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都查不到，讓霍景堯更警惕。
如果知道目的，還可以防備。
不知道，反而讓這個人這件事不可控起來。
這樣的不安定因素，霍景堯怎麽放心讓洛溪接觸。
“你去解決天然居的項目，不能讓洛溪跟應嫣然接觸。”
撕毀合同雖然會賠付違約金，但這點錢對霍景堯不值一提。
一向唯命是從的曹睿卻沒敢第一時間答應，遲疑道：“大少爺，這突然違約，少夫人會不會懷疑，到時候問起來知道公司是您的怎麽辦？”
霍景堯一愣，才想起來他還有一件隱瞞的事沒告訴洛溪。
當時在霍家跟洛溪坦白，隻顧身份，竟然忘了天然居。
霍景堯自詡自己記性好，但這次真的忘了。
他竟然犯了這麽大的錯。
若洛溪知道，豈不是更不肯原諒他。
“暫時不要處理，等我晚上告訴她後再決定。”
霍景堯並不是一個會逃避的人，就算洛溪再生氣他又欺騙了她一件事，他還是會跟她坦白。
曾經他就犯了一次這樣的錯，他不會再犯。
……
洛溪得知這件事後竟然並沒有生氣。
大概已經過了最開始的憤怒，現在竟然有種果然如此的淡定。
洛溪這樣的態度，倒是讓霍景堯忐忑不安。
“媳婦，你是不是生氣了。”
他等在公寓門口，這次順利見到了她。
曹睿將盧珊珊拉走，將談話空間留給了兩人。
“我不生氣。”洛溪搖頭：“我們之間現在已經不是我可以生氣的關係了。”
洛溪的冷漠折磨著霍景堯。
他難受地問：“媳婦，我真的不能被原諒嗎？”
“若是換位思考，我不是我，是另一個人，你還會說喜歡我嗎？”
“你就是你，怎麽會變成另一個人，隻要是你，換名字換身份又有什麽關係。”
他認定的是洛溪這個人，而不是一個名字。
“是我剛剛的提問有歧義。”洛溪道：“我應該問你，如果除了思想是我，我的外貌身形身份地位都是另一個人，你還會說喜歡我嗎？”
“當然。”霍景堯回答得毫不猶豫。
“即便我很醜。”
霍景堯道：“當初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不是也認為我毀容了嗎？”
“是啊，但我一開始因為你的外貌並不喜歡你，後來也不是喜歡你的臉。”
她也是普通人，愛美嫌醜，並沒有太多區別。
她是被“薑越”的真誠感動的。
“可你終究喜歡上我了。”霍景堯堅定地說：“過程並不重要。”
“對你來說不重要，對我卻很重要，我問你的終究隻是假設，你可以輕易給出答案，但你對我來說就像從頭到尾換了一個人。”
洛溪道：“我等於是接受薑越死了，然後馬上跟另一個人談情說愛，如此善變的我，你還覺得我真心嗎？”
她道：“我可以為了尹家為了你的身份，假裝毫無芥蒂原諒你，但我的心不願意。”
霍景堯的欺騙隻是其中一部分，他對她的種種手段將她玩弄於股掌之上。
她根本不是對手，這樣一個心思深沉，手段了得的人，洛溪心寒的同時也警惕畏懼。
同樣還悲哀的是，她還是會對他在意，明知道他高燒不去醫院是苦肉計，可還是放不下。
一次如此，次次如此。
現在他喜歡她還好，若是以後感情轉淡，怕是被算計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下了。
“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嗎？”
這一刻，霍景堯才察覺到，是他把問題想簡單了。
他以為洛溪隻是一時生氣他的欺騙，隨著時間和他道歉的誠懇態度，終究會軟化她。
而他受凍生病，洛溪還給他拿毯子，願意陪他去醫院，就是還在乎他。
他一直覺得，用不了多久，洛溪就會原諒他。
可現在他知道，他想錯了。
“不能。”
洛溪說完，轉身進了公寓的門，當著霍景堯關上了。
這扇門也像兩人之間現在的關係，明明很近，但中間卻被東西隔開了。
……
霍景堯和洛溪之間的談話不歡而散，霍沛和慕雲璿之間的談話也不愉快。
“應嫣然是你找回來的。”慕雲璿質問。
“不是我。”霍沛道。
慕雲璿不相信，她態度激烈：“怎麽可能不是你，你剛說要給景堯換個結婚對象，才幾天時間，人就從國外回來了，不是你還能是誰？”
“人的確不是我找回來的，不過我也沒找到合適的人選，應嫣然出現的時機正好，用她更換洛溪，霍景堯絕對不會同意結婚。”
霍景堯不結婚，霍誠善名下的股份就不會給出去，他就還有機會。
慕雲璿蹙眉：“你這話什麽意思。”
霍沛坐在輪椅上道：“應嫣然的經曆你忘了，那件事還是你做的。”
“什麽經曆，你胡說八道什麽？”
慕雲璿眸底閃過一抹驚慌。
“雲璿姐，我知道的比你以為我知道的還要多，你是什麽樣的人，其實我早就明白，隻是以前一葉障目，美化你的形象，但現在我能看清真實的你。”
霍沛又道：“你放心，就算是真實的你，我也喜歡，那件事我已經幫你處理得很幹淨，就算是大哥也查不到你身上。”
慕雲璿聽到霍沛的這些話表情變了，看著霍沛的眼神帶著打量和陰沉。
半天後似下定了決心，咬牙問：“你到底知道什麽？”
霍沛問：“其實你是想問我到底知道多少，手裏有沒有證據對嗎？”
慕雲璿整個人都繃得緊緊的，似一根馬上要崩斷的弦。
她沉默著沒回答這個問題，其實就是默認了。
霍沛轉動輪椅，背對著她，語氣悠長而傷感：“我什麽都知道。”
“知道你拚命壓抑本性，知道你嫉妒心重，知道你喜歡大哥卻佯裝不在意。”
“但這是現在的你，九年前的你還不像現在這麽沉得住氣，應嫣然雖然沒有出眾的家世，但她天生會發光。”
“她的光芒太耀眼，讓你黯然失色，但讓你失去理智的，是大哥救了她，而應嫣然頻頻接觸大哥碰觸了你的底線，你害怕大哥喜歡上她，便對她下手了。”
“用了一種對一個女孩最惡毒殘忍的方法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