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霜降過後的第8天，是佳旺母親的大壽日，這可是個喜事情。常言道，人活七十古來稀，更何況佳旺母親已到了八十。為此事，佳旺的哥哥何佳良早就做了準備，他通知了他家的親戚們，他要為母親熱鬧熱鬧，盡盡他這個長期在外工作的兒子的一片孝心。所以，先一天下午，何佳良就回來了，可這一回，他是坐著小車回來的，因為，他已被提拔了，被任命為吉土縣農業局的局長了，這可是破格任用的。因為，他的工作特別出色，他在政策研究方麵，特別是對於當今的農村改革，提出了一些獨到的值得深思的可供領導決策的見解，他的業績得到了省、市主管部門的肯定，受到了部委的獎勵。所以，縣委書記習描非常看重他，認為他有思想，有活力，加之，靳朝輝副書記又與他同鄉，更是熟悉他，了解他，並一再給習描書記推薦，說這是個人才。為此，組織部門進行了考察，談話，破格用了他。這件事，在吉土縣傳為了佳話，群眾普遍認為，習描書記是慧眼識人，不拘一格，把鋼用在了刀刃上。這一回，母親八十大壽，弟弟何佳旺是顧不上的，所以，他這個當哥的要為弟弟分擔一點家務，為這個家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
第二天，親戚們到了，鄰裏知情的也到了，他們有拿蛋糕的，有拿雞蛋的，還有送衣料的。佳旺的母親似乎也變得年輕了，精神了，拐拐也扔了。這一切都是女兒寧寧安排的，老人從頭到腳一嶄新，像似換了個人一樣。
院子裏，擺了些高低不等的小飯桌，飯桌的周圍放了些坐凳。顯然，多數都是從鄰居家借的。
正午時分，佳旺的母親被安排坐在了堂屋的一把圈椅子上，何佳良帶頭在母親麵前行了禮，拜了壽，親戚們一一地也叩了頭，作了揖，表示了對老人的孝敬和祝賀。
午宴，簡單又熱鬧。佳旺母親是坐在正中的一個席位上的。萬隆村的村幹部們都趕了去，張牢娃給老人倒了杯可樂，敬到了老人麵前，並祝賀老人：“壽誕快樂。”韓健副書記給老人說：“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李三柱也湊到了老人跟前說：“尊老敬老，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老人聽後，一臉笑容。
這個時候，何佳旺也忙了個不亦樂乎，他一會兒招呼客人們，一會兒又問母親喜歡吃啥菜，他把一大盤圓圓的大蛋糕切了開來，給母親呈了上去，又給周圍的娃娃們分別夾了一塊，母親吃得滿嘴的奶油漬，娃娃們高興得不得了。接著，青燉魚上來了，佳旺讓母親慢慢地品嚐，並一筷頭一筷頭地夾到了母親的碗裏。母親連連說：“甭管我，招呼客去，甭管我，招呼客去。”恰在這時，李巧巧端著一盤雞蛋來了，她走到了佳旺的麵前，劈頭蓋臉就是一陣唏流，說：“咋不告訴我一聲，大姨的事瞞了別人，能瞞得過我嗎！……”沒等巧巧說完，佳旺就解釋道：“這是佳良哥操辦的，韓書記他們也是剛剛知道的。”“對了，別說了。”李巧巧打斷了何佳旺的話，向佳旺母親祝了壽，問了好，隨之，來到了村幹部們圍坐的席位上，同村幹部們搭訕了一陣。忽然，韓健書記問巧巧：“你們組的許江平和萬守財的事擱下了沒有？”巧巧回答：“何主任去過，話不好說，不過
，雙方已有所讓步。”“那是咋的？”“許江平說：‘修不修門樓，這是在我家的地方上修，我愛咋蓋就咋蓋。’萬守財說：‘我家門樓建得早，你隔壁的門樓必須和我家的一樣高，否則的話，是蓋不成的。’目前情況下，許江平同意他家的門樓和守財家的一樣高，但要萬守財給他回個話，守財呢！就是不肯。目前，兩家的火氣是平了，架是打不起來了”。“那就好，不要因了這個事傷了和氣。”話音落，李巧巧端起了酒杯，邀請幹部們為佳旺母親的八十大壽幹杯。恰在這時，何佳良過來了，他一一給在場的客人們看了酒，並說了些感謝的話。張牢娃忽然問：“佳良哥，新農村建設的資金到底有希望沒有，話都說了幾個月了。”佳良說：“新農村建設的資金，是項目資金，隻要有項目，資金是落不了空的。”“咱村的項目早都報上去了。”張牢娃回答。“佳旺說過，再等等吧，資金是會撥下來的。”何佳良回答道。“那就好，咱村的街道還等著用錢呢！”說話間，韓健副書記端起了酒杯，同佳良碰了一下，雙方一飲而盡，接著，向老人表示了祝福。
席坐畢後，客人們陸續回去了，村幹部們也一樣，在何佳良的陪送下走出了大門，唯有佳旺的妗子留了下來，她扶著老姐回到了屋裏，坐在了炕上。
“她妗子啊！佳旺的事咋辦呀？你看這個家，沒個女人哪能行。佳良的妹子寧寧娃是過了門的人了，總不能老是守在娘家，前兒個，女婿從深圳打工回來了，要接她回去，佳旺說，等今日的事過了再說。你看，熬煎不熬煎。”佳旺母親說。
“上回介紹的那個，年齡相當，人樣不錯，又有文化，又勤快，可佳旺連人家的麵都不想見，你說叫我咋辦呀！”佳旺他妗子說道。
“是這，他哥到呢，一會兒，把他弟兄倆叫來，讓佳旺說個下數。”佳旺的母親說。
“如果佳旺願意的話，我回去牽線，莫準人家還沒找呢！”佳旺她妗接著說。
“那就好，不過，要抓緊，你看我，活了今兒不知道明兒呢！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佳旺老打光棍嘛！”佳旺媽說得有點傷心。之後，她又說：“哎，他妗子，咱堡子有個叫王金花的，還來過呢！我看她有意，我也看得上，如果說，準定能成。”
“是那個寡婦。”
“是的。人不錯，高高大大的，白白胖胖的。”
“我聽說過。”
一會兒，何佳良來了，母親讓他坐了下來，他向妗妗道了好，並問了家裏的情況，妗妗說：“你舅在外打工，回來的時間不多，成兒娃上大學，平時，就我一個人。”妗妗，舅舅一月能掙多少？”“說不準，有時千兒八百的，有時才四五百，反正，支撐個家還能湊合。”“聽說成兒學習不錯。”“能念，腦子好使著呢。”“這就行。”
話說到這裏，小寧過來了，她給妗妗遞了杯茶，又問哥哥喝不喝，沒等哥哥回答，母親發話了，她對女兒說：“叫你二哥來，說說家裏的事。”“媽呀！我二哥被人叫走了，說是天黑才能回來，讓我給大哥打個招呼。”“這不行，趕快把他叫回來。”何佳良在一邊急忙說道：“村上的事情多，就讓他去吧！有啥事，改天再說吧！”老人感到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