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席煜城立刻搖頭,想了半天,最後憋出一句,“我隻是……關心病患。”
“我看你根本不是關心病患!你是想女人想瘋了吧!”劉國林沒好氣,“裏麵這個可沒上次那個漂亮,你要不要進去和人家嘮嘮家常,掏心掏肺地聊一通?”
席煜城一愣,緊繃的神經倏然鬆懈下來。
不是蘇芸?
韓江聽了這話,心裏暗罵一句,扯住席煜城的胳膊就將他拖了回去,扭頭連聲對劉國林道:“劉科,您息怒!息怒!我帶他回科室好好反省反省!”
兩個人推推搡搡地走過走廊,剛一轉彎,韓江就將席煜城一把推到了牆上去。
“我說。”他一手叉腰,一手揉著眉心,表情很是不耐煩,“你該不會以為今天這女人是你以前的老相好蘇芸?”
席煜城的神情有些恍惚。他緩了口氣,使勁甩了甩額前的碎發,細細的汗珠順著他的脖子流進襯衣裏,又冰又癢,特別難受。
他臉色很不好。
“沒有。”
“什麽叫沒有?瞧你這失魂落魄的樣子,騙誰呢?幸好今天躺在裏麵的不是那個蘇芸,如果是她,恐怕你現在都能拎著刀出去殺人了吧!”
“我哪有你說的這麽誇張?”席煜城很不滿地瞪他一眼,“行了,回科室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韓江在後麵一臉嫌棄地拿眼睛剜他。
騙!
你就好好騙自己吧席煜城!
他們認識多久,自己還會不知道他心裏怎麽想的?
……
蘇芸一晚上都沒有合眼。
第一是因為那五萬塊錢讓她亂了陣腳。
第二是幼兒園的老師打過一通電話,說周陽不怎麽好好吃飯,貧血很厲害,她們甚至都不太敢讓他和其他的孩子在一起玩耍。
她腦子裏亂七八糟的,一會兒想到錢,一會兒想到孩子,就這樣反反複複,最後,竟毫無預兆地想到了五年前的事。
五年。
這真的是一個不短的時間。
五年足以改變很多事。在她沒有重新遇到席煜城之前,她一直覺得自己把什麽都忘記了,或者說,她已經不再會因為某個名字,某條熟悉的街道,或者某家不起眼的小吃店而突然淚流滿麵。
她甚至都不太記得五年前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自己是如何走進婦產科的大門的。
她的心情,陰霾重重,近乎崩潰。
冰冷的醫療器械,就像是地獄中手握鐵鏈的冷麵使者,而她躺在冷硬的手術**,聽到身旁的護士用淡漠的口吻問她:“決定好了對嗎?打掉孩子?”
她忘記了自己當時回答了什麽,隻是有大捧大捧滾燙的眼淚順著她的雙頰往下流淌,把她的衣服領子全部打濕,再被風一吹,就冷到了骨子裏去。
人啊,有時候就是這樣,遇到了什麽困難的事,總覺得自己會挺不過去,會死掉。
但其實,這世間沒有什麽是一個人忍受不了的。
蘇芸苦笑,的確沒錯,曾經的她可是連自己肚子裏的孩子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