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歌起了個大早。
昨晚他從海沙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困得直接睡著了,所以早早就起床,收拾屋子。
顧盼煙家距離市裏很遠,至少得下午一兩點才能過來,不著急。
下樓吃完早餐後,王歌回到家,打開窗戶通風,扛起掃帚,把房間裏裏外外全都打掃了一遍。
把垃圾都扔出去,他擦了擦汗。
稍微休息了一會,他又把所有和陳言希的有關的事物全都拿出來。
其實也不多,隻有三件。
九十九朵玫瑰花、三封信、以及一本學習筆記。
他本想把這三件東西全都轉移走的。
但是,最後要進行轉移的時候,王歌卻猶豫了。
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盯著這三件東西看了許久,最終,他隻帶走了玫瑰花和三封信,把學習筆記留了下來。
煙寶和他心連心,他現在要和煙寶動腦筋了。
將玫瑰花和三封信全都轉移到東星城的那個家裏,回到出租屋,他拿著學習筆記,思考著要把這東XZ在哪比較好。
不能不藏,又不能藏得太深……
思考了一會,他直接把這本厚厚的學習筆記塞進了書架,和那些管理學方麵的書籍放在一起。
心裏稍稍有些愧疚,所以他想了想,又去把錄取通知書從遊艇上拿了回來,當作一層保險。
萬事俱備。
洗個頭,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等他到達車站的時候,時間才剛剛到中午,距離顧盼煙過來還有一兩個小時。
就這麽幹等著也不是個事啊,這也太無聊了。
所以王歌想了想,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
前往市中心的大巴車上,顧盼煙戴著耳機,坐在靠窗的位置。
大概是因為胳膊上麵惡鬼的關係,她身旁的位置空空如也,並沒有人入座。
每次都這樣,她早就習慣了。
這也正是她想要見到的場麵。
窗外的風景飛速後退,聽著耳機裏播放的音樂,顧盼煙的眼神略微有些朦朧。
要上大學了啊……
在爺爺去世之前,她一直都對大學抱有非常美好的憧憬。
因為聽周圍的長輩們說,大學就是一個很美好的地方。
那裏課程少,假期長,一天隻有幾節課。
老師們也不嚴厲,和藹可親。
食堂的飯菜好吃又便宜,還可以自由自在地談戀愛。
多好呀。
那時候,她幻想著自己會去學一個喜歡的專業,學業有成,賺很多很多錢給爺爺花。
她幻想著自己會趁著放假,帶爺爺走出小城鎮,出去旅遊,吃很多很多好吃的。
她幻想著那時候爸爸媽媽也該賺夠了錢,會回到家裏和自己團聚,一家人快快樂樂地一起生活。
她還幻想著要找一個男朋友,要求不高,不用多麽好看,好看的話會被別人搶,所以隻要能陪著自己,保護自己,一心一意愛自己,還能和自己一起照顧爺爺就夠了。
現在真的要上大學了,那時的幻想卻早已隨著爺爺的去世全部破滅,留給她的隻有瑣碎的回憶。
喜歡的專業?沒有。
隻是隨便報了一門心理學,試著學學看。
出去旅遊?
懶得去,也沒興趣。
家庭也早已破碎。
男朋友倒是找到了,但她已經不再需要別人陪,不再需要別人保護了。
而且這位男朋友還是個腳踏兩條船的渣男。
想到這,顧盼煙自嘲地笑了笑。
這還真是,和當初的幻想差了十萬八千裏。
現實還真是殘酷。
這時候,大巴在站點停了一下,有人上車。那個人坐到了她身旁的座位上。
顧盼煙聽著歌,望著窗外,並沒有在意。
由剛剛的思緒,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王歌。
那家夥現在在幹嘛?
不出意外,應該是在車站等著接自己吧。
要藏什麽東西的話,應該早就藏好了。
嗬,那個渣男……
“煙寶~”
恍惚間,耳邊傳來王歌輕輕喊她的聲音。
因為耳機裏放著歌,聽不真切,所以她並沒有在意,還以為是幻聽。
“在想什麽呢,煙寶,這麽入神。”
熟悉的聲音再一次傳進耳朵,顧盼煙終於反應過來,扭頭看向身旁。
坐在旁邊的王歌朝她眨了眨眼睛:“是不是在想我呀?”
顧盼煙有些驚訝:“你是怎麽跑車上來的?”
“我有超能力。”
王歌一本正經道,“隻要我愛的人在想我,我就能立刻出現在她的身邊。”
顧盼煙‘嗬’了一聲:“想刀了你也算是想你麽?”
王歌:“……”
“不是我說你,煙寶,你這個思想很危險。”
他伸手去抱她:“我這麽愛你,你忍心傷害我嗎?忍心傷害一個對你這麽一往情深的人嗎?”
顧盼煙懶散地靠在他身上:“你不是有超能力麽,會害怕這些?”
“我的超能力隻是為了見到你,然後擁抱你,絕對不會抵禦你。”
王歌扭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而且我超級愛你。”
“嗯嗯嗯,我知道了。”
顧盼煙擦了擦臉上的口水,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睡覺。
“……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王歌納悶。
“你還想要我有什麽反應?”
顧盼煙靠在他身上,閉上眼睛,懶洋洋道,“這種話聽你說的太多,已經免疫了。”
“那我以後不說了?”
“嗯?”
顧盼煙睜開眼睛瞥了他一眼。
“……開玩笑,開玩笑。”
王歌‘咳’了一聲,指了指自己的臉,“你親我一口,我以後天天說給你聽。”
顧盼煙盯著他,‘嗬’了一聲。
眾所周知,她很少會乖乖聽王歌的話。
這次也不例外。
所以她直接堵住了王歌的嘴。
“唔……”
兩分鍾後,她從王歌的嘴唇上離開,眼神玩味地問:“這樣行不行?”
“咳,這個,雖然跑題了,但是我給你滿分。”
顧盼煙打了個哈欠,不知道為什麽,王歌一來,她倚靠在王歌身上,就有些犯困。
“距離到站還有一段時間,我要睡一會,你別說話了。”
她隨手取下一個耳機,塞進王歌耳朵裏。
“聽歌。”
王歌在她的唇上輕輕吻了一下:“睡吧煙寶,晚安。”
兩個人在那親親我我,給大巴車上坐在附近的其他人戴上了痛苦麵具。
喂了他們好大一口狗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