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雲和香秀嚇得臉色蒼白,心跳幾乎停滯,驚恐地看著林婉兒,“姑娘......!”

“這也太嚇人了!”香秀的聲音帶著哭腔。

她們本來就是從侯府出來散心的,卻不料會遭遇如此恐怖的事情,這還怎麽散心?

林婉兒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事件震得有些愣住,她的腦海中一片混亂。

她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對著雲媽媽說道,“雲媽媽,你帶她們回莊子裏去,我和幾個護衛過去看看。”

翠雲和香秀已經要被嚇破膽了,還是不帶她們過去的好。

雲媽媽皺了皺眉,對林婉兒說道,“姑娘,那場麵過於血腥,您還是別去了吧。萬一有什麽危險……”

她心裏也是一陣後怕,剛到莊子上便發生這樣的事,幸虧有蕭公子在。

“無妨!”林婉兒說道。

她都是重活一世的人了,什麽場麵沒見過,這樣的小場麵有什麽好害怕的。

林婉兒不再多言,轉身帶著幾個護衛向事發現場走去。

剛走到穀場邊上,便迎麵遇見了蕭衡之。

“婉兒妹妹,你怎麽來了?你快回房休息吧,這裏血腥味太重,場麵又混亂,交給我處理便好。”蕭衡之說道。

林婉兒隨即回答道,“表哥,我怎能坐視不理?此事發生在我武定侯府的莊子上,我理應前來查看。”

這兩撥黑衣人應該不是心姨娘的人,她即便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派人來莊子上害她。

況且,心姨娘雖然心機深沉,但她的勢力主要集中在府內,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調動如此多的黑衣人來襲擊莊子。

那麽這兩撥人到底是從何而來?他們為何要出現在溫泉莊子上?

見林婉兒如此說,蕭衡之便安慰道,“婉兒妹妹,你放心,你們這莊子,必定不會有事!”

“多謝表哥,如今那些凶徒四處亂竄,恐怕會有些還潛伏在莊子上。”林婉兒說道。

蕭衡之轉身吩咐底下的人,“去搜查全莊上下可疑人等,若有遇見反抗、身份不明者,格殺勿論!”

蕭衡之是蕭大將軍府的公子,他出門所帶的隨從都是行伍出身,訓練有素、身手了得。

他們接到命令後迅速分散開去,對莊子進行仔細的搜查。

林婉兒也立即便領會了蕭衡之的意思,囑咐李叔,“李叔,請你配合蕭公子,將莊子上長工的花名冊拿出來,讓他們仔細清點莊中人數。

我們必須確保每一個人都能對應上名字,絕不能出現臉對不上名的情況。”

若是莊子裏頭混進一兩個凶徒,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畢竟莊子上的人眾多,不僅有她身邊帶的丫鬟仆婦,還有莊子裏長工拖家帶口的人,這些人大多是普通人,哪裏是那些訓練有素的凶徒的對手?

李叔不敢耽誤,答應了一聲,急忙領著蕭衡之的人進去了。

這時,一個婦人抱著一個剛出生的孩子跪地泣不成聲,“大姑娘,我家當家的才十八歲,就這麽走了,留下我們孤兒寡母,今後可怎麽活啊?”

蕭衡之雖未從軍,但卻沒有京城紈絝子弟的習氣,很能共情這些底層百姓的悲苦。

聽見婦人的哭訴,他緊捏拳頭,冷聲道,“我蕭衡之發誓,一定要將那些殘忍的賊人揪出來,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不得好死!”

林婉兒目光沉重地看著地上的屍體,那長工的臉上還殘留著生前的驚恐和不甘。

他到死都沒有閉上雙眼,也不知死前的那一刻,他是在想什麽?在想自己還有年邁的父母?還是在擔憂妻子過早地守寡?亦或是牽掛那剛出生不久的孩子?

林婉兒緩緩伸出手,輕輕地替那長工闔上了雙眼,輕聲說,“你放心去吧,我會讓莊子裏的管事們為你料理好後事,確保你入土為安。

你的家人,我會親自過問,讓他們得到妥善的安置和照顧。下輩子,願你能投個好人家,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順遂一生!”

蕭衡之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林婉兒,他一直以為,婉兒妹妹是那種溫婉柔弱、需要人嗬護的女子,然而此刻的她,卻展現出了他從未見過的一麵。

他還來不及思索,林婉兒便又說道,“表哥,現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天子腳下竟然出現這樣的命案,今晚是我家裏死了一個長工,那麽下次會不會是別的人家被滅門呢?”

蕭衡之的臉色凝重起來。

“婉兒妹妹,你想說什麽?”

林婉兒沉默了一會,再次開口,“表哥,我想說,你不必再隱瞞我什麽了。”

她現在已經想起了一些事。

上一世,也是大概這個時段,京郊的馬家別莊發生了震驚朝野的慘案。一夜之間,馬家別莊的二十八口人慘遭滅口,無一幸免,而那馬家別莊距離侯府的溫泉莊子不過數十裏路。

那個時候她還在謝家當冤種,一天到晚忙著伺候謝家老小,許多事記不清楚了,細節如何就更不可能會流到她這個後宅婦人的耳朵裏。

隻是後來無意中從謝景瑞的口中得知了馬家別莊的慘案,馬家之所以遭此橫禍,是因為他們手中掌握著某些重要的證據。

這些證據足以威脅到某些權貴的利益,因此馬家才成為了被滅口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