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支書的**
“什麽戰友,我拿他當戰友,他不拿我們當戰友。這回劉老哥一定不要放過他,沒準連他那個副省級得兄一起拉下馬來。”諸蘭瑞咬牙切齒,說得解恨。而在劉北鬥聽來,這就是裸的威脅了。副省級,他居然還有個副省級得哥。為人要能屈能伸,但官場不進則退。劉北鬥的心沉了下來,他想了想,勸解諸蘭瑞道,“諸老弟,不用這麽生氣,他真要犯錯,別說黨紀國法容不下他,就是我也不會放過他。”
“對,對,劉老哥英明。”諸蘭瑞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他又和劉北鬥老哥長老哥短幾句,就告辭了。
諸蘭瑞走後,劉北鬥氣得猛地摔了茶杯。這他媽是匯報?簡直就是下戰書。小康聽見了,忙進來打掃。小康了解了他們蹈話後,勸劉北鬥:“劉縣長,諸蘭瑞他們也是投鼠忌器,真要無所顧忌的話,也不會專門跑來拐彎抹角地透露了。您消消氣,再把李朝正那小子關個三、五天的,讓他知道您的厲害,以後不敢口無遮攔就行了。再者說了,他現在關在檢察院,大家都知道,殺雞給猴看的效果也達到了,如果再處罰嚴厲了,會過猶不及。在外麵看來,他畢竟是你的直接下屬。再關個三、五天,您也消了氣,他也服了氣,彼此之後也不傷和氣。”
“嗯,也是。”劉北鬥雖然盛怒未消,但秘書說得在理,他也不好再摔杯子打碗了,“王**的事,他也處理得不錯。小康啊,你也跟了我不少年了,你想不想調出去?我安排你當醜山鎮副鎮長如何?”
小康停下了手,拿著掃帚,表情灰暗,金絲邊眼鏡後麵瑩光閃動:“您不要我了?”
“不,不”劉北鬥忙寬慰道:“我是恨耽誤你的前程,你也在身邊不少年了。”
“隻要您要我,我還願意跟在您的身邊。”小康說完這話,又低頭打掃起衛生。
劉北鬥看著忙碌的秘書,心中的怒氣漸漸為一種溫情所代替。正在這時,外麵傳來“咚咚”的敲門聲,秘書去開了門,廖主任進來了。
“劉副縣長,還記恨呢?都不來看老哥了啊。”水晶城主管廖主任笑嗬嗬地進來了。
“哪啊,看您說的。小弟怎麽敢記老大的仇啊,來,坐、坐。”劉北鬥的臉上瞬間有了可掬的笑容。
黑夜籠罩之下,青蛙、早蟬也無聊之極,一隻隻河邊綠叢,樹上濃蔭中“呱呱、呱呱”“知了,知了”的聊起了天。
倩堯收拾完碗筷,正坐在院中係著圍裙切剁些山竽蒂蔓,好摻合著飼料喂豬。豬生兩月,正是催肥長膘的時候。小劍剛吃完飯就被西杏喊去補習英語、數學。兒子一直不太愛學習,小學課本難度不深,稍一努力,大家就一窩蜂的平分秋色,除非先天十分不足,否則看不出誰勤懇勉勵,誰懶惰成性。初中後,學科增多,難度加大,再想混水摸魚,就要比老實學習還要難上三分,因此小劍的成績就象他的身體一樣單薄了。
王七弟和曹偉相扶著了院子,他們一口一個“大嫂”地叫著,酒氣衝天。倩堯厭惡至極,卻也不好說什麽,隻得“什麽事啊?”地應答著。
“我們來,看看您和侄子。”王七弟醉得稍微輕點,他摟著曹偉的腰。
“都很好啊。”倩堯停了手,搬過兩張凳子讓他們坐下,想著問問他們朝正怎麽樣了。王七弟接過坐下了,曹偉不坐,他晃了兩步象是隨意的一說“支書,不,不在家啊?”
倩堯一聽,心覺曹偉來意不善,就沒有應答,重新拿起菜刀嚓嚓地剁起藤蔓。倩堯不說話,曹偉私毫不以為意,自顧自地說:“小劍,哪去了啊?支書,支書,他把村,大印放哪去了啊?”
“大印?”倩堯驚詫不已,“你們村部的事,我哪知道。再說,你們找大印做什麽?”
“沒大印,怎麽,能行啊?”曹偉走到水缸前,舀了一瓢涼水咕嘟咕嘟地喝了幾口接著說:“那我和王哥,的村長、支書,怎麽,怎麽做啊?”說著他又端起了水瓢。
“什麽,你們要做支書、村長?”倩堯猛地站了起來,想想自己有些失態,又憤憤地坐了下來,好歹自己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隻是心裏越來越不能平靜,一股火燒鹽浸的痛苦彌漫開來。
“曹偉”王七弟嗬斥了他一句,轉臉堆笑向倩堯“大嫂,別聽他瞎說。”王七弟頓了頓,瞪了一眼曹偉接著解釋道“朝正有可能要高升,上頭有意讓我們接任支書和村長。”
“哦,這支書嘛,我們家朝正本來就不想做,當初也是你們王家人硬求著幹的。隻是現在村長是傳財在做吧?他也不想做了?”倩堯極力平複心情和他們周旋著,越是關鍵時刻,她越得沉住氣,不讓丈夫在裏麵分心。
“去,傳財,那三棍打,打不出,一個屁的人。哪涼快,哪,呆著去。”曹偉確實喝多了,王七弟連連衝他使眼色。王七弟怕曹偉又說出什麽來,忙追問倩堯“嫂子,我們村的印章,朝正有沒有放在家裏啊,有的話,你拿給我們吧?”
倩堯還沒說話,曹偉接上了話頭“王,王書記,我早說別,費那個勁,花個,十元錢的,街頭再刻一,一個,不就行了?”
“朝正沒有把印拿回來,再說曹偉說得對,真沒了,你們再去刻一個不就行了?”倩堯又切起了豬草。
“哈哈,哈哈,還是我,美麗的嫂子,說得,對啊。再刻一個不就,不就好了?”曹偉從牆角又晃了回來“大嫂,我當初還想,給,給朝正哥做個媒,沒成想,他他倒先找到,大嫂這樣,細皮嫩肉的。”曹偉說著把手搭向了倩堯的肩頭。王七弟見曹偉說得越為越不象話,就想趕快找回大印了事,正待出言勸解之時,猛聽曹偉“嗷”得一聲殺豬似的叫聲。他定睛一看,曹偉抹著左半邊臉,在地上使勁地兵著,倩堯手裏的菜刀上正往下滴著紅綠相間的汁水。
王七弟心中一寒,脊背上的寒毛層層站立起來。他不怕倩堯手上的菜刀,想起了阿桂訴說的朝正在北京痛打流氓的英勇。正當王七弟不知所措時,隔壁的朝元下班從門口路過。朝元聽見堂弟院子裏有人尖叫,把自行車往牆邊一停就跑了進來,“什麽事,什麽事?”
倩堯一見朝元,哭了起來“二哥,他,他,欺負我。”說著一指曹偉。
“我媽了個巴子的。”城裏上班的朝元平時溫文爾雅的,一聽有人欺負弟妹,那髒話就隨著怒氣冒出了口。朝元罵了句後,四處瞅了瞅,看見放在大門後麵碟鍁,跑過去抓起來,就往曹偉身上砍去。曹偉臉上象熟透了的西瓜一樣,裂開了老大的縫,還不停地往外流著紅潤的汁水。他還疼得原地打著轉地蹦,私毫沒在意頭上拍來碟鍁。
王七弟大叫一聲不好,忙衝上去抓住鐵鍁。鐵鍁已在曹偉的頭頂了,硬生生地被王七弟托住了。
“二哥,他喝醉了,他喝醉了。”王七弟擋住鐵鍁後,忙用身體擋著曹偉,生怕朝元一生氣真打死了曹偉。他替曹偉辯解幾句後,忙扯著仍在嘶叫的曹偉跑出了院子。
朝正被軟禁日子的長短,關係著劉北鬥的顏麵。一、兩天,過於兒戲,顯不出劉北鬥的權威,倒昭示朝正的能量。三、五天,不痛不癢,朝正心有不爽,劉北鬥也如埂在喉,。因此,盡管前有王**舊帳陰魂不散,後來諸蘭瑞表忠半路程咬金,劉北鬥仍將李朝正關了半個月,直到村部換屆的當日才讓檢察院的人送他回家。
經過這一番折騰,劉北鬥沒有讓李朝正傷筋動骨,也成功地讓他灰頭土臉,村部換屆李朝正落選村支書。選舉時,預備黨員曹偉提議王七弟為支書候選人,黨員李朝元為避嫌疑,由王富長提名李朝正。王富長、王七弟兩人早出了五伏,血緣關係就象三國馬超與德國馬克思差不多。投票結果:王七弟23票,李朝正22票。王七弟擦擦額頭上的汗,好一會才笑著表示,感謝大家對他的信任。李朝正這半個月愈發吃得肚大腰圓了,他私毫看不出落寞的樣子首先站起來向王七弟表示祝賀,朝元、富長、孫娟的臉倒是拉得蠻長。
王七弟接受完選舉後續恭維程序後,就主持召開村黨支部委員會新班子第一次會議,商定下午提名村部行政管理幹部候選人名單,為第二天村民大會做準備。
下午大家按時會議室,王七弟不用人提醒,徑直走向自己的主桌,臉上貼著紗布的曹偉吆五喝六地叫人給王七弟倒水。王七弟紅光滿麵,一副聖潔慈祥的麵孔衝大家點頭微笑。
待大家入座後,曹偉宣布會議開始,請王支書講話。這“王支書”的稱呼上午就叫開了,下午再叫時,大家還有些不適應的遲鈍,及新鮮的興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