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了延平福利院對麵的馬路邊，簡陋的停車道和柏油馬路在秋日裏透出冷情和蕭瑟，遲語嫣透過車窗往馬路對麵望去，凝眸斂目，一時間沒有回顧景年的話。
良久，她才緩緩道：“這裏是國家公益組織，之後拆遷，應該也會為他們重新選址的吧？”
顧景年也凝望著對麵延平福利院古舊掉漆的外院圍欄，一時間竟有些唏噓。
“說不好。”顧景年聲音微沉，“這種非盈利組織，搬家拆遷隻會傷元氣，上麵撥下來的錢隻會越來越少，不會太多，大部分時候，他們還是靠民間的慈善組織捐獻。”
遲語嫣忽然就想明白了一點。
劉玉那天忽然來到延平福利院，會不會就是來做慈善，給從小養大自己的地方捐錢的？
要證實這個猜測，還是需要過去看看。
遲語嫣一言不發的下了車。
看出她心情不太好，顧景年也沒說什麽，跟著遲語嫣一道下車，朝馬路對麵走去。
兩人來到福利院正門門口，這裏大門緊閉，小小的一間安保室窗戶倒是開著，裏麵一個看起來五六十歲的老大爺正閉目休憩。
遲語嫣緩步上前，輕聲喚了一句：“大爺——”
那大爺一個激靈醒來，茫然地往望過來。
“你們是？”大爺看到麵前的一男一女，麵上實打實的疑惑。
片刻後，大爺又像是反應過來什麽似的，連忙起身出來了。
“哎喲，你們是來，是來領養孩子的嗎？”
老大爺看著很是慈眉善目，問這話的時候滿目希冀欣喜，不住地搓著手。
聞言，顧景年心中微動，下意識看了一眼遲語嫣。
遲語嫣眉心微不可察地一動，幹脆將錯就錯，點頭回道：“我們想先看看，今天是第一次來，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當然方便！”大爺喜不自勝似的，連忙帶著兩人往裏走，嘴裏還不住絮叨，“唉，現在領養孩子的夫妻少了，這些孩子在福利院過得清苦，能領養出去一個是一個啊！”
福利院這會兒應該正是午休的時候，院子裏不見什麽小孩，秋風掃著落葉，掉落在院中的秋千架上，看著有些蕭索。
老大爺領著兩人走進麵前平房的大門內，無比殷勤地跟他們介紹著福利院的情況。
“我們院長這會兒應該午睡剛起來，孩子們也馬上要起來了，你們一會兒進去稍坐片刻，就能去看看孩子們啦。”
遲語嫣應著老大爺的話，眸光看向福利院四處。
這棟平房很大，像是某些鄉村裏建的小學，一進門是一大片空廳，左右兩邊各擺著兩個櫥窗展示牌，上麵大大小小的貼了許多孩子的照片。
右邊是十來個相對著的小門，看起來像是孩子們睡覺的地方，盡頭是回廊，轉向什麽地方，就看不到了。
老大爺領著他們走到左邊，來到一處掛著“院長辦公室”門牌的木門前，停住了腳步，抬手敲門。
“院長，您在嗎？”
裏麵很快有人應聲，而後木門被人打開，一個皮膚細白，麵龐圓潤的中年女人走了出來。
“你們好，是來辦領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