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希的預感出錯了。
但她卻莫名其妙地翹起了嘴角。
“難道要我說，‘我已經無法自拔地愛上你了’，你才會相信麽？”她問。
“那也不至於。”王歌輕笑一聲，“就隻是現在這個答案我不相信而已。”
“為什麽？”陳言希不解。
“很簡單啊。”
王歌揉捏著陳言希的小手，微微低頭，湊近陳言希的耳朵，低聲笑道，“你要是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的話，怎麽可能會像這樣讓我占便宜呢？”
陳言希抿抿嘴，沒有說話。
王歌說的沒錯，她沒有試圖狡辯，這並沒有意義。
“所以，多少你還是有一點點喜歡我的吧？”王歌攬住她肩膀的手掌微微用力了些，“不如就答應了我吧，怎麽樣？我會對你好的。”
陳言希隻是猶豫了片刻，便堅定地搖搖頭：“不，這不是我想要的。”
她深吸一口氣，恢複了往日的平靜：“無論是誰，彼此相處了這麽長時間肯定會產生感情的，這很正常。”
頓了頓，她繼續道：“就算我真的喜歡上了你，也不會答應和你在一起，愛情對我來說隻是生命中最微不足道的部分，當它和我的其他目標相衝突的時候，它永遠不會是我的第一選擇。”
“兩全其美的故事隻存在於小說裏，現實隻會逼迫著你去舍棄一些什麽東西。”
她說：
“抱歉，王歌，我有更加重要的東西要去追求。”
王歌微微低頭，看到了她黑框眼鏡後麵的眼睛，長長的睫毛下，那雙眸子黑漆漆的，深邃，平靜，毫無波瀾。
良久，他才笑著開口感慨道：“真是讓人著迷啊。”
“什麽？”
“像你這樣清醒的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麽，並為此拒絕**、不斷努力的女孩，實在是太有魅力了。”
王歌讚歎一聲，又帶著笑意道：“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希希，感覺沒有你的話我就要活不下去了，怎麽辦？”
陳言希：“……”
“你不覺得說這種話很冒昧嗎？”
“有嗎？我這可是肺腑之言啊。”
“……那你就安心地去吧，我會給你燒紙的。”她麵無表情道。
王歌想了想，充滿期待地問道：“請問，可以給我燒一個‘陳言希版等身定製**’嗎？”
像是被這句話給震驚到了，陳言希足足沉默了兩秒，才道：“……你真變態。”
“你也好殘忍的好嘛，我這麽喜歡你，你居然直接讓我去死。”
陳言希不說話了。
鬥嘴勝利的王歌露出了笑容，他低頭看著陳言希那迷人的臉蛋和紅潤的小嘴，感覺有點饞，就又開口問道，“我能親你一口嗎？”
“不能。”
被拒絕了。
雖然是在意料之中，但王歌還是有些失望的砸吧了下嘴巴。
“不要太貪心了，王歌。”陳言希似是有些頭疼地歎了口氣。
“好吧好吧。”王歌也歎了口氣，但接著就又滿懷期待道，“沒事，等以後我們真正在一起之後再親也不晚。”
陳言希又不說話了。
王歌也沒有再說什麽，他一隻手攬著陳言希的肩膀，另一隻手握著她的小手，靜靜享受這一刻的美好。
“叮鈴鈴~”
放學鈴聲打破了圖書館裏的寂靜。
“放學了，放開我吧。”陳言希輕聲說。
“美好的時光真是短暫啊。”王歌嘟囔一句，不舍的鬆開手。
陳言希坐直身體，整理了一下衣服。“那麽，明天，哦不，後天再見了，希希。”
“嗯，再見。”
……
第二天，周六，上午的最後一節課。
王歌正在認真叮囑顧盼煙這次放假應該做什麽：
“數學作業和物理作業你就不要做了，先做這幾套試卷補補基礎，有什麽不會的問題隨時在VX上問我……你應該有我VX吧？”
見顧盼煙點了點頭，他才繼續道：“至於其他科目的作業，做不做都可以，最近這些天你已經很努力了，放假可以用來稍微放鬆一下，好好睡一覺……”
顧盼煙微微點頭：“我知道了。”
將該說的全部說完後，王歌就恢複成吊兒郎當的樣子，笑嘻嘻的湊過來問：“顧盼煙同學，明天就見不到我了，你會想我麽？”
“你要死了嗎？”正在認真做題的顧盼煙斜了他一眼。
王歌臉上的笑容一僵。
“你真沒有禮貌。”被噎了一下，他悻悻道。
這是他跟陳言希學的罵人方式，他對陳言希死纏爛打了這麽久，陳言希罵他罵過最狠的一句就是“你太沒有禮貌了”。
顧盼煙撇撇嘴：“既然死不了，那我想你幹嘛？”
“那如果我馬上就要死了的話，你會想我嗎？”
顧盼煙沒有回答他，反而摸著下巴上下打量了他兩眼，忽然問道：“你什麽時候去的泰國？”
王歌一愣：“我去泰國幹嘛……”
“沒去泰國怎麽磨磨唧唧的。”顧盼煙翻了個白眼，“這種矯情的問題隻有那種天真的小女生才問的出來吧？”
“……我隻是太無聊了。”王歌無力的趴到桌子上，抬頭看了眼表，哀嚎一聲，“還有十多分鍾才放學，好折磨啊……”
臨放假前最後一節課是自習，上這種課簡直是度秒如年。
顧盼煙瞥了他一眼，隨手給他扔了個耳機：“聽會歌吧。”
他戴上耳機聽了一會，這次放的歌不知是韓語還是哪國語，他聽了半天愣是沒聽懂。
“我要點歌！”王歌拍桌子。
顧盼煙正認真做題呢，聞言直接隨手把手機扔給了他，“自己找，別煩我。”
她的手機不像尋常女孩子的手機一樣，有著好看的粉紅色的外殼，顧盼煙的手機是黑色的，沒有手機殼，手機屏幕上甚至還有幾道裂紋。
手機沒有密碼，一按就開了。
王歌一邊找歌，一邊問道：“我能偷窺一下你的隱私嗎？”
“隨便你。”顧盼煙隨口道。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王歌嘴角輕微上揚。
他先是打開相冊翻了翻，就幾張貓貓狗狗，身上髒兮兮的，似乎都是沒人要的流浪貓和流浪狗。
其他便沒什麽稀奇的東西了，連張自拍都沒有，幹淨的不像是女生相冊。
他不信邪，又打開了顧盼煙的VX，裏麵隻有少得可憐的不到五十個好友，以及幾個班級群。
好友都是現在或是曾經的同班同學，幾個群全都被設置成了免打擾，每個群都顯示裏麵消息99+。
除此以外，消息欄空空如也。
王歌裏裏外外找了半天，什麽都沒找到，無奈的歎了口氣。
他還想找點顧盼煙的黑料呢，沒想到她的手機裏居然這麽幹淨。
什麽都沒有。
王歌不甘心，既然找不到黑料，那多少也要留下點東西才行。
等到下課鈴聲終於響起，顧盼煙拿回手機的時候，才驚愕的發現，她的手機鎖屏壁紙已經被換成了某個家夥的自拍照。
那家夥迎著陽光，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笑得很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