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氏朝著一個管事媽媽一示意,那管事媽媽便朝著謝玉蘭走過去,說道,“謝姑娘,您的額頭似乎受傷了,隨老奴來處理一下傷口吧。”

謝玉蘭此時已經感受到了額頭上傳來的微微濕潤感,她知道自己的額頭出血了。

雖然出血不多,但這樣頂著額頭的血參加宴會,無疑是對主人家的極大不敬。她隻得強忍著心中的羞憤,隨著那位管事媽媽離開了。

管事媽媽熟練地為謝玉蘭處理了傷口,她輕輕擦拭著血跡,然後塗上了一層藥膏。

在處理傷口的過程中,管事媽媽突然淡淡地開口,“謝姑娘,永遠不要惦記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這世間萬物皆有定數,強求不得。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

謝玉蘭隻覺得渾身顫抖,羞憤難當。

“那謝姑娘是不是得了失心瘋?竟然想嫁給六皇子,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竟然敢有這樣的念頭。”林老夫人低聲對著林婉兒說道,“今日這樣一鬧,她可真是把自己的臉麵都丟盡了,以後哪家還敢娶她啊?”

林婉兒淡淡地道,“她是夠蠢,總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想要一些她本不配擁有的東西。”

終於等待開宴,男賓女賓分開坐,幾扇屏風隔開。

這場壽宴無可挑剔,就連素來對於宴席規格要求最高的靜嫻長公主,也挑剔不出半點錯處。

除了謝玉蘭的那個插曲,沒有出過任何的亂子。

可這謝玉蘭哪是個安分的東西。

此時見戰晏殊過來敬酒,卻又動起了心思,她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她要嫁給戰晏殊,一定要!

執念生成,她不顧眾人異樣的眸光,端起杯子站起來走出去,嘴裏說著,“小女敬侯夫人一杯,祝侯夫人與小公子……”

話都沒說完,她身子一晃,便朝戰晏殊身邊倒去。

就在她即將跌倒在地的時候,一隻強壯有力的手臂突然伸了出來,緊緊地攔住了她的腰。她心頭狂喜,以為終於抓住了機會,可是,當她抬起頭時,卻看到了一張她從未想過的臉——四皇子戰晏行。

戰晏行冷冷地看著她,等她站穩之後立刻放開了手。

滿場的賓客都看到了這一幕,他們的眼中都充滿了異樣的目光,而戰晏行也意識到了什麽,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玉清公主憤怒地站了起來,她是戰晏行的一母同胞的妹妹,她看到自己的哥哥被人算計了,怎能不氣憤?

“賤人!”她怒喝一聲,衝上前去,抓住謝玉蘭的肩膀,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謝玉蘭被打得暈頭轉向,跌倒在地。她捂住疼痛的臉頰,眼中蓄滿了淚水,驚恐地看著周圍的人。

所有人都盯著她看,就像上次一樣,但是這一次,他們的眼中都充滿了嘲弄和譏諷,大家都知道了她的目的——這個小妮子就是想攀上皇室的高枝。

林萱兒心中如同被雷擊中一般,驚愕不已,她真的沒有想到謝玉蘭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這種令人不齒的事情。

這一次,謝玉蘭的行為更是直接惹到了四皇子,四皇子是男賓,並不知道謝玉蘭之前在花園裏的鬧劇。

當他看到一個帶著傷、眼看就要暈倒的女子時,他的本能反應是伸出援手,碰到了謝玉蘭,並且將她攔腰抱住。

眾目睽睽之下!

邱氏的臉色一沉,果斷地吩咐道,“來人,謝姑娘身子不適,立刻派人送她回府。”

如果再不把人送走的話,那這件事情就很難收場。

管事媽媽立即帶著兩名健碩的婆子快步走了進來,她們沒有給謝玉蘭任何反抗的機會,一人攙扶著她的一個胳膊,實際上更像是在架著她往門外走。

謝玉蘭此刻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在被拖出去的那一刹那,她猛地掙紮起來,淚水滑過臉頰,大聲地哭喊道,“各位貴人,我若就這麽回去,日後還如何見人?”

雖然今日沒有倒在六皇子的懷裏,倒在了四皇子的懷裏也是算是沒有白算計一場。

這四皇子雖沒六皇子生得俊俏,但是可是比六皇子更受寵,聽哥哥說他是儲君最熱門人選呢。

玉清公主氣得眼看就要大發雷霆,靜嫻長公主站起來道了句,“慢著。”

“這姑娘今日身子不適,既然被四皇子救了,本宮相信四皇子斷是不會無故毀人清譽的。”

“姑母!”戰晏行鐵青著臉。

他原是與戰晏殊並列前行的,誰知方才戰晏殊突然快走一步,他眼見那女子就要跌落在地,這才出手相救,誰知竟然給自己惹了個麻煩!

而他是最重名節的,今日之事若是不妥善解決,也恐落人口舌。

那謝家不過是個無名之輩,他家的姑娘竟然也敢肖想他,難不成是有人有意算計自己?

戰晏行心頭羞怒至極,麵上卻維持著得體的微笑,“既然如此,還請謝姑娘先回府休息,回頭本皇子自會派人上門去給姑娘一個說法的。”

謝玉蘭心中暗喜,能進四皇子府也是不錯的,四皇子如今還未娶親,府中還沒有正妃。

即使做不成正妃,做個側妃也是不錯的,有一朝一日四皇子登上九五至尊之位,她作為曾經陪伴在側的側妃,不也將寵冠後宮,享受著無盡的尊榮與富貴嗎?

林萱兒此時心中也是五味雜陳,原本以為謝玉蘭今日的行為定會引起貴人的怪罪,沒想到靜嫻長公主的一句話,竟然改變了她的命運。

若是她真的進了四皇子府,未來對謝家也是一大助力。

不過,一想到這個死丫頭進了四皇子府,往後壓自己一頭,她心裏又是十分的不甘。

林婉兒不動聲色地將她二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嗬,謝玉蘭的美夢也不知是否可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