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瑾臉上紅起來,一陣風狂起將他的馬尾拍在臉上,他氣急甩開頭發,又走兩步上前:

“姓長的!我與雪時不過是鬧鬧別扭,她心裏是一直有我的,若不然也不會在仄遠山上救我,更不會親自去大牢與宋鳶多費口舌!”

好一個鬧鬧別扭。

前世所受之痛,所遭遇的薄待連他一個外人都刻骨銘心。

寵妾滅妻的丈夫,刁鑽刻薄的婆母,佯裝單純的妾室。

哪一個都把她往死裏逼,弄得個一身傷病纏身,最終香消玉殞的爛結局!

長卿才重生回來短短幾日,又聽說裴愔愔和父親要上京便匆匆跟著來了,也沒打探太清楚。

隻從裴愔愔嘴裏得知崔雪時已和沈南瑾退婚。

他雖不敢確定崔雪時是否重生,但她一改前世對沈南瑾的鍾情,想來即便沒有重生也是已將他看透。

現如今沈南瑾卻是一句鬧鬧別扭?心裏有他?

從哪兒來的自信??

長卿冷嗬嗬地笑了,收回了長針捏成拳頭打在沈南瑾的腹上,沈南瑾自也不遑多讓,抬起手二人便扭打一起。

沈南瑾伸手捏拳朝長卿揮去,卻未曾想落了個空拳,長卿身子往後一倒,鞋尖輕點著地麵就往後退。

眼看也是有武功在身,難怪沈家軍裏有人說長卿深藏不露。

輕功之下,沈南瑾不堪作比,幾番下來連長卿的衣袖都沒碰到,令他起了要拔劍的心思。

但今日出門偏巧了沒帶劍,他氣急敗壞扯下院牆邊上的樹枝,以枝作劍朝長卿刺去。

枝條撕破寂靜。

長卿沒使毒,隻靠躲閃的確是比不過身為武將的沈南瑾。

眼看著氣力費盡,又聽身後傳來腳步,長卿拿出袖裏的毒針往自己手上劃了一道血口。

“住手!”裴愔愔和葛氏急急趕來,裴愔愔急嗬,“你們在做什麽!”

長卿將劃傷的手用衣袖蓋住,沈南瑾見此也停下動作,扔了手上的枝條。

裴愔愔瞧著沈南瑾就來了氣,走過去毫不客氣道:“我與崔姐姐以姐妹相稱,便在此作為她的妹妹多兩句嘴。”

“長公子是榮國公府貴賓,是替老夫人診治的醫師,自也是國公府上敬之尊之的重客。”

裴愔愔一改往日的乖順,“而沈小將軍無論是身份還是與府上眾人的關係,都不適宜出現在此擾清淨。”

“將軍與崔姐姐退婚當日是太子同沈太師及桐楊道的所有人都親眼目睹的,如今崔姐姐與沈太師已然定親,將軍臨夜來此更不合規矩。”

“且沈崔兩家緣分已斷,毫無瓜葛,就沈小將軍私闖民宅一事,官府的衙役可押你入牢,榮國公府的侍從也可打你出去。”

裴愔愔說話時還是有些懼意,隻是看沈南瑾默默地受著她的話才敢大聲些。

瞧沈南瑾隻字不提,裴愔愔藏在袖裏的雙手緊緊攥著,“沈小將軍,煩請你選一條路子吧。”

沈南瑾聽了這長言臉不紅心不跳,反而更得意,砸了一下嘴說:“若沒記錯,裴家姑娘原先已和宣玉小公子定親了吧?原本可以親上加親,可惜退了親。”

“所以今日這事兒你插不上手,我來榮國公府隻為告訴崔雪時,關乎宣玉玷…”

“滾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