽陽說出他可以叫他爺爺的時候，一顆盼望孫子盼了好幾年的心，忽然就被滿足了一大半。
雖然這孩子滿口的媽媽說讓他有些不痛快，但是這些小瑕疵影響不了他對這孩子的欣賞。
不錯不錯。不愧是他們席家的種。骨子裏的素養是改不了的。
伸出手來，撫摸了一下陽陽的小腦袋。
在第一次化療結束之後，陽陽掉光了的頭發又長了出來。
不過，因為時日還短，所以那些頭發隻是些小小的毛渣，摸上去多少有些紮手。
席正言並不在意這些。他現在的感覺好的很。
“孩子，既然你說可以叫我爺爺。那你叫一個聽聽。”
“好的。爺爺。”陽陽雖然對陌生人有些天生的害怕。不過依然不失禮貌的喊了席正言一聲。
“很好，很好。好孩子，真是個好孩子。”席正言笑著，伸手從自己口袋裏掏出一大疊錢來。
“孩子，這是爺爺給你的見麵禮。你拿去買零食吃吧。”
“不不，我不要你的錢。”陽陽卻堅決的不肯收下。
當他見席正言堅持，幾乎就要哭了起來。
“這孩子，倒是比你那個媽媽有骨氣的多了。”席正言見他堅決不肯收，有些欣賞的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想了想，便把那些錢又收了起來。
也好，反正來日方長，他還沒有必要在現在這個時候就把自己暴露出來。
他站起身來，見蘇芸還沒有回來。幹脆也不在這裏久留。直接和小趙走了出去。
一開始他覺得避不避開蘇芸都無所謂。不過現在，他忽然覺得，其實這樣避開蘇芸和這孩子見上一麵，真的是一個再好不過的選擇。
可見，老天爺都在助他。不用他費一點兒心力，就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小趙見席正言往外走，也連忙跟上。
兩人進了電梯之後，小趙忍不住問席正言，“席總，你看那個孩子，是您的孫子嗎？”
“八九不離十。不過，還需要進一步驗證。”席正言想起剛才和陽陽見麵的情境，想起陽陽脆生生的小聲音叫的那一句爺爺，臉上忍不住就勾起了一個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