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稍微有些產業的家族,都不可能做到平均分配。

想要發展壯大,需要的是領導力、是精銳長遠的目光、是獨到專業的判斷決策,而不是所謂的公平和和諧。

“論實力,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誰才是更合適的人選,顧伯伯身為他們的父親,想必比旁人看得都要清楚。您如果是想利用蘇明軒牽製顧景年,那您的想法就錯了,顧景年沒您想象中這麽好把握。”

遲語嫣這話說得並不算客氣。

但礙於情麵,顧翰林還是一幅溫和親切的態度,沒有發作:“語嫣,你誤會顧伯伯的意思了。”

“顧伯伯,您如果隻是想來撮合我和蘇明軒的,那還是算了吧。我知道時間快到了,我的選擇也不會改變了。”

說罷,遲語嫣不再多留,道過別,便離開了。

背後,顧翰林臉色陰沉,冷冷注視著她離開的背影。

大廳內,顧景年見遲語嫣神色如常地回來,微微挑眉。

看來是沒吃虧。

他就知道,這丫頭牙尖嘴利,顧翰林也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宴會照常繼續著,可遲語嫣的思緒卻再也不能平靜,細細思索著這些年顧翰林對自己、對顧景年和蘇明軒的態度,心底的疑雲愈發濃重——

她總隱隱約約覺得事情不對勁,卻又說不出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顧景年,顧伯伯平時對你們兄弟三人怎麽樣啊?”思索良久,遲語嫣用胳膊肘碰了碰顧景年。

直覺告訴她,顧翰林身上似乎有著些她從未知曉的秘密。

“問這個做什麽?”顧景年突然湊親,高挺的鼻梁險些蹭到她的鼻尖,薄唇微翹,眼底滿是戲謔:“這也算是挑選未婚夫的考核之一?比誰在顧家更得重用?”

“就你嘴貧!”

遲語嫣聽出顧景年似乎不願多講,也不打算解釋,隻是轉移話題說自己累了,想早些回家休息。

……

沒幾天,劉興的起訴狀就送到了山海集團。

大概是因為當事人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大企業,涉案金額也不小,法院很快安排了開庭時間。

開庭當日,遲語嫣、顧景年、蘇明軒、洛伊伊四人到庭,客戶的法務和律師都已經到場,旁觀區擠滿了媒體記者和相關工作人員。

場麵有些擁擠,空氣中彌漫著嚴肅緊張的氛圍,壓得人喘不過氣。

洛伊伊坐在被告席,餘光看著不遠處十來台相機對著自己錄製,額角不禁冒出幾絲冷汗來。

說實話,她並沒有多少自信。

看出洛伊伊的緊張,劉興的法務對著話筒侃侃而談,每個字都擲地有聲。

末了,還略帶挑釁地看了遲語嫣等人一眼。

“對了,法官,我方還有新證據要提交——請法官準許我方證人,被告方負責人洛伊伊的助理李君上庭舉證!”

此話一出,遲語嫣和顧景年對視,皆是從對方眼神中看到了警惕。

遲語嫣稍稍往顧景年那邊靠攏幾分,小聲問道:“怎麽辦,你有把握嗎?”

顧景年輕笑,摸了摸下巴,眼裏充斥著玩味。

“證據的檢查和準備不是交給洛伊伊去做了?我怎麽會知道。”

輕描淡寫的語氣,好像這場訴訟和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