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載音響還放著淡淡音樂。

林誌炫幹淨的聲音在唱：“如果沒有你，我眺望遠方的山峰，卻錯過轉彎的路口。驀然回首，才發現你在等我沒離開過……”

沒離開過？

席煜城嗤笑一聲，“啪”地將音響關了。

“現在的歌詞真是越來越好笑了。”

他邊評斷，邊從車上走了下來。

對麵，蘇芸還站在原地沒動。大概是路燈太昏黃了，照得她又瘦又小，形單影隻。

席煜城看著看著，心口驀地一疼。

腳，不受控製了。

他朝她走過去，也一並站在了昏黃的路燈下。遠遠看去，一大一小兩抹身影，沒剛才那麽孤獨。

“哭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頭頂，問。

蘇芸一愣，猛然回神抬頭看，狠狠愣住。

“你……”

你怎麽在這裏？

“真讓我失望。原來你沒哭。”

席煜城似是好笑地勾了勾唇，心，卻在看到她臉的那刻，不疼了。

他覺得奇怪極了。

以前的蘇芸很愛哭，隨便一句嗬斥的話，就能讓她哭成隻花貓。

現在倒好，多難聽的話說出來，她都能忍住。

真不虧一把賤骨頭。

想著，他更覺好笑，“你以前不是挺能說的嗎？剛才那男人教訓你，怎麽不還嘴？”

“本來就是我耽誤了工作進度，沒什麽可解釋的。”

席煜城像聽到什麽可笑的笑話似的，失聲笑了出來。

“五年不見，你不光活的一塌糊塗，連骨氣都給磨沒了。”他似是滿意地眯起眼睛，“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差。”

蘇芸本沒有哭，可聽完他滿是嘲諷的話，鼻子突然開始發酸。

她感到眼前蒙上了一層虛霧，心口揪得生疼。

“沒事的話，我先進去了。”她低下頭，慌張地想逃離。

可沒料剛邁出半步，肩膀便被一隻大手死死握住。

下了死力。

席煜城沉聲說：“下午在醫院，為什麽不辭而別？”

不等她開口，他又將話鋒一轉道：“別多想，我隻是很討厭這種拿了別人好處，就拍拍屁股走人的行為。哦，對，就跟你五年前一模一樣。”

手下瘦削的肩頭隱隱發抖。

席煜城嗤笑，“怎麽，說到你心裏了？五年前和五年後，你什麽都變了，可就是那副恬不知恥、得了好處就消失的劣根性，反倒變本加厲！”

“席煜城，你放開我。”蘇芸死死咬著牙，拚命不讓眼淚落下。

“放開？我偏不。你以為自己……”

“你說我五年後變本加厲，可你不也一樣嗎？！”蘇芸突然低吼出聲，她渾身緊繃，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抖如篩糠，“連糾纏時說的話都一模一樣！你不要臉麵的嗎？席煜城你告訴我，到底要我說幾遍你才能聽懂‘放開我’這三個字？我活的不好，我認！但你呢？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麽？！”

為什麽？

這個問題似乎很好回答。

可席煜城張了好幾次嘴，卻一個字都回答不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

這個問題太難了。連五年時間都沒能找到的答案，更何況現在這短暫的瞬間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