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煙的老家在一座比較偏遠的小鎮上。
王歌和顧盼煙兩人坐了四五個小時的長途客車，才終於到達。
本來王歌想開車帶她回來的，但想了想，雖然他相信自己的車技，但他沒駕照，被查到就完蛋，所以就算了。
“小鎮上的空氣質量就是比大城市要強。”
下了車，王歌拎著顧盼煙的行李，揉了揉眼睛，讚歎一句。
“別感歎了，快走吧。”顧盼煙白了他一眼，“還得去前麵那個站點再坐一趟公交呢。”
“哦哦，來了來了。”
王歌急忙跟上。
好消息是，公交車來的很快。
壞消息是，上麵已經滿座，他們要站著度過接下來的路程了。
在長途客車上坐了幾個小時，站一會也好。
王歌靠在公交車扶手上，沒什麽精神的打著哈欠。
顧盼煙看他這樣子，就問道：“之前在車上睡了三四個小時，還沒睡夠？”
這貨從上車開始就靠在她身上打瞌睡，偶爾車子顛簸一下，把王歌顛醒了，他就起來親她一口，說幾句‘煙寶我愛你’之類的，然後繼續倒頭睡。
後麵甚至還把口水流到了她衣服上。
真是讓人受不了。
“昨晚一直在刷視頻，沒怎麽睡。”
王歌揉了揉眼睛，歎氣。
他知道坐長途客車很無聊，所以昨晚特地想熬一會夜，好在長途客車上睡一會。
但沒想到，這一熬就停不住了，刷視頻越刷越精神。
直到淩晨四五點鍾才勉強睡著。
所以，即使是已經在長途車上睡了幾個小時，他依舊沒什麽精神。
好在，下一站就有人下車了。
但隻有一個人下車，也就隻有一個位置。
顧盼煙朝空位置示意了下：“去坐吧，再睡會，還得半個小時才能到。”
王歌毫不客氣的坐了過去，然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來，煙寶，坐這。”
“嗬，我倒是無所謂。”
顧盼煙不屑的笑了下，“關鍵是，你還能睡得著嗎？”
“我怎麽就睡不著了。”王歌反駁，“我思想純潔，怎麽我都能睡得著。”
“這話你自己信嗎？”
“我信啊，我充分相信我自己。”
周圍幾個聽見他倆對話的乘客，用怪異的目光看了他們一眼。
然後突然發現這個女孩子怎麽這麽好看，於是又多看了一眼。
顧盼煙無視這些人的目光，沒好氣的在王歌腦袋敲了一下，“別廢話，趕緊睡，少給我丟人。”
“哦。”
挨了一下，王歌可算老實了。
打了個哈欠，眼前的世界逐漸陷入黑暗。
小鎮上的道路年久失修，公交車偶有顛簸，導致他這一覺睡得並不是很好。
所以下車的時候，依舊是哈欠連天。
“喲，小煙上學回來了？”
路邊有大嬸見到顧盼煙，笑著打招呼。
顧盼煙喊了一聲嬸，“嗯”了一聲，就沒有多說什麽了。
人情世故方麵，她做的比陳言希還要差許多。“旁邊這位是？”
麵色黝黑的大嬸看了王歌一眼。
這貨這時候也不困了，露出陽光爽朗的笑容：“嬸嬸你好，我是小煙的男朋友，剛在一起沒多久，這次跟她一起回來玩玩。”
“男朋友啊。”大嬸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誇讚道，“小夥子真俊呐，長這麽高，跟小煙很般配啊。”
“謝嬸嬸誇獎，嬸嬸您看起來也很年輕啊。”
王歌說著，從包裏拿出幾個瓶瓶罐罐來，滿麵笑容遞過去，“來嬸嬸，這是一些保養皮膚用的，也不貴，送給您，每天早上洗漱的時候用一用，肯定還能更年輕點。”
“哎喲，這多不好意思，你來就來吧，還帶什麽禮物啊……”大嬸裝模做樣地推辭。
“哎，嬸嬸，瞧您這話說的，小煙一個人生活不容易，肯定沒少受到你們這些人美心善的叔叔嬸嬸的照顧，我作為她男朋友，幫她答謝一下是應該的……”
倆人客套了一番，大嬸最終還是收下了護膚品，拉著王歌的手，臉上的表情止不住的笑：“好孩子，有空來嬸嬸家做客啊，嬸嬸家就在前麵，不遠，小煙知道，嬸嬸殺隻雞給你吃……”
“好嘞嬸嬸，到時候我和小煙肯定去，您別嫌煩就行。”
又是一陣客套，臨走的時候，大嬸還朝他喊：“記得一定要來啊，家裏養的雞，老好吃了。”
“知道了知道了。”
和大嬸分別，王歌瞬間蔫兒了回去，又變回了之前哈欠連天、無精打采的樣子，讓人感覺剛剛精神奕奕、陽光爽朗的他好像是幻覺似的。
顧盼煙看他的眼神都變得怪異起來了。
“怎麽了？”王歌疑惑的問。
“啊，沒事，我本來以為你的鬼話連篇隻是騙小女生用的，沒想到連大媽都能騙。”
王歌臉一黑：“你在說什麽啊？我這叫社交！社交你懂不懂？”
顧盼煙嗤笑一聲，沒搭理他。
但心裏還是有種異樣的感覺滋生。
王歌還想反駁些什麽，但迎麵又走過來一個健壯的大叔，笑著跟顧盼煙打招呼。
自然不可避免地又問到他，他再次露出陽光爽朗的笑容，湊上去跟大叔套近乎。
不過因為沒有禮物的原因，效果不如上一位大嬸好。
王歌也不在意。
大叔臨走前，像是忽然想起來了什麽，叮囑道：“對了，小煙，提醒你們一下，牛屠戶家裏那條會咬人的瘋狗跑出去了，好像就在你家那邊，回去的時候撿根棍子什麽的防防身，小心一點。”
等到大叔走後，王歌又恢複成蔫了吧唧的樣子。
“你就隻準備了護膚品？”顧盼煙問。
“討好大嬸才會有用，這是社交的哲學。”王歌打了個哈欠，“你好好學著點。”
顧盼煙撇撇嘴，她感覺自己一輩子都學不來王歌這種本事。
她也沒打算要學。
反正她向來不討人喜歡。
走著走著，前方又有幾個大嬸紮堆在討論著什麽，手勢表情語氣三位一體，生動形象。
見到顧盼煙，大嬸們瞬間露出笑容，紛紛開口招呼。
顧盼煙還沒開口呢，王歌就抱著護膚品，笑眯眯地湊了上去。
離開的時候，大嬸們非常熱情地一口一個有空來家裏吃飯，王歌就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直到走遠了，還能聽到大嬸們止不住地誇讚聲，說這小夥子真俊呐，一表人才，又聰明懂事，要是自己家孩子能像他一樣就好了之類的。
“你討好她們有什麽用？”顧盼煙有些納悶地問他。
“暫時沒有用，但總會有用的。”
王歌揉了揉眼睛，“有備無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