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沉默了半晌。

許久,霍霆琛才輕咳一聲道:“兄弟,查行程沒什麽,萬一,她不是遲語嫣呢?”

“你覺得不是嗎?”顧景年語氣淡淡,“那你為什麽這麽著急地告訴我?”

霍霆琛微微哽了一下。

好半天,霍霆琛才苦笑道:“好吧,我的確也心裏犯嘀咕。但我還是想說,萬一她不是,那你就是白跑一趟,值得嗎?”

顧景年不假思索地淡淡道:“隻要能找到她,哪怕讓我去死,也是值得的。”

霍霆琛心裏有些說不出的恨鐵不成鋼,“那如果她是,但她已經把你給忘了,或者說根本不想看到你呢?”

顧景年的心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許久,他才聲音低沉地道:“隻要能讓我看到她,好好的活著,開心快樂,哪怕不記得我也沒關係。如果她不想看到我……也沒關係,我隻是,想見她一麵。”

說實話,事到如今,顧景年也不知道,如果某一天有幸找到了遲語嫣,他要怎麽去跟她說一句話,怎麽跟她相見。

但思念已經凝成了實質,變成了一把摧人心肝的刀,在顧景年的心上反複的淩遲許多年,他知道自己無藥可救,但他還是想見一見,那個唯一能治他的良藥。

哪怕是遠遠地看上一眼,他也覺得值了。

最終,霍霆琛拖鞋一般地低聲道:“給我點時間,我會把她的行程給你的。但是景年,這一次,可千萬別再做傻事了。”

掛了電話,顧景年怔愣許久,喜悅和忐忑在他心中交織翻滾,說不出的複雜。

他看著手機,打開通訊錄,翻到了阮瑤的聯係方式。

遲疑良久,顧景年換了另一個號打了過去。

這些年,他從未主動聯係過阮瑤,都是通過何青,親自打電話,這還是第一次。

阮瑤並不知道他這個號碼,所以很快就接了。

“你好,哪位?”

阮瑤的聲音清冷淡漠,帶著上位者的冷淡威壓。

顧景年忽然有些恍惚,這麽多年過去了,好像所有人都在變,隻有他被留在了痛苦的回憶之中,原地踏步。

喉結動了動,顧景年聲音沙啞地開口,“阮瑤,是我。”

那邊沉默了三秒,很快就傳來了嘟嘟的斷線聲。

這沒有出乎顧景年的意料,他鍥而不舍地再次打了過去。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機械冰冷的女聲傳來,顧景年眸底閃過一抹苦笑。

果然是這樣。

他沒有再堅持打下去,而是發了一條消息。

顧景年將那張護照的截圖轉發給了阮瑤,什麽文字都沒發,隻有那張圖。

他想,阮瑤一定會看到的。

等她看到之後,肯定不會無動於衷。

顧景年等著她來聯係自己。

不聯係也無所謂,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去找遲語嫣。

收起手機,顧景年沒有再進廚房。

餓勁早都過了,顧景年喝了一杯溫吞的咖啡,回了臥室。

看著臥室牆上的畫,顧景年眸中是滿滿的堅定和柔情。

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她傷心了。

他會保護好她,讓她不再受任何傷害。