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語嫣也微微怔然，腳步微頓在原地。
蘇明軒什麽時候出來的？
此時，蘇明軒也看了過來。
他就站在馬路邊上，看上去有些落魄，全然不似往日的風流俊朗，眼瞼處一圈青黑讓他的臉色看上去有些駭人。
蘇明軒也看到了兩人，他的眸光掃過，眼底的陰翳一閃而逝。
遲語嫣幾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下意識的，阮瑤擋在了遲語嫣前麵，警惕地看著蘇明軒。
“蘇明軒，你什麽時候出來的？”阮瑤沒好氣的質問，“又為什麽在這兒？”
蘇明軒的冷漠一反常態，沒有搭話的意思，更沒有上前的意思。
而遲語嫣就這麽靜靜地看著他，心裏忽然不知該作何感想。
她之前確實恨透了蘇明軒，但真的再看到這個人，忽然隻覺得沒什麽意義。
他也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罷了。
忽然，蘇明軒動了一下，朝著她們的方向走來。
阮瑤更加緊張了，咬牙道：“蘇明軒，難道你還想動手——”
話沒說完，蘇明軒便越過了兩人，徑直離開，朝著反方向走了。
阮瑤露出幾分錯愕，飛快轉身看去。
蘇明軒的背影已經漸行漸遠，仔細看去，他的後背似乎有些微微的傴僂。
許久，遲語嫣終於回過神來。
旁邊阮瑤在碎碎念：“這人轉性了？在裏頭被人揍了？不應該啊……”
遲語嫣收起思緒，她按下阮瑤的胳膊，也按住心頭的波動，“阮瑤，你先進去點東西吧，我打個電話。”
阮瑤碎碎念著應聲，轉身先進去了。
而後，遲語嫣拿七手機，給顧景年撥了一通電話。
鈴聲剛響了一下，顧景年就接起來，語氣帶著些調笑，“稀奇，你居然還會聯係我？”
遲語嫣開門見山，語氣微微凝重，“我見到蘇明軒了。”
沉默許久，顧景年捏著手機的手微微收緊，骨節泛白，“他沒對你怎麽樣吧？”
“我沒事。”遲語嫣此時才透露出微詫和納悶。
“可就奇怪在這兒，蘇明軒看到我和阮瑤了，但他一句話沒說，徑直走了。”
這下輪到顧景年錯愕了。
掛了電話，顧景年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
來的人是顧景辭，見大哥一臉凝重思索，忍不住先問：“大哥，怎麽了？”
顧景年抬眸看他，語氣冷冷淡淡：“蘇明軒出來了。”
“那池總監沒事吧？”顧景辭微微倒吸一口冷氣，“難道蘇明軒去跟蹤池總監了？”
顧景年卻隻是淡淡搖頭。
“像是偶遇。”
這樣的回答也讓顧景辭思索半晌。
許久，他忽的想起什麽似的，“他出來了，為什麽沒去找爸給他做主？”
顧景年心中的疑惑在這一瞬，稍稍解開大半。
他沉默著，沒有回答顧景辭的話。
因為他們都一樣，對這樣的父親失望至極。
並且，顧景年看的出來，蘇明軒雖然涼薄自私無情，隻愛自己，但他心裏多多少少，是渴望得到顧翰林的尊重和喜愛，想要超越其他的兒子——
即他跟顧景辭。
這樣一來，顧翰林最為倚重的，也會是他。
其中或許有覬覦顧翰林權利和遺產的緣故，但未必沒有對父親的孺慕之意。
蘇明軒的複雜程度，很難用一兩句話說明白。
收起思緒，顧景年轉移話題。
“對了，讓你去邀約先前跟慕詩達成合作那個合作商，結果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